僻静小道上,傅衍同司禾并肩而行,叶沉被丢在了外面入口。
“司禾来大邺也已许久,华王何不给个痛快?”因只有两人相处,司禾便也开门见山,停下脚步直勾勾看着傅衍。
前行几步后傅衍也停了下来,转身一瞥,慵懒一笑:“孤以为,大皇女已知晓回复。”
月光映在绯色桃花瓣上,东风剪开垂杨发梢,一抹烟青色单薄地站在风中,叫人再挪不开眼。
这般妖孽的傅衍令司禾一愣,回神道:“本宫并不知道。”
眸光一转,傅衍转身与司禾擦肩而过,按原路折返:“花开春暖,最是易病时节,大皇女归途小心。”
“傅衍,你可还记得欠我一小我私家情?”
鲜少有人直呼他名讳,傅衍脚步一顿,月光掩映下,眸底闪过一抹清冷。
他背对司禾,复又眯起眼淡淡道:“孤记得。”
“你就不怕本宫以此要挟你同我结婚?”司禾并没有追上去,只是靠在一旁的树下看着傅衍的背影。
没有一丝犹豫,傅衍敛眉漫步而行,微哑之音伴脚踏新绿的声响随风飘过耳畔:“你不会。”
他走后,司禾低头失笑:“说得似乎很了解我一样。”
但是诚如傅衍所言,她不会,况且她此行本就没有计划与傅衍结亲,只不外傅衍给她的惊喜太多,这个男子,她是喜欢的。但同时,司禾也明白,这小我私家的心里没有她,与其求而不得,不如一开始就远离。
司禾是一个过于精明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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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宴后,元烨便归国去了,他是一国之君,不能离开本国太久。
而用的理由,自然是君王急诏。
这一缘由传入傅衍耳中,坐于紫藤花架下煮茶的他倏而一笑,尔后重新专注于手中茶壶,再不多言其他。
元烨走后不久,云国那对爷孙也告辞离去,同时离开的,另有王谢两家的子孙。
太叔淳同司禾又留了月余。
月余间,太叔淳总是邀请各氏族子弟相聚,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太叔淳这是在意图离间大邺君臣。
对此,傅衍不为所动,照旧称病在府,鲜少见客。
司禾好不容易以‘离开前最后一面’邀傅衍出门,二人却是无甚言语交流。
回去时行于街道上,遥遥见着了太叔淳与人饮酒,司禾不禁问道:“你就不怕太叔淳那狐狸搅乱你的朝堂?”
“若生二心,杀了即是。”语气薄凉至极,全然不将人命放在眼中,这模样,这口吻,方衬得‘大邺妄臣’四字。
司禾未觉,傅衍的狂妄不尽是源于其权势,更是出于他对大邺臣民的信任,反倒是在意起了此外工具。
“我倒是好奇,你这样子的人,心动时是个什么模样?”双手背到身后,司禾踮起脚尖凑近傅衍,二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司禾可以看清藏在那双懒惫眼眸中的砭骨寒意。
心蓦地坠入冰窟,恐怖凄寒之感重新顶灌入脚底,蔓延至每一寸肌肤。司禾算是明白了,为何人人皆怕傅衍。
“是司禾失态了。”一个哆嗦,司禾退后三步才又听到属于自己的心跳声,傅衍这小我私家,断不行深交!
恣意扫了一眼司禾,傅衍缓声从容道:“走了。”旋即也不再管司禾如何,提步径自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