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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马未动,粮草先行。
两万雄师开拔山东,一路上人吃马嚼泯灭甚巨。
户部尚书姜曰广十分头疼。
照理说神策军是天子编练的新军,应该从内库中拨银拨粮。但前段时间内库中的存粮有很大一部门用来平抑粮价了,银子好说,粮食却欠好凑。
无奈之下,姜曰广只得上疏天子,请求将抄没沈家粮库中的粮食用作雄师军粮。
朱慈烺看到这份奏疏直是又气又笑。
好一个户部尚书,遇到难题只知道向朕伸手。要是什么事最终都得朕来解决,还要你这个户部尚书做什么?
朱慈烺也知道问题的症结出在了哪儿。
大明自太祖天子朱元璋开国以来便在全国规模内重新丈量了土地,实行了资源的再分配。
可以说明初时土地资源分配的比力平均,田主、自耕农、佃户之间的矛盾并不严重。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土地吞并情况越来越严重,越来越多的地集中到了少数人手中。
这些少数人概略上分为两类,一类是有功名的念书人。
一般只要举人以上就能获得免税特权,名下土地可以免除钱粮。
照说大明朝的举人也不算太多,几千个举人也占不了太多资源。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普通自耕农为了土地免税,把自家名下的土地挂靠在同乡举人、进士名下,也就是所谓的投献。
一通操作下来自耕农的地酿成了举人老爷、进士老爷的地,自然不能再征税了。
另有一类人是皇族。
朱元璋的子孙繁衍速度是很快的,十几代下来宗人府在档的宗室有数万人。
虽然这些人不全部是郡王、亲王,可能只是最底层的宗亲。
但在某种水平上也说明了宗室数量的庞大。
就拿郡王、亲王来说,都有属于自己的庄田。
这些庄田也是不交税的。
照理说亲王、郡王的庄田数目都是定死的,不会对朝廷整体的税收造成大的影响。
但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
藩王侵吞民田的事情时有发生,为了免税自耕农主动投献土地也是普遍情况。
当地官员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见。
否则怎么办,难道带着几十名“如狼似虎”的差役冲到王府大门前责问藩王为何侵吞土地?
正是这两类人使得大量土地免税,朝廷能够征收上来的税银越来越少。
无奈之下,朝廷只能把更多的税额摊派给无权无势的自耕农,这便导致了越来越多的自耕农破产。
明末发作大规模的农民起义有相当一部门原因是土地吞并,小冰河时期只是一个催化剂。
要解决这两个问题都不容易。
就拿念书人免税来说,若是朱慈烺现在就搞什么土改,绝对会把原来支持明朝的士绅田主推到对立面,直接逼着他们做满清的带路党。
即便要实行土改,也不是现在,必须得等彻底击败满清才气施行。
况且要实行土改就必须重新丈量全领土地。如今朝廷手中的鱼鳞图册照旧万历初年推行一条鞭法时绘制的,早已不能作数。
这个事情量是巨大的,眼下国势危难,绝不是分神的时候。
小规模的实行土改倒是可以,可收效不大。朱慈烺觉得照旧铆足劲头全力抗清比力切合当下的局势。
银子的事情好解决,检查贪官、市侩效果很好,光是存货就够至少三年的花销。
但粮食却是个难题。
南直隶产粮有限,甚至不如两广多。整个南方实际上都在靠湖广的粮食输入。
而湖广现在并不完全在大明手中。白旺部和左良玉部隔江坚持,摩擦时有发生。
在随时可能打仗的情况下,农民是不太能静下心来好好种地的。
因为他们随时得担忧被抓壮丁,去军中做夫子。
说到底这是一个家与国的命题。
战争还会使本就不算稳定的粮价疯涨,即便手中有银子也买不到粮。
所以对朱慈烺来说,收复襄阳、荆州、德安、承天四府的意义一点都不比收复神京的意义小。
前者可以让大明独占湖广粮仓,解决吃饱饭的问题。后者更多是政治象征意义。
如果凭据原本历史生长的话,李自成很可能会弃关中,逃入湖广。到了那时左良玉落荒而逃顺江而下的几率大增。
朱慈烺要做的就是制止这种情况的发生。
所以一定不能让满清轻易的拿下关中。
北伐的高杰部便成了整个计划中最要害的一环。
如果须要的话,朱慈烺甚至想让秦拱明部和神策军十营增援高杰。
虽然眼下最重要的是供应军队军粮。
高杰部的军粮可以让他在山东就地筹措。但神策军路上的军粮却是必须由朝廷拨付的。
朱慈烺可不计划让神策军凭据客军模式筹措粮食,这和纵兵抢掠也没有啥划分,会使得一张白纸的神策军变污变黑。
朱慈烺只能选择将刚刚抄没的沈家粮仓中的粮食拨给赵信,让他充做随军军粮。
唉,粮食倒了个手就出去了,朱慈烺充当了一回粮铺伙计的角色。
只希望这次的北伐计划能够起到应有的效果,为朱慈烺和大明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与满清的决战还远未到时候,在此之前朱慈烺另有许多事情要做。
“来人呐,传旨,命兵部尚书路振飞、工部尚书高弘图,户部尚书姜曰广,神策军指挥使赵信速速入宫陛见。”
神策军开拔在即,朱慈烺另有许多要嘱咐的。
其中涉及到一些各部门协作配合的事情,他要劈面与路振飞、、姜曰广、高弘图、以及赵信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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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
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怙恃。
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
命令明兮,赏罚信。
赴水火兮,敢迟留!
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
杀尽虏寇兮,觅个封侯。”
神策军诸营的士兵聚集在大校场,一齐唱响了军歌。
军歌嘹亮,唱出了汉家儿郎的家国情怀,唱出了炎黄子孙的壮志激情,唱出了华夏子女的赤子之心。
刘三水早已哑了嗓子,红了眼眶,攥紧拳头心中默念: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杀尽虏寇兮,觅个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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