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念当了扇子，领着青韵回了“伤心苑”。
这回是从正门进去的，也无人问什么。
浑浑噩噩一天之后，越日黄昏，凡念去那家布庄，取了衣服，便回“伤心苑”了。
青楼的住宿照旧蛮贵的，每天都要五两银子左右，凡念其实也会意疼，不外现在另有钱，还不至于的。
一连十多天，凡念都吃住在这里。
每日盯着开封府，终于，这一天，开封府尹没有回家！
刚入亥时，凡念换上衣服，嘱咐青韵，今夜不要出屋门，自己很快就回来。
青韵说你干嘛去？
凡念说：回来给你带好工具。
幸亏青韵现在有一种“倾心”似的感受，凡念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至少她不会给自己添麻烦的。
凡念轻轻落地，今夜恰好没有月亮，天色异常地黑。
翻墙进了开封府，凡念知道，开封府里面有守夜人，所以一路都贴着墙走，黑夜把他隐藏的好极了。
这么晚了，主卧的屋子还亮着灯。
凡念远远看已往，不见外面有人守卫，再看向高处，什么也望不见，轻轻地弯了腰，伏在夜色之中，向着屋子一瞬间飘了已往。
凡念看到，里面正是司马冶。
房门并没有反锁，只是关上了而已，凡念一推门，短剑已在手。
司马冶抬头，惊奇地看了看他。
半响，司马冶一笑，起身给凡念和自己倒了一杯茶，示意凡念：坐。
“看来你已经监视我许多几何天了吧？唯独的一次没有回司马府，你就来了。”
凡念不知道说什么，慢慢地靠过来。
“不介绍一下自己，和今天的来意吗？”司马冶端起茶。
“司马大人乃是这开封府府尹，想来必是真才实学，腹有经纶，怎么也是推理如神之人吧，司马大人不若猜一猜。”
司马冶看着他，笑起来。
“凡念小令郎夤夜来访，想来也不是跟我玩这种游戏的吧？茶是洁净的，令郎如若愿意，不妨坐下来。”
“你知道我？”
“想不知道也难啊，因为你，我这开封府府尹的座位都开始如坐针毡一般。”司马冶喝了茶，把桌上的书收起来：“传国玉玺，你放哪了？”
“司马大人也觉得传国玉玺在我手里？”
“我怎么觉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传国玉玺丢失之后，整个临兵镖局押送的队伍就只活了你一个，你说，他们呢？”
凡念一时语塞，本就不太会说话的他不知如何辩解，半响，问：“我想知道镖局为何被灭。”
“丢了传国玉玺，仅这一条就够你们满门抄斩的了，还不够吗？”
“不够。”凡念坚定的说道：“你们怎么知道，玉玺在我们的镖车上？镖物一向都是严格保密，除了领头之人贴身存有一份礼单之外，再无消息，你们是如何得知？”
司马冶抬头：“不是我们得知，是你师兄张格见告的。”
司马冶又给凡念讲了一遍，大意上跟林束一讲的差不多，什么张格被赏识啦，每年都市给天子陛下讲讲这外面世界的趣事啦什么的。
然后话锋一转，说，今年，你师兄传书天子陛下，说传国玉玺在临兵镖局押送的，司马家的岁贡里面。
司马冶说，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天子陛下却对此深信不疑。
陛下首先就是想到派兵前去接应，其次就是传唤我们司马家家主。
司马家主完全不明所以，但也知道，如此举报相当于是说司马家有不臣之心，家主慌忙解释…，司马冶讲到这里，然后一抬眼：“你知道秦相商鞅是怎么死的吗？”
凡念记得，师兄说过的，秦相商鞅只是被奸人举报说“谋反”，就算毫无凭据，但照旧死于横死。
司马冶继续说，之后就是天子震怒，司马家遭殃。
但是派出接应的急行军一路却并未接应惠临兵镖局的镖队，陛下一等半月有余，最终为了给我们司马家一个交接，才灭了你们临兵镖局。
“我算不算你的对头？”司马冶问他。
凡念听若未听，又问：“我另有一事想知道：‘猎宝之三，传国玉玺’是什么意思？”
“看来你还涉世未深啊，这都不知道？”司马冶讥笑了一下：“世间惑根，共分四类，名门生杀，江湖猎宝。无论哪一个，都很是神秘，即即是我开封府，也所知不多，虽说我也有耳闻，说今年‘猎宝之三出世，纪录的正是传国玉玺的下落’这一消息，不外再三考察，也只是听说而已，真正如何，不得而知，而且，也无人见过‘惑根’是什么。”
“这算是司马大人给我讲的故事吗？”
“算是吧，临别赠礼。”司马冶说。
“你没有故事要讲给我吗？”司马冶又问。
“没有。”凡念吹了灯，任凭司马冶说什么也不再回应，从门口消失不见。
“切，没良心。”司马冶咒骂了一句，又下命令一样：“出来吧。”
房间角落中漫步出一人，那人也是一身黑衣，面颊洁净，头发紧束，十分老练。
“大人，您给他讲了这么多，他却一句话都没有，真是辜负了大人的心意。”
“算了，今日看见他这般年纪，却背负如此血海深仇，也真是难为他了。”司马冶倒掉原来是给凡念的那杯，现在已经冷掉的茶：“长安那边有何收获？”
“实质性的收获没有，倒是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
“长安那边，与咱们下达的海捕文书纷歧样。咱们下达的是‘活捉凡念，赏银千两’，长安那边却是‘死活岂论，赏银千两’。”
“听起来差异不大啊？不外为什么那边会这么写呢？”
“属下不知，还探询到，凡念之前从长安那边逃出来，是因为有人帮他，但是什么人，就不知道了，想必凡念杀死的三人，都在救他之列。”
“而且，属下还查到，长安追逃中，青锋镖局和凡念都相互下了杀手，有人听青锋镖局的张格说‘就地灭杀，斩草除根’。”
“青锋镖局？”司马冶斟了一杯冷茶，咂起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