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琼恩跟不上艾格的节奏。
“我们守夜人的存在，就是为了搪塞野人的侵扰和异鬼的威胁。你觉得，费尽周折才勉强把敌人御于门外，和直接消灭敌人，哪个更好？”
琼恩瞪大了眼睛，一下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设想一下，如果有人能领导黑衣军团一举消灭死人活人两大对手，让绝境长城以北今后再无威胁，那这堵冰墙、以及守卫它的军队，另有存在的须要吗？”艾格盯着私生子的眼睛说道：“守夜人在死后，剩下的兄弟会宣布‘他的守望至死方休，于斯结束’。这样的传统连续了几千年，为什么没人能站出来一劳永逸地消灭敌人并满怀骄傲地宣布：‘我们的守望于斯结束’？到那时，解散黑衫军，带着无上的荣誉衣锦回籍，成为比亚梭尔·亚亥更伟大的英雄，何等美妙？”
“这……这怎么可能。”琼恩睁大了眼睛，瞳孔都放大起来：“该怎么办到？”
“异鬼是人类天敌，搪塞它们不必留情，露面的全杀光，如有可能，最好照旧将实际控制规模延伸到永冬之地，找出它们的巢穴或发生地，从泉源上解决。”艾格做了个赶尽杀绝的手势，这些他在心中酝酿已久的想法，自己可能已经用不着，今天趁着时机，他想和琼恩这未来的守夜人司令好好说说：“而野人，用提利昂的话说，只是生活在长城北面的居民而已。他们崇尚自由，我钦佩这种浪漫，但绝对的自由是不存在的，用手段让野人们明白这原理，然后将他们收服。”
即将离开长城的游骑兵兴奋之下谈兴十足，一开口便滔滔不停，而房间内另外两人，不仅琼恩认真听着，就连一旁的提利昂也没插嘴。侏儒发现，自己这来自“采拿”的冒险家朋友每次开口总能语出惊人，花点价钱捞他出来真心一点都不亏。虽然事情没那么容易办到，但仅仅能想到并提出，就已经不简朴了。
“守夜人不事生产，还要调养长城这样平时险些毫无作用的庞大修建，为了养活脱产的上千黑衣人，浪费了几多人力物力？”艾格继续循循善诱道：“彻底解决异鬼和野人，不仅能解放隶属守夜人军团的成百上千人手，还能为人口稀少的北境一次性增加几万乃至十几万居民，这会给北境在七国中的实力排行带来怎样的改变？”
琼恩生长在作为统治者的史塔克家，自然清楚北境在七国中处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尴尬境地，若艾格所说变为现实……自己在父亲心中的职位，无论如何都市提升一些吧，到那时，说不定史塔克夫人对自己的态度，也会稍稍好转一些？
……
“但是，想做到这些，以小兵的身份断然是不行能的！”艾格心情严肃地说道，突然提高的声音一下把琼恩从美好的想象中拉回现实：“你得先想法爬到在守夜人中有足够影响力的职位上，司令自然最好……而军团接纳的是选举制度。如果你一直都是这副打败几个未受训练的野人和新兵就沾沾自喜的幼稚模样，那你永远也不会有朋友、兄弟乃至亲信，也就永远无法在黑衫军团里立足。”
“我……从没想过要当总司令。”
“是么。”艾格放松了语气：“不想当司令的士兵，可不是好士兵啊。从私人角度讲，你是北境守护、史塔克公爵的儿子，不应该不思进取；而从大义上来看，也只有站到高位，掌握了足够的资源，才气改变这个世界让它变得更好。这不是权力欲过剩，而是权势这工具，本就应该在有意愿、有想法，也有能力让世界变得更好的人手中，才气发挥正面作用！”
琼恩久久未语，最后一句话在他耳中显得振聋发聩，而提利昂·兰尼斯特则似乎想起什么，自顾自地笑了笑，同样没有开口说话。
“要是你下定决心哪怕被人同时讥笑为私生子和懦夫也要在宣誓前离开，那我们过两天可以一起走；或者你宁愿一辈子都当个守夜人小兵，那便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否则，就在躺床上的时候，好好想想我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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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人画饼倒很有一套嘛，”从武器库并肩走出来，提利昂笑嘻嘻地说道:“我看那孩子双眼发亮的模样，显然心动得不行——比亚梭尔·亚亥更伟大的英雄！也亏你想得出来。”
“我倒是希望他能乐成，你想一下，我在君临或此外什么地方勤勤恳恳地为军团募集着物资，以为这样无聊而辛苦的日子会连续到生命终结，但突然有一天，噗——”艾格做了个气泡炸裂的手势：“守夜人军团突然就完成使命解散了，我自由了……多美妙多神奇！虽然是异想天开，但梦想照旧得有的嘛。”
“哈哈哈。”比起逗人笑，提利昂更喜欢被人逗笑，尤其喜欢能与人有来有回地相互开玩笑，朋友之间就该能相互逗笑对方不是么。可惜大部门人不是畏惧他的职位权势就是轻视厌恶他，少少能有人满足他这种渴求，他是真的喜欢艾格：“喂，我有时候会忍不住怀疑，我主动提出、甚至还为你出主意着力帮你离开长城，是否也是受你那高明画饼技术的诱导？”
“如果我说是，你会不会杀了我？”
“虽然不，我会把你带到我老子面前，让你告诉他选个侏儒当继续人有这般那般诸多利益，看看你能不能忽悠得他把凯岩城传给我哩。”
“这可有点难度，但据我对维斯特洛民俗和执法的了解，你确实应该是凯岩城的正当继续人吧。”
“算了吧，他把凯岩城传给我老姐也不会传给我的。”
“该是你的工具却不给你，为什么不想措施自己去取？”
“这可不是王位，拿得手就是赢家。”话题突然变得严肃，提利昂做了个鬼脸：“这种犯上作乱的话，说说可以，可千万别叫人给听去了。”
“好吧，那不谈这犯上作乱的话题了，给我说说你和总司令他们谈的历程吧，除了班扬这北境的‘穷’贵族刁难了你一下，还遇到其它麻烦了吗？”
“麻烦？我可是王后的弟弟，也就史塔克家那愣头青、你的老大才敢给我脸色。”提利昂裹紧了衣服，缩了缩身子：“我一说要提供援助时，你们的司令立马笑得比君临城最好客的妓女还要辉煌光耀，可听到我另有其它条件，又飞快拉下脸来，他不敢直接拒绝我，就把史塔克和你们的学士拉了出来……嘿嘿。”
“这两小我私家怎么说？”
“伊蒙学士，他是个讲原理的人，说服他费了我一番脑子，但不算吃力。”提起盲眼学士，提利昂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敬重：“但班扬……他不喜欢我，准确点说，可能是所有兰尼斯特……但他和来自日落之海彼岸的你可是无冤无仇，更不会和一笔足以大大增强长城防守力量的物资补给过不去。”提利昂努努嘴：“在就提供物资量的问题进行了一番友好的‘探讨’后，事情成了——我一直相信，世上每小我私家都可以看做货物。艾格，该感应庆幸的是，你的价码还不算太贵。”
艾格露出惆怅的心情：“我该为自己不值钱感应兴奋吗。”
“这倒真是个甜蜜的困扰。”提利昂又笑了：“知道我老哥最著名的外号吗。”
“是小我私家都知道吧，‘弑君者’。”
“你回覆得很快嘛，但不得不认可，起码他杀了疯王这件事不是别人冤枉他。”提利昂收起笑容，长出了口气：“簒夺者战争结束后，艾德·史塔克坚持要让詹姆披上黑衣，其时，拜拉席恩、史塔克、徒利和艾林四各人组成联盟，坦格利安已经被消灭，保皇党最强势力高庭提利尔家也被打服，因为我父亲手下的魔山杀了伊莉亚公主，所以实力尚存的马泰尔家巴不得兰尼斯特全死光。你想想，如果其时我们的好国王颔首同意送我老哥去当守夜人，兰尼斯特家能怎么样？”
“你们一家不行能搪塞得了刚刚取得大胜的另外四家，纵然是自豪的泰温公爵，恐怕也得被迫低头，把儿子送往长城了。”
“是啊，幸好我们的好国王没有允许，如果今天是有人想把游骑兵詹姆·兰尼斯特捞走，那恐怕把凯岩城卖了也付不起赎金。人太值钱，有时候还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建议你先为自己不值钱兴奋一下。”提利昂露出一个有些离奇的笑容，“为什么说是先呢，因为……等你听完接下来的消息，你就纷歧定兴奋得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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