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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修得花月圆

第九十四章 断肠天涯

三世修得花月圆 慧心融明 2772 2021-03-14 17:37:11

  正当努尔哈赤以惊奇而略带失望的目光看着东哥时,那个年轻的女子拿着斗蓬小跑了过来。

  “大汗,天这么冷,您咋就这么掉臂惜自己的身体!”

  东哥甩开努尔哈赤离开,与走过来的皇太极相撞。

  “姨妈,今晚就住在我额娘的房中吧!那里有许多她从叶赫带来的稀珍。”

  东哥一言不发随皇太极往前走,努尔哈赤接过斗蓬定定站在地上,把手中的锦帕放在了怀中……。

  走进孟古的房中,似曾相识的情况使东哥感伤万千。房间的部署与她和孟古在叶赫的内室十分相似,而且东哥感应这里天天有人来扫除、浇花,屋内生机盎然的绿植和绽放的花,使她犹如回到年少时的叶赫般暖心。

  “原来孟古是这样寄托忖量叶赫之情的。”东哥自言自语。

  “这里的一切都是额娘在世时的模样,父汗会常来此坐坐。”

  “物是人非事事非!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东哥眼里噙着泪水轻吟。

  “她是漠西蒙古的牧羊女,名叫白音,是被父汗在征战途中发现带来的,她是父汗的侍妾,父汗也会常带她来此。父汗对姨妈的用情之深、对额娘的追忆之真常令阿巴海(皇太极乳名)感动不已。”

  “他心里挥之不去的是影象中的东哥,他无法面对的是今天的东哥,你额娘才是活在他心中的永恒,你会成为他最上心的贝勒。阿巴海,允许姨妈,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善待叶赫,你的身上流淌着叶赫的血脉呀!”

  “孩儿谨记在心!”

  “我累了,你也早点歇息。”

  “我唤下人来伺候姨妈入寝。”

  “不用了,姨妈在寺中修行多年,凡事自理,简朴最好。”

  “姨妈夜梦吉,阿巴海告退!”

  东哥双手合十还礼后,关门熄灯。

  “带我去看看你姨妈,我有许多话要跟她说。”

  “她已歇息了,明天再说吧!”

  “我的胸口好闷,心很急躁,总有一种明天见不到她的预感。”

  “大汗不是常说体贴则乱,自寻烦恼吗?”与努尔哈赤一同前来的白音拉着努尔哈赤的衣袖娇笑着说。

  努尔哈赤默默从孟古的房间走过,又折过来在房门口停留了很久,仰望星空,似乎在寻找一颗可以安放心灵的星辰……。

  赫图阿拉的早晨空气格外清新,群星伴着月亮在夜幕与日出交接的时刻绽放最美的姿势。虽然此时的努尔哈赤已建后金称汗,但他仍保持了晨起练武的习惯,这习惯已成了他与皇太极对练的新模式。

  “太阳出来了!你姨妈该起床了吧?”晨练结束后努尔哈赤望着孟古的房间说。

  “寺里每天早晨寅时中刻做早课,姨妈定是早习惯了早起,她一定是在我额娘的佛堂上早课。等哲哲准备好早点,我请姨妈出来与父汗共进早餐。”

  走进房间,白音与哲哲忙将早膳端在桌上。

  “先在灶上炖着,等等吧!”努尔哈赤的语气里满是柔情。

  “怎么?早课还未结束?”看见皇太极独自走进来,努尔哈赤瞪大眼睛急切问。

  “是的,姨妈让我们先开始,她早课结束后即用膳。”

  努尔哈赤闷闷不乐地坐下用膳,亲手为右手边东哥的碗碟里拣上种种素菜,坐在左手的元妃佟佳氏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用完早膳,努尔哈赤开始品茗。这时皇太极忙跪下说:“请父汗恕孩儿欺瞒之罪!”

  哲哲见丈夫跪下,不知何因,也忙跪在了皇太极身旁。

  努尔哈赤受惊地放下茶盏说:“何事惊慌?快起身慢慢说。”

  “东哥姨妈留下书信和嫁衣走了,孩儿怕父汗听了用欠好早膳,就欺瞒了父汗。”

  “你一片孝心,何罪之有?快与你福晋起来说话。”深明大义的佟佳氏连忙说。

  “快起来!书信何在?”努尓哈赤急切的脸上阴云密布。

  皇太极将书信呈上,努尔哈赤逐字逐句认真看完说:“去看嫁衣和金玉锁。”

  皇太极匹俦和白音随努尔哈赤向孟古的房间走去。

  努尔哈赤和皇太极都在追念书信的内容。书信内容大致为三个方面:首先声明并不知努尔哈赤建后金称汗,自己是在五台山闭关回途中被急找回叶赫的;接着讲生母已在弥留之际,请皇太极务必加入姥姥葬礼,并讲明自己对红尘已无任何牵恋,今后心如止水入空门,请任何人别找;最后,嘱咐皇太极将嫁衣埋在院中梨树下,并将放在嫁衣上的金玉锁给哲哲戴上。

  到得房中,努尔哈赤将嫁衣抱在怀里思绪万千,右手紧攥着金玉锁心困至极。血从紧攥锁的指缝流出,皇太极慢慢掰开父汗的手,将金玉锁交于白音,忙命哲哲取来金创药贴。白音看到金玉锁时失声说:“这锁怎与我的一模一样?”

  努尔哈赤转过身一言不发伸脱手来,白音从项上取下金玉锁放在努尔哈赤掌中,努尔哈赤读着锁上的“五福临门,金玉满堂”不禁苦笑了一下说:“连上面刻的字都一模一样,为何本汗以前从未见过此锁?”

  “大汗没有给过要看见此锁的时机呀!”

  努尔哈赤摇了摇头说:“对不起,小白音。”

  现在皇太极和哲哲才明白,白音只是陪父汗说说话而已。

  此时,元妃佟佳氏走进来,接过白音手中的金王锁,用手中洁白的汗帕轻轻拭去锁上的血迹,然后为哲哲戴上。

  努尓哈赤将手中的锁递于白音说:“看来,你和叶赫有缘源。”

  “我是捡来的,捡到时戴着这个锁,装着一封信。”

  “书信在哪里?”佟佳氏替努尔哈赤问了。

  “在漠西。”

  “竟这样断了与东哥姨妈的联系。”皇太极有感而发。

  “难道之前你们一直有来往?”

  “有,东哥姨妈很体贴我,也很体贴父汗,她总怕建州与叶赫起恶战,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也是她最怕我因之亏孝削福的心病。”

  努尔哈赤双手扶着皇太极的双肩说:“我们配合努力吧!”

  五天后,叶赫报来了杨泓韵的病丧,皇太极带着哲哲和白音踏上叶赫探病之路。

  见不到东哥回来,听不到努尔哈赤那边的任何消息,杨泓韵请求儿子纳林布禄说:“儿啊!顺天命行事才是正理。依建州的实力,几个叶赫都不是对手,努尔哈赤这几年善待叶赫,全是为娘随处施以援手。为娘这一走,再也没有人会给努尔哈赤写信求援,你的狂妄早晚会惹怒努尔哈赤,叶赫的生死全在你心性的转变。报个病丧,为娘见见努尔哈赤和皇太极,问问东哥的下落,也为两家修好搭个桥。”

  “现在的努尔哈赤已称汗为霸,不像以前那么好请,皇太极能来就不错了。”

  “一切都从娘的判断上来的,下一步统一女真是一定。早点修好,你以皇太极亲舅舅的身份辅佐努尓哈赤,皇太极更是如虎添翼,叶赫也会兴旺发达。”

  “看来娘真的是偏心女人和外孙,努尔哈赤能称汗称霸,我叶赫为何就不能呢?娘从心里瞧不起儿子,儿子很痛心。”

  “天命难违,唯有遵从,违背天道者必自毙呀!”

  “叶赫的事我该撒手了,就让弟弟金台石和侄儿布扬古做叶赫的贝勒吧!病丧如何报,让他们决定吧!”

  于是纳林布禄召集了叶赫德高望重者,在宗祠宣布了自己御任及金台石、布扬古继续贝勒之事,之后将两位新贝勒带到了母亲房中。

  金台石允许了母亲的请求,于是便有了叶赫接病丧这事。

  皇太极一行进叶赫探病之路很顺利,杨泓韵看到皇太极时泣不成声,靠被而坐的她拉着白音和哲哲的手一遍遍说:“我的东哥,我的哲哲。”

  金台石以为母亲糊涂认错人了,也不多做解释,任由她如儿时召唤两位姐姐的情景再现。

  老人突然坐起身,向二人脖子摸去,将二人的金锁从衣领捣到胸前说:“梦中之语无丝毫之差。”

  接着用了满身的力量将白音搂在怀中,老泪纵横道:“你是我娘家的侄女呀!感恩老天让我在弥留之际见到你!”

  在场者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景震住了,白音竟呜呜哭起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章剖析!

  

慧心融明

“离合悲欢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在把一切美好憧憬撕碎给人看的悲剧里,我们体悟人生,增强心智。悲到在跌宕起伏的文字作品里,也在看似平淡无奇的生活里。所有终惟以苍生为念者,皆是跨过了艰难的心路而破茧成蝶、浴火重生。一颗无私理性之坚心,皆脱胎于一颗孝慈感性之善心。让我们在小说的章节推进中,敲击更多共识的生命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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