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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修得花月圆

第九十九章 叶赫悲歌

三世修得花月圆 慧心融明 3299 2021-04-17 20:50:34

  眼看沾满牛油的天灯就要掉在皇太极头上,突然天色大变,狂风大作,将天灯刮到了旁边,只在皇太极的左肩掉了一丁火星,被金台石用手迅疾掸去。

  就在启动天灯的时刻,努尔哈赤与所有跪着的人都站起身,并拨出了腰中的刀剑。

  天灯象长了翅膀一样,直扑布扬古,布扬古跑到哪里天灯就跟到哪里,在布扬古头顶盘旋着。

  这天灯只要与头发一接触,便会火势凶猛,再与丝绸一接触,便会顷刻将人烧焦。皇太极没有戴帽子,却肩上挂了条宝蓝色绸缎的哈达。布扬古自认为将一切设计地天衣无缝,不意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爷的一场狂风吹移天灯也就而已,偏这天灯还要缠着布扬古不放。

  纳林布禄见状忙跪下磕头如捣蒜祈告:“点天灯是我出的主意,纳林布禄知错忏悔,祈求天神放过布扬古,今后我等再不敢伤及皇太极。”

  说来奇怪,那天灯竟随风飘到旁边,掉落在城墙之下。

  “你怎能想出如此狠毒的奸计?幸亏苍天有眼。”蒙面女尼高声质问。

  “是东哥呀!你不是早已脱离红尘了吗?怎么努尔哈赤和皇太极有事你就返回红尘了?看来,尘缘未了呀!可惜,痴心女子亏心汉,努尔哈赤身边从不缺两情相浓的女人。”纳林布禄慢慢起身回应。

  “马上要封大妃的人就跪在他旁边,生了三个孩子依然年轻貌美。你的表妹芳龄二八,活脱脱就是你出家前的样子。美人迟暮,痴情值几两?”布扬古的母亲一边为惊魂未定的儿子擦汗,一边用讥笑的口气说着杂话。

  布扬古的母亲来自汉家信香门弟,按家世完全可以成为知书达理的贤妻良母,但从小随处争强好胜的她,因为心仪的人看上了庶出的妹妹而心有不甘。就在妹妹出阁的当天离家出走,在酒馆女扮男妆喝酒时与人争执大打脱手,危险之时巧遇布扬古的父亲脱手相救,便芳心相许来到叶赫。当怙恃千辛万苦找到她时,她已为人妻母。这时,她自言是家族落难中唯一幸存者的假话才戳穿,此时的怙恃已为了她心力交瘁。

  就在人们把目光汇聚在蒙面女尼时,一阵风吹来,吹去了她的面纱和她头上的包巾。一个天人般的女尼泛起在了人们的眼帘。

  她就是东哥,虽然年过四十,但站在那里宛如二十多岁的模样,放下尘俗后内心的清净,使她清瘦而棱角明白的脸上充满柔和的光晖,平和慈善的目光越发坚定而明亮。散发在她周身的洁净气息使人不难想象,若非为了苍生她决不会走出槛内一步。

  白音睁大眼睛看着骨格清丽、奇美无双的东哥,心中对脱俗修心充满了憧憬;努尔哈赤心中最柔软的情愫被唤起;阿巴亥在羡慕嫉妒恨的情绪里添加了一丝自惭形秽;皇太极又一次感受到每逢自己遇浩劫必有姨妈从天而降的神奇。

  “大金国尊贵的覆育列国大英明汗,请看在贫尼已故怙恃和妹妹孟古的面上,以您大海、天空般的胸怀宽恕叶赫吧!”东哥双手合什恳请。

  努尔哈赤低头无言。

  “父汗,这个女人就是我大金国统一女真的最大障碍。父汗决不能在要害时刻子女情长英雄气短!”莽古尔泰跪在努尔哈光脚下说。

  “莽古尔泰,别激动,大金与叶赫之间的缘源不仅仅是子女情长的问题。”舒尔哈齐拉起莽古尔泰说。

  “皇太极与叶赫最有血亲之系,听听他的想法吧!”代善对父施一礼说。

  “老八,叶赫的兴亡就在你手里,你说吧!”努尔哈赤高声说。

  代善本想以此话引起努尔哈赤对皇太极的气恼,不意心如明镜的努尔哈赤却以智慧的对应提升皇太极的威望。

  “父汗,叶赫那拉城中拥护归顺者居多,孩儿亲历了小舅妈的爷爷对我大金的礼敬;也亲耳听到萨满神庙真住持对叶赫归顺的支持;小舅小舅妈与东哥姨妈视儿如至亲。孩儿以为善恶有别,使叶赫宁静归顺免遭生灵涂炭最佳。”皇太极跪在城楼上向努尔哈赤至诚陈述自己的意愿。

  恒久的缄默沉静中充满着刀光血影的气息。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也请大汗看在皇太极和贫尼的至诚中宽恕叶赫。”东哥又一次双手合说。

  努尔哈赤想起纳林布禄因东哥对自己的一次次侮辱;想起自己的儿子们因东哥的“进谏”;想起皇太极因与叶赫的血亲而常处被动的逆缘,一股无名之火从丹田猛然升起,便高声说:“本汗会顾念自己的岳父岳母和爱妻,也会怜惜自己的爱子。但为何要看在你的面子上?你未免高估了自己在本汗心目中的职位吧!”

  此语一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舒尔哈齐、皇太极真怕这公开场合之下的“尊口”让东哥下不了台。虽然,听了此语窃喜者也许多。

  舒尔哈齐知道东哥的起心动念和人品,也知道东哥在努尔哈赤心中的位置,虽理解努尔哈赤此言所出的庞大心情,但照旧忍不住说了声:“大汗太过份了!”

  不意东哥却面不改色心不慌,淡定平和地再次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是贫尼高估了佛陀门生在英明大汗心目中的职位,也高估了慈悲为怀在覆育列国大汗心中的职位。”

  “大金国覆育列国英明大汗,叶赫宁静归顺大金本是天意,也是老朽义兄杨吉砮及其贤福晋在天之灵的心愿,叶赫城内泰半黎民都愿归顺,请大汗化干戈为玉帛,使建州与叶赫永结世代友好之同心。”灵珠的爷爷在家人搀扶下走上城楼施礼说。

  努尔哈赤认得老人家,忙还礼说:“老人家折煞小罕子(努尔哈赤小名)了,有您的福寿照拂,大金和叶赫必会兄弟情长,叶赫黎民必会更添福康!”

  努尔哈赤的话语,使升腾在四周的祥和之气置换了弥漫在空气里的刀光血影。

  “别给点颜色就染大红;别拿纳林布禄贝勒的孝贤不知天高地厚地抬高自己。你凭什么做叶赫的主?别拿天意、先亡意愿惑乱人心,想借大金之力扶你的女婿独掌叶赫才是你的贼心吧!”布扬古跨在老人面前指头指着老人的额头说。

  “布扬古,你血口喷人!老天会让你为自己的狂妄支付价钱的!”灵珠扶住微微发抖的爷爷怒目圆睁道。

  “让本贝勒先收拾了你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眼里没有天道和苍生的蠢货。”莽古尔泰带着一队将士泛起在了城墙上,抽出腰刀就要刺向布扬古。

  东哥疾步上前张开双臂横在泰古尔泰面前护住了侄儿,皇太极上前护住了东哥,莽古尔泰的腰刀顷刻卷刃。

  “努尔哈赤恬不知耻、口蜜腹剑,一边说的天花乱坠,一边却派自己的儿子偷袭。”惊魂未定的布扬古借势大叫。

  “蠢猪,少侮辱我的父汗,是我忍无可忍背着父汗前来收拾你这腌臜泼才。”莽古尔泰不依不饶。

  “布扬古,你为自己积点口德不行吗?”东哥连忙制止。

  “腰刀卷刃,天意昭昭。莽古尔泰,天佑叶赫制止不义,你就别逆天而行了!”纳林布禄的神情语气里满是狂妄。

  “天佑天惜的是我大金国的皇太极贝勒,刀卷刃与你那忤逆恶侄有何关联?”布扬古针锋相对。

  “那咱们走着瞧吧!”纳林布禄自负无比地扭身将背和屁股对给了莽古尔泰。

  “本贝勒现在就让你瞧个够吧!”莽古尔泰从随从兵士手中拿过长枪,“嗖‘’一声刺向布扬古,正当各人瞠目结舌时,莽古尔泰将布扬古用枪挑起扔到城下。

  布扬古用用尽最后一口气大叫:“努尔哈赤,叶赫就是剩下最后一个女人也不放过建州女真。”喊完便一命呜呼。

  “射死莽古尔泰,活捉皇太极!”纳林布禄愤声高呼。

  皇太极定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莽古尔泰将枪瞄准了的纳林布禄。乱箭向莽古尔泰射来,随从将士用人墙困绕了莽古尔泰,代善带人冲向叶赫那拉城。

  活捉皇太极的人刚靠近就被一阵狂风刮走。

  “本可不用一刀一枪归顺,却因贪瞋痴感召来刀兵劫,惟愿上苍护佑黎民少受苦难。”东哥双手合十仰望苍天,然后戴上帽子走下城墙,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布扬古的母亲发了疯般地哭喊:“布扬古,娘的儿,娘一心指望你爹做了叶赫的大贝勒让娘荣归汉地,可你爹没有让娘如愿。好不容易盼着你当了贝勒,娘指望着你打败努尔哈赤,做了大汗让娘荣归娘家,可你……。”

  纳林布绿的福晋上前抱住她劝慰,谁知她闹的更凶,扑向莽古尔泰时,被将士挡回的叶赫的箭射中咽喉;扑向皇太极时,一束金光将皇太极围住,将她碰回到地上。披头散发的她趴到城墙边,边往下跳边失声喊道:“儿啊,娘陪你来了。”

  她坠在城墙下的石头上奄奄一息,却冷笑着说:“叶赫定会让女真寸土不留。”说完,气绝而亡,滚落在布扬古身边。

  代善带着人马已冲进了叶赫那拉城。

  “贝勒爷,我们不能一错再错,你不怕死,我和孩子们还不愿这么早就去见先人。”纳林布禄的福晋跪下来求丈夫。

  纳林布禄喝退了弓箭手,灵珠爷爷从怀中捣出一件白衣递给纳林布禄说:“为了叶赫黎民安康,降了吧!”

  纳林布禄让金台石率士兵取下城旗后,摘下头冠、穿上白衣率众跪下。

  努尔哈赤愁云舒展,皇太极扶起灵珠的爷爷。

  “不能太自制纳林布禄这个贼子,不出这口恶气,怎显大金英明汗之神威?怎显我八旗子弟之忠勇?”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章剖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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