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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未晞

第二十七章 不欢而散

朝露未晞 淇霏 2668 2017-11-06 14:06:43

  回到海棠院后,奚言眼中满满的都是安若飞的身影,但看着面前的信函,他又不得不使自己沉下心来,面对这庞杂的一切。

  “上元节一过,陛下就要开朝了,想必到时候工部会对修筑沔水河堤一事有所部署。你去祁安处走一趟,他官至工部侍郎,正好是奚清的上司。让他在工部尚书面前说话,想措施让奚清去卖力督办沔水一事。”

  想了想,奚言又改口道:“而已,照旧我明日亲自去,祁安精明得很……”

  越日一早,奚言便又披上了厚重的斗篷,准备往祁府青松院去。谁知刚到青松院门口,迎面便有小厮过来见告祁安不在。

  听闻此讯奚言不由得笑了几声,颇有些自嘲地说:“我果真是糊涂,如此假期,他岂会老老实实待在府中。走,去十方大街。”

  果真,奚言才到十方大街的青楼门口,就看见了祁安的心腹姚珂。奚言推门而入找到祁安时,他正倚在榻上,左拥右抱,衣衫已半敞。

  看见奚言进来,祁安也并无不悦,“想不到啊,我躲在这,你照旧能找到我。”

  “十方大街就是你第二个家,我又怎么会找不到你?”

  示意闲杂人等退下后,祁安宁定地看着奚言:“你刚刚官升刑部,这次来该不会是来收礼的吧。”

  奚言微微笑着,一边把玩手中的酒盏,一边说:“原来不是,但既然你主动开口,我就只可笑纳了,记着...要好礼。”

  祁安狠狠白了奚言一眼,“我才不给,陵江产盐,能和盐政比富的也就只有漕运了。”

  “打住,”奚言眉梢轻挑,“怀安有几多铁矿山不知不觉间就改姓了呢?”

  祁安却不以为然,“怀安地处西北,远不及陵江富庶。”

  奚言不想再与他多费口舌,便噙了一口茶道:“反面你空话了,我有件事情要你资助。”

  “说!哥哥帮你,”祁安笑眯眯地摆摆手,一副包在他身上的样子

  “少占我自制,”奚言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们工部要修沔水,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听他一来就说这样紧要的话,祁安不由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凝了凝神色道:“不错,门下的复议已经过了,等到年后开朝公牍就会下来。”

  奚言轻轻一笑:“既然如此,那这件事还非你不行了…”

  祁安未等奚言说完,便说:“我只是工部小小侍郎,头上有尚书大人,再往上另有尚书省,请我资助,我恐怕是爱莫能助。”

  听闻奚言要说的事涉及朝中重大工程,祁安不得不谨慎,而心中也有了推脱之意。

  奚言听出祁安话中拒绝的意味,话锋一转:“别紧张,也不是什么大事。事成了我们一起得利益,事不成你也没什么坏处。”

  祁安不置可否地笑笑,“利益?坏处?可否一一说来听听?”

  “好,”奚言很是爽性,“事成了,我们就可以着手搪塞景家;事不成,你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搪塞景家?”祁安一撇嘴,眸中精芒乍闪,“你还记得搪塞景家?我以为你和奚清斗得像乌眼鸡一样,早把这件事给忘了呢。说说吧,什么事?”

  奚言微微一笑,侧脸将目光从祁安身上移开,不紧不慢道:“我要你在戴尚书面前举荐奚清,让他去督办沔水筑堤一事。”

  说完后,奚言便静静地看着祁安,期待他做出回应。

  果真,祁安面目徐徐开始凝重:“你帮他说话,目的何在?”

  奚言微微摇头,“帮他?我为什么要帮他?我是在帮我们两个。”

  祁安只微微沉吟,心中便豁然开朗。

  “好啊,你果真歹毒!有兄如此,我真要替奚清叹一声时运不济。他刚刚被任命为工部员外郎,自视甚高却又没有经验。若是叫他卖力这样大的事情,他肯定是应付不外来的。”

  祁安指着奚言,目光了然道:“他要是应付不外来,那就是才不配位!朝中言官的嘴可是最毒了,尤其是在有了你的授意后,要是他能在修筑沔水河堤这种大事上出点什么错,言官自然会尽心尽力地弹劾他。”

  说到这里,祁安早已是一副看穿一切的心情,“他现在如日中天,自得的同时一定松懈,松懈之后一定大意,大意之下一定有错,是不是?”

  奚言见自己的想法被戳破,很坦然所在颔首,“你说的不错,但仅仅这些还不够。不管他放肆也好,谦虚也罢,只要他去了沔水,就只能照我设计的做。他如今是居盈者,正如水之将溢未溢,我再给他加上一滴,正好叫他崩落。”

  祁安将信将疑地看了奚言一眼,发现奚言仍然是一副淡然处之的样子,心下疑云大起,“那于我何利?既然奚清此次必败,我作为举荐他的人,岂有不连坐之理?”

  奚言似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照旧云淡风轻不甚在意的模样,只从袖袋中取出一封信,轻轻推到祁安面前。

  祁安看了看面无波涛的奚言,低头将信拾起,读信的时间越长,他眸中越忍不住地散出凛冷的冷光。

  “司徒仪征…”祁安使劲克制住自己的怒火,但双掌照旧忍不住拍在了桌上,“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奚言长出一口气,言辞倒是很平和,“年前,或许是景元回来的时候,也许更早…司徒仪征就和景家搞在一起了。要不是我的暗卫发现他们私下有许多不寻常的往来,或许你我就要功亏一篑了。”

  “想的美,”祁安嗤笑一声,“现在怎么办?还收拾景家吗?要不连司徒家一起收拾了。”

  “祁令郎啊…”奚言对这个粗暴的提议充耳不闻,双手一摊道,“我们一没把柄,二没实力,收拾不了司徒家的,照旧按原先的计划做吧。”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消息攻击太大的缘故,祁安思索半晌,脑中照旧有些迟疑杂乱,竟阴差阳错地说:“那我去找奚清商议此事,也同样可以掣肘住他们两家。又何须大费周折?况且…我认真要是举荐了他。无缘无故,他凭什么相信我是真心的。”

  奚言见他又把话题扯回来,也顺着说:“你不是收了他十万两么?权当投桃报李了。”

  “好吧。就算如此,奚清要是肯听我的劝,也会暂时和我结盟的。”

  “你是不是嫖糊涂了?”奚言有些气愤地看着祁安,顺手抄起一杯茶水就倒进香炉中,原本烧得正欢的熏香马上熄灭,发出滋滋的声响。

  “且不说和你结盟的是我!就算你找到了他,他又会信你所言?他眼中装的只有摆在他面前的事,纵然他允许与你联手,又岂会真的着力?”

  奚言尽力平复着心中的火气,尽可能平和道:“只要你先帮我拿下奚清,剩下的事就是手到擒来。对于你来说举荐他不外是顺水推舟说句话的事情,家族利益面前,这算得了什么!?”

  说着,奚言又走到窗边,将原本紧闭的窗户悉数打开。

  冷风一吹,二人马上清醒许多。

  祁安也意识到刚刚自己的不妥,便以手扶额,“你容我想想。但是...你给我什么利益?”

  奚言没想到他竟然还在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眸若寒潭地看着他,“你想要什么利益?陵江井盐明年的收益归你要不要!?”

  祁安仍旧在犹豫,奚言知道兹事重大,便说:“你慢慢考虑吧,若是想清楚了,最迟今晚给我回复,过时不侯。”

  话既然有些不投机,奚言自然不会再多说,起身便离开了。

  祁安深深明白,奚言的话十分有原理,可他照旧不禁怀疑奚言的计划。但面对司徒家和景家已经开始联手的现状,祁安也十分纠结。

  奚言走后片刻,祁安也准备动身离开。临走时,祁安把炉内的香灰捻出一撮用手绢包好,又仔细掩盖香炉中的痕迹,毫无异状后,他才急遽离了十方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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