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面色阴沉不定,良久才长叹一声。
“大明养士三百年,竟然养出这么一帮衣冠禽兽。看来朕照旧太仁慈了。”
原本朱慈烺没有计划对这些文官、勋贵斩尽杀绝,但现在看来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若他再不清洗朝堂,这些大明朝的‘股肱之臣’便要弑君了。
虽然,他们会炮制出一场意外,就像正德、天启帝落水那样。
钱谦益!
朱慈烺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双拳猛然攥紧。
一切因其而起,想不到这个东林党魁此外本事没有,论谋毒计来却是无人能及。
至于那些勋贵,不外是被钱谦益等东林党利用的棋子而已,虽然可恨却也可悲。
纵观大明历史,就是皇权与士医生权力争夺的历史。
天子强势时,如太祖、成祖,便可以乾纲独断,彻底压制文官势力。天子弱势时,文官便可以独霸朝政,天子沦为傀儡。
朱慈烺若想把权力牢牢的把控在手中,就必须对朝堂进行一轮清洗。纵然这个历程血腥无比也在所不惜。
现如今,这些愚蠢的东林党人便给了他这个时机。
这些满口仁义道德,把自己标榜成圣人的东林党们,竟然与勋贵勾通,谋求弑君,那么朱慈烺便可以借着时机杀他小我私家头滔滔。
你们东林党不是嘴硬吗?那就看看是你们的嘴硬照旧朕的刀硬!
“拟旨!”
既已下定决心,朱慈烺便不再犹豫朗声付托道:“命神策军指挥使赵信领神策军接管京营,任何人禁绝放出!”
虽然京营现在的战斗力很弱,但求稳起见朱慈烺照旧要对其封锁。
大明朝京营向来都是由勋贵轮流统领。崇祯末年即是忻城伯赵之龙统领南京京营,赵之龙下诏狱后是由魏国公徐文爵暂领。
朱慈烺既然已经决定对魏国公等人开刀,就要先稳住京营。幸亏神策军如今就驻扎在京营中,近水楼台先得月,控制起京营来也容易。
至于新江口的所谓水师,朱慈烺倒不怎么担忧。这所谓的水师竟然没有一条战船,四百艘全是漕运用的沙船。船上既无火炮又无火铳,对南京坚城毫无威胁。
深吸了一口气,朱慈烺继而说道:“刘传宗,朕命你统领锦衣卫校尉、东厂番子,困绕所有涉案官员府邸,将其全部缉拿入诏狱!”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如今这些密谋弑君的勋贵、文官都在南京城中,只要命锦衣卫东厂将其缉拿下狱,即是有人想要借机闹事也找不到主心骨。
天子究竟占有大义优势,只要先发制人,这些逆臣绝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奴婢遵旨!”
刘传宗闻言大喜。
虽然他和赵信都是东宫时就跟在朱慈烺身边的老人,但究竟一个代表锦衣卫,一个代表东厂。
自打皇明建设以来,厂卫之间的争斗便没有停歇过。
东厂强势时,锦衣卫就沦为东厂的附庸。譬如九千岁魏忠贤提督东厂时,就连锦衣卫指挥使都是厂公养的狗。锦衣卫强势时,东厂亦会暂避锋芒,譬如陆柄任锦衣卫指挥使时,陈洪敢在陆指挥使面前说一个不字吗?
若说刘传宗没有私心,那是不行能的。
但作为一名阉人,他也十分清楚自己的权力完全来自于天子。
所以在天子允许的规模内提升自己的实力,即是刘传宗唯一能做的。
眼下天子招募建设神策军,指挥使的位置让赵信兼着。但这绝不切合君王制衡之道。
刘传宗坚信用不了多久,赵信最终只能实掌神策军、锦衣卫其中之一。
从天子刚刚下达的圣谕来看,明白是偏向于让赵信执掌神策军。那么锦衣卫毫无疑问会由同是厂卫系统的东厂提督兼任。
这对于刘传宗来说,绝对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而且这次东林党与勋贵密谋弑君的事情不也是东厂发现的吗,看来天子对锦衣卫和赵信已经隐隐有所不满了啊。
刘传宗坚信只要自己把这件差事办妥,以后就会成为天子鹰犬中的头号人物。
“皇爷,这次下的是中旨?”
刘传宗小心翼翼的问道。
朱慈烺冷笑一声:“怎么,不下中旨,难道还要经过内阁票拟、司礼监批红吗?”
刘传宗闻言直是打了个哆嗦。
是啊,他怎么问出这么一个愚蠢的问题。
一般来说,天子要下圣旨,都要经过票拟、批红的法式。一整套法式走下来,圣旨才具有效令。
但凡事总有例外。
如果天子不经过内阁直接降下圣旨,那么就叫中旨。
中旨送达有关衙门后,有的官员会以“伪命乱旨”的理由拒绝接旨。
虽然,这是文官的特权,武将是绝对不敢抗旨的。
试问你手中攥着兵权,还抗旨,是嫌活的太长吗?
文官们就没有这种担忧。
相反,拒接中旨反而成为他们标榜自己忠正的一种方式。就和大明文官争抢着被天子廷杖一样,若是有谁拒接中旨,那一定会成为士林中的一股清流,进而留名青史。
不外,朱慈烺现在显然不用担忧官员们拒接中旨。因为这道旨意他是直接下给东厂、锦衣卫、神策军的,基础不需要经过中枢六部执行,也就不存在封驳拒接了。
既然你们不仁在先,就休要怪朕不义了。
这世道三条腿的蛤蟆欠好找,两条腿想当官的人却各处都是。
杀了一批文官勋贵,大不了再启用一批,这些新启用的官员势必对朱慈烺感恩感德,他用起来反而更顺手。
此前朱慈烺对这些文臣勋贵还存有一丝理想,现在看来却是到了不破不立的时候了。
遍观南明史,大明曾经有无数次时机翻盘,最终都因为猪队友窝里斗毁于一旦。
朱慈烺绝不允许同样的事情在这个时空发生。
别管是文臣照旧勋贵,只要想挖大明的墙角,那就是朱慈烺消灭的工具。
对那些手攥兵权的藩镇将领朱慈烺暂时还不能轻动,但南京城中的文臣勋贵,朱慈烺要想捏死他们就像捏死蚍蜉般简朴。
杀吧,杀他小我私家头滔滔,尸山血海!大明朝绝不留狼心狗行,中饱肥己的衣冠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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