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面圣
自生火铳的制作这就算基本完成了,朱琳渼猛然想起,这实际上已不算是自生火铳了。
不说枪机的巨大差异,至少毕懋康的自生火铳是种长手铳,而他眼前这支却是尺度的步枪。为方便区别,他决定将这支新铳命名为燧发铳。
朱琳渼对众工匠交接了后几天的事情部署——主要就是多制出几副枪机,优化加工流程。
然后他又找来军器局大使徐桐,让他带着去了趟火药司。
行贿了徐桐几两银子之后,两名火药司的工匠被派给了朱琳渼帮工。
他们凭据朱琳渼付托,将一盆火药加水搅拌均匀,然后放在屋外晾晒。
福建七月份的太阳端的厉害,不到一个时辰,那一盆火药已干成了硬块。
朱琳渼倒出盆里那一坨黑乎乎的工具,让工匠们将其敲碎,再用筛子仔细筛过,只留下尺寸如芝麻粒巨细的装入袋中。
这种简朴到极点的处置惩罚方式即是火药颗粒化。
朱琳渼依稀记得,颗粒化之后的火药能使火铳威力提高15%!更可贵的是,能淘汰炸膛的几率。
所有准备事情做完,他用厚麻布裹好新鲜出炉的燧发铳,让乔千扛起小半袋火药,打道回府。
陈王府。
既有燧发铳做敲门砖,余新这一营兵做突破口,朱琳渼决定这几天就去见隆武帝朱聿键。
不外在这之前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他让人取来隆武朝立朝之后的资料翻看,又找来王府长史询问朝廷政策。
直到越日,朱琳渼对隆武帝总算是有了整体的了解。
说起来朱聿键绝对是个明君,登位伊始就定下许多相当有用的政策。例如严禁党争,反糜烂,举贤任能,团结抗清力量,赦免已归顺满清的平民等等,甚至还计划于八月十八御驾亲征。
可以说,在他这个年代,能想到的他基本都做了。但一来受时代局限,许多方面他不行能想获得,二来他手里没钱没兵,政策的执行力险些为零。
对于朱聿键这个有能力却生不逢时的好天子,朱琳渼是一定要想措施保住的。
他并没有嚣张到以为凭一己之力就能挽救大明于危局。眼下这个时代,帝王有着无与伦比的招呼力,同时也是绝大多数人的精神支柱。在封建时代,一个明君是真能抵得上百万雄师的。
朱琳渼结合前世经验,又经过认真思索,心里已有了大致的计划。
越日正午刚过,他让婵依取来整套世子行头换好,驱车朝皇宫而去。
从这一刻起,大明的历史命运便要看他朱琳渼的了!
隆武朝所谓的皇宫不外是以前的福建布政使司衙门稍作扩建,比起故宫来简直小得可怜,不外距离原是学政衙门的陈王府倒只有六七里路程。
朱聿键正在御书房看书,就听太监禀报说陈王世子求见献宝。
他有些奇怪,这个侄子昏厥了一个多月,前不久才刚转醒,他还派太监去送了些药材。在南阳时这侄子就不大出门,和自己晤面甚少,今天倒主动跑来送礼……难道是为袭爵之事?
他放下手中书册,让太监宣朱琳渼。
朱琳渼脑子里另有以前学习礼仪的影象,对宫里规则一清二楚。
他随太监一路走去,待进了御书房,只见朱聿键正坐在御案之后看书,四十来岁,长了个蒜头鼻,样貌并不出众,不外神色却挺平和。
朱琳渼上前行礼参拜。朱聿键说一声“平身吧”,这才放下手中书册,微笑道:“琳渼给我送什么来了?”
“可定国之宝!”朱琳渼站起身来,摊摊手道,“只是被御林军扣在宫门外,还得皇伯父亲宣才气呈上来。”
“定国之宝?”
这更勾起了朱聿键的好奇心,转头付托太监:“庞天寿,去让他们拿来。”
朱琳渼却接道:“皇伯父,此物在御书房可能不够施展,还请移驾到宽敞些的地方。”
朱聿键愈发好奇,想了想道:“去御花园。”这哥们自来了福建之后真被闷得够呛,此时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少时,叔侄俩走入御花园。朱琳渼有些挠头了——福建布政使司原本没什么花园,等改作皇宫之后才选了片宽敞地又略为扩建,简朴种些花卉,即是所谓的御花园。
长最多也就六十来米的样子,宽不外三十米,这尺寸照旧不够啊,看来只能拼集演示了。
太监庞天寿随后便带了两名禁军赶到御花园,两人划分捧了一个黑布包着的长杆状物和一个装了小半的麻袋。
“打开。”朱聿键对两名禁军示意。
待两人利索地打开布包和麻袋,朱聿键不禁大为失望,瞥了朱琳渼一眼,“这鸟铳就是定国之宝?”
“皇伯父明察,这可不是普通鸟铳!”
朱聿键颔首,拿起火铳寓目。他熟悉火器,很快注意到生机机构的差异,“这铳有何特殊之处?”
“此是原兵部毕大人设计的自生机铳,臣在此基础上改良而成,唤作燧发铳。已可用于实战。”朱琳渼道,“相比鸟铳,此铳取消引火绳,发射间隔更短。还能增加阵形密度,夜间不易袒露……”他将燧发枪的优势详细讲了一遍。
朱聿键眼前一亮。他在崇祯九年曾带兵勤王,是实际临阵指挥过战斗的。是以朱琳渼一说,他马上就明白了燧发枪的优点,“若真如此,简直能使军队战力倍增!”
他一指御花园尽头,“庞天寿,去那边竖几个靶子。”
“是。”
片刻后,几只厚木板在六十多米外架好,朱聿键将自生火铳交给一名禁军,朝木靶示意,“发几铳让朕瞧瞧。”
若非这个时代的枪经常炸膛,他真想亲自试射一番。
朱琳渼对那禁军简朴讲了操作步骤,其实和鸟铳用起来基本一样,还省略了处置惩罚火绳的几个步骤。是以那禁军险些没费什么劲便已掌握。
他熟练地倒引火药、合火镰、装发射药、装弹、杵实火药……十几个行动极为连贯,不足一分钟时间,便瞄着远处的木靶砰的一枪射去,那木靶应声炸烂一大块。
隆武帝明显能感受到这一枪准备时间之短,他略一思索,对另一名禁军道:“去拿支鸟铳来,你们一起连射比比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