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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未晞

第五十三章 真相

朝露未晞 淇霏 2448 2017-12-02 08:52:01

  这段时间以来,奚清一直很迷茫。之所以迷茫困惑,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漏洞,一个让他十分动心的漏洞……

  修筑沔水的拨银早已全部到账,但是除了奚清自己外,掌管这些银两的就只剩下一小我私家,那就是陈越泽。奚清的脸色就像他的心情一样,阴晴不定。

  在一个无风的午后,陈越泽被急急召进了奚清的书房,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只知道当陈越泽从奚清的书房出来时,夜空中已挂着满天星斗。

  自从与陈越泽一谈后,奚清的心情似是好了许多,再加上去陵江收拾残局的顾致远也已回到沔水,奚清更是显得一派轻松,原本侍奉他的人也感受到这种轻松的变化,不需要每天再提心吊胆地侍候。

  也就在这一段时间,每天落在海棠院中的信鸽马上多了起来,奚言每次阅过信鸽带来的消息后,都漫不经心地随手将那些纸笺在灯上点燃,然后扔入一旁的小瓷缸中。似乎这就是一些很平常、很普通的消息。

  其实否则,这些消息要是传了出去,势必很快就会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但奚言就似乎基础不在意一般,每天除了上朝外,其余大多数时间都待在海棠院中念书作画、焚香调琴。

  偶尔出门去找祁安,可这位祁令郎却是行踪难觅。自从上一次祁安发现了奚言和安若飞之间差异寻常的关系后,两人间的关系几多有些奇怪起来。

  虽说两小我私家同谋大事,但祁安似是有意避着奚言,有两次奚言去找他,他既不待在府中,也不愿到从前常去的十方大街去。奚言派暗卫黑暗留意了频频,发现祁安也只是待在他自己在外城的别苑里,虽然两人的筹谋仍在继续,但奚言几多照旧觉得应该把话说清楚,不应该留下嫌隙。

  摸清楚祁安的行踪后,又是一个月皎风清的晚上,奚言再一次在祁家位于外城的一处别苑中找到了他。只是和以往差异,这位祁大令郎并没有左拥右抱、倚红偎翠,而是略显落寞地坐在案边自斟自饮。

  “寡酒难饮,何不以美人、佳肴佐之?”

  祁安淡淡瞟了一眼,道:“此处偏僻,何来佳肴与美人?”

  “佳肴难得,美人却是现成的。”奚言曲踞而坐,很自然地拿起酒壶,给自己也满斟了一杯,“有崇国都中数一数二的大美人相陪,我已别无所求。”

  祁安明知他说的美人指的正是自己,却无心与他玩笑,只闷闷地“嗯”了一声,便又斟起酒来自行入喉。

  “怎么了,还在生气?”奚言见祁安一副郁郁的样子,以为他还在为那夜的事情生闷气,便出言劝慰道,“就当是我错了,你也不必如此好吧…”

  “不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祁安微微一笑,奚言也就懂了。两人都是疏朗漂亮的男儿,胸中自有丘壑,虽然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心生芥蒂。

  祁安轻轻喝了一口酒,目光似乎变得很绵长,“只是我发现了一件事情,你要小心了。”

  奚言怔了怔,他知道祁安向来有爱捉弄人的毛病,于是他并不发问,而是凝眸向祁安看去,唇边也掠起一抹了然于胸的笑意……然而,奚言这次猜错了。

  祁安并没有在捉弄他,之所以做出这种反映,那是因为这件事情确实不是一件小事......

  “我知道她是谁了……”

  “你说谁?”奚言的语声依旧很平稳,但深若冰渊的眸中已经浮出一丝冷意,只有在面临危险和紧迫时,这种强烈的冷意才会泛起在奚言脸上。

  “虽然是司乐府中的那位……”

  祁安语调安然,奚言的眼瞳却是猛然收缩,他猛然间明白了一些事情……祁安是怎么知道的?所有的物证都在司徒仪征手中,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已经被灭了口...那么祁安知道这件事情就只有两种途径,一种是自己,另一种……就是司徒仪征,而绝不是祁安那夜说的姚珂。

  想不到司徒仪征竟然用这件事情去拉拢祁安……想到此处,奚言的语调已经夹杂着丝丝森冷:“你想如何?”

  “你很喜欢她,”祁安并没有回覆奚言的问题,而是绝不避缩地迎上他锐利的目光,“你应该知道,像她这种身份,你和她走的越近,就越有可能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到时候你百口莫辩。”

  “我原来也就没想辩,”事情生长到如此田地,奚言反倒静如沉璧,冷冷道,“司徒仪征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你又为什么要来告诉我?”

  祁安没有回覆,而是将目光投向茶杯中,清亮的杯底如镜般反照出他澄澈的眼眸,与杯中的清润差异,祁安眸中弥散着一层淡淡的落寞。

  “你在想沈女人,”祁安虽不愿说,但奚言却将他的心事一眼看破,“你觉得我对若飞,和你昔年对沈悠是一样的……你于心不忍了是不是?”

  祁安的眼神忽而闪动了几下……沈悠,这个埋藏在他心底的名字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过了,当年自己与她也曾立下连枝共冢的誓盟,只是如今……纵然上天入地,却已是芳魂杳杳不行觅,祁放心中顿觉刺痛。

  心中虽有波涛,但祁安照旧冷声道:“才不是,之所以告诉你,那是因为我还分得清敌友。至于司徒仪征为什么告诉我,那是因为他现在已经不像从前那样信任景元了……”

  “你确定?”

  “我确定,”祁安很是笃定道,“景元一回来就坏了规则,他杀了景羡也就而已,但他还妄图在崇都多分一杯羹……这件事情不是谁都能忍得下去的。纵然他们已经结为朋党,但司徒仪征仍旧有他自己的想法……况且他们想搪塞的不是我,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对他们没有坏处。多一小我私家知道,你就多分危险。”

  奚言很无所谓地耸耸肩,道:“既然他们针对的不是你,你何须来告诉我呢?”

  祁安知道奚言还在试探,索性直接将话说开:“把你收拾了,我岂不是首当其冲?”

  “也对,”奚言轻轻一笑,“不外我照旧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景元和司徒仪征就那么想要置我于死地。”

  “我不知道,”祁安摇了摇头,复又将眼眸垂下,“或许只是因为是宿敌吧,天生的对手,命中注定的敌人,只要你还存在,那他们心中就永远不会安宁。当年桓国候烜赫之时景元就胸有不忿,如今你又隐隐呈虎狼之势,他们如何能不忌惮。”

  祁安说的不错,有的人生来就是敌人,无论他们愿不愿意,斗争一旦开始,就只有等到其中一方落败才会结束,而落败…往往就意味着死。

  “既然我与他们是宿敌,那你我之间呢?”奚言笑看着祁安,眸中却是一派狂傲,“等到他们两家灰尘落定之后,莫非你我也要拔刀相向?”

  对于此问,祁安且笑不答。

  又过了良久,他才徐徐道:“你我又岂是朋党?我们虽算不得是刎颈之交,却也可称是谊切苔岑。若只因利尽就相斗的话,岂非玷污了这些年的相互扶持之情?”

  奚言并未接话,而是转头与祁安相视良久,忽而,两人同时开怀朗笑。

  所谓桃花潭水,不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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