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但闻清冷的人低低回应了声。傅怀玉马上见到了希望,刚准备开口寻求资助,便见着傅衍绕过自己意欲离去。
他急了,不满道:“你没看见我跌倒了吗!”
“又如何?”傅衍再度驻足,垂首与傅怀玉对视,眸光酷寒,不见情感。
被这般淡漠的神情吓到,傅怀玉不知如何开口,动了两下嘴巴,终究是没能说出一个字。
既不语,傅衍也无需多留,提步而去。
傅怀玉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猛地一下扯住了他的衣袖,软软地说了句:“皇叔……”
“嗯?”傅衍第三次停下脚步,无奈低下头,等小人儿说出接下来的话。
纠结了半晌,傅怀玉别扭道:“抱一下。”
“摔疼了?”傅衍一早就注意到傅怀玉身上大巨细小的伤,就等着这孩子主动说些什么。
“……嗯。”幼年储君的头垂得很低,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低叹一声,墨香掠过,傅怀玉跌落入一个满是松墨淡香的怀抱之中:“时间尚早,孤先领你去东宫。”
嗅着傅衍身上的味道,傅怀玉嘴上露出了傻笑:“好!”双手伸已往环住了傅衍的脖子,因为怕被丢下,他环得很紧。
“下次,莫要如此厮闹了。”嗔怪了一句,傅衍抱着他一路朝东宫走去。
小小的人儿撅起嘴,嘀咕了句:“才没有厮闹。”
这个皇叔身上真好闻,生得也好悦目,以前怎么没听父皇提起过?
尚未入东宫,远远便瞧见急遽赶来的承德,见到趴在傅衍肩头昏昏欲睡的傅怀玉,承德面色一白,忙行了个礼,招呼了声:“华王安康。”
这一声惊醒了迷迷糊糊的傅怀玉,揉了揉眼睛,糯糯地喊了声:“皇叔,到哪儿了?”
“你到了。”放下他,傅衍淡漠地朝承德点了下头,转身朝未央宫外而去。
“皇叔不等怀玉一起走吗?”扯住傅衍衣角,奶声奶气询问。
承德也应和了句:“是啊,华王已是多年未曾来未央宫了,今次难得入宫,何以走得如此慌忙?”
低笑声响起,傅衍在傅怀玉头上摸了两下,回应道:“不了,孤此行已是不枉。”言罢,绝尘而去,身姿如仙。
傅怀玉未接触朝政,又不收支民间,是故并不知晓傅衍之事情,遂向承德询问道:“这个皇叔我怎的从没有见过?”
“嘘,这就是个秘密,小殿下莫再与人提及。”承德终归是顾念傅衍的,没有告诉傅怀玉那些有关傅衍的不良听说。
今后,傅怀玉和傅衍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他总会跑去华王府偷看傅衍。起初是并不怎么招傅衍待见的,但时间久了,也就逐渐开始得傅衍痛爱。
期间不是没有被朝帝发现过,也不是没有听朝帝及旁人提过有关傅衍的怀听说,但他全都充耳不闻,不停地往华王府跑。
直到半年前,傅衍掉臂傅怀玉如何恳求,逾越朝帝,下令将他伴读所在的孙氏满门抄斩。
究其缘由,不外是他孙氏次子酒后当傅衍的面说了句调戏之言。
此事事后,傅怀玉对傅衍就逐渐起了隔膜,他也开始一点点把朝帝的话听进去,对傅衍的厌恶也越来越浓。
可一旦见到傅衍出些什么事,他依旧会忧心不已,曾经放在心底最喜欢、最亲近的那小我私家,岂易认真将其憎恨?
念及往日种种,望着幽微烛火,傅怀玉眸色昏暗下去。
“皇叔,你让怀玉拿你怎么办?”小小的人儿双手抱膝,瑟缩在角落里思考以后的事。
傅怀玉至今都不知道,那个时候孙氏次子说的那句话是:“长安第一娼妓之子,认真是绝色倾城,也难怪那么招人喜欢。”
傅衍并无所谓他人对他的言论,他最隐讳的,是有人谈论其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