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洛阳投稿进了傻帽公司做了音乐人,给自己打工。
究竟人总是要做点什么的,总不能被查尔斯炒了就怀疑人生今后一蹶不振混吃等死…虽然洛阳简直想这么做。
进了公司之后,音乐部门的老大就把洛阳分到了一位前辈音乐人手下,让他随着前辈积累经验,提升技术水平。
这位前辈就是文一朗。
文一朗事情很是拼命,种种意义上的。
傻帽家音乐人的作品,一般都是收录进内部曲库里面的,但是文一朗在自己家里也搞了一个事情室,经常会接一点私活,一下班就回家继续事情。
除了用饭睡觉,基本上都在事情,没几多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拼命,知道的,也讳莫如深。
这样大的事情强度,经常让文一朗瓦解,有时候灵感枯竭,工具做不出来,他就整小我私家处于极端焦虑的状态,然后随处求爷爷告奶奶。
“老天亡我——”这一句是文一朗的口头禅。
他现在打电话给洛阳,毫无疑问,肯定是时间到了又交不出作品了。
洛阳挺嫌弃他的,因为帮他干了活最多也就被他请吃一顿饭,基本即是白干,这人实在是死抠死抠的。
但是洛阳照旧经常帮他。
没有什么特此外原因的话,没人愿意这么拼命事情的,文一朗这么拼命,肯定有自己的苦衷。
洛阳无意对他的故事刨根问底,只是觉得能帮的几多帮一点,所以才经常伸出援手,横竖,他也不在乎那点钱。
到达公司事情室的时候,文一朗正在键盘前瞪大了充满血丝的双眼,一动不动。
身高一米七,略显肥胖臃肿,满身玄色衣服,头发乱如鸡窝,脸色苍白无血色,像是个被酒色掏空身体的白x仔。
洛阳背着键盘包走已往,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文一朗回过神来看着洛阳,惊讶道:“你不是在外洋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洛阳随口乱说道:“特地录的铃声,开个玩笑。”
文一朗深受感动:“没想到你这么仗义!”
“我倒是没什么所谓,不外…”洛阳看了看事情室,挑眉道:“前辈已经嚣张到用事情室的设备来接私活了吗?”
文一朗伸手把自己的头发挠成了野兽派,瓦解道:“九点钟交货!”
洛阳看了看键盘旁边的电脑上的时间,发现已经八点半了,荒唐道:“不是吧?只剩下半个小时了?半个小时能干嘛…前辈你没有做好的工具吗?”
“有!”文一朗从电脑里调出了自己做好的编曲,播放了出来。
富有金属攻击感的极重声音陪同着鼓点响起,强烈短促地打了四拍之后,整体伴奏强势加入,旋律瞬间发作,电吉他如同一匹野马横冲直撞,如同数码暴龙兽变身一样激情四射。
洛阳已经抖起了腿,惊讶道:“这个不错啊!客户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文一朗无力说道:“他说没有史诗感。”
洛阳嘴角抽搐:“什么叫史诗感?”
文一朗抓狂道:“要有英雄出征的气势和历史的厚重感…鬼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完全翻译不成人话啊忘八!我都已经改了三版了啊三版了啊忘八!!”
洛阳按下了暂停键,摇头把刚刚的音乐甩出脑海,同情道:“好吧,前辈动用公司设备的事,我就不跟金老大说了,但是…你怎么把工具发给客户?公司的文件都是加密的,要解密的话,你的事公司的人肯定都知道了。”
文一朗无力道:“电脑是我自己的,没有加密系统。”
洛阳扁嘴,对文一朗的行为体现精神上的谴责,然后建议道:“预计是不怎么懂的半桶水,要求肯定高不到哪里去,而且现在也只剩下半个小时了,想做好也没时间,我们做个简朴点的就好了。他不是要英雄出征吗?参考一下游戏cg配景音乐给他编个悲壮一点的不就行了?游戏里英雄最多了。”
“干了!”文一朗当机立断地开工了,作为一个经常处于瓦解状态的人,他做选择从来都是那么坚决的——为了制止片刻犹豫让自己越发瓦解。
他马上开始播放游戏音乐找感受,然后在音色素材库里搜索合适的音色,时不时动手敲键盘。
洛阳跑到另一台合成器面前,开始资助。
半个小时后,一个悲壮的音乐做出来了。
有点战歌的感受,中间还夹杂着洛阳在录音室里嚎出来的原始部落式咆哮,中二以及羞耻度爆表。
文一朗都怀疑那么弱智的编曲会不会气到客户寄刀片。
但是洛阳信誓旦旦地体现这个感受肯定没错,而且九点已经到了,他没有选择,所以他照旧把音乐给客户发已往了,再然后,他就接到了客户的电话。
“哎呀~一朗xi。”
客户第一句话,就让文一朗心里一沉,忐忑道:“呐?怎么了?不行吗?太幼稚脑残中二羞耻了吗?”
“你在说什么呀?”客户略带埋怨地说:“有那么好的音乐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呀!”
文一朗瞄了一眼自己电脑桌面上花了自己一个星期精心做出来的三版音乐,陷入了缄默沉静。
洛阳扶着凳子跪在地上,无声狂笑。
————部落英雄出征分界线————
“洛阳啊,这次谢谢你了,哥请你用饭吧。”
“不用了前辈,我女朋友还在等我回家,再晚点回去我会被撕掉的,报纸一样,chua~”
“啊…呐…好吧,再见。”
夜幕下,街灯闪耀,霓虹流光。
文一朗看着洛阳远去的背影,眼里有点羡慕,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提电脑,自嘲道:“人家那么小都有女朋友了,你只有手提电脑,真是窝囊,这么大年纪,一个肯喊你哥的子弟都没有,也是…像你这样抠门又麻烦的人…”
自怨自艾了一番,文一朗便转身,跑着追上了公交车。
人流如织,熙熙攘攘。
文一朗从公交车上下来,穿梭在人海,走过了三个红绿灯,公寓才遥遥在望。
公寓有些陈旧,看上去并不怎么悦目。
文一朗拿出钥匙计划进公寓,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路边绿化带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声音。
“呜…”
文一朗皱起了眉头,收起钥匙,走近绿化带看了一下。
一股恶臭味迎面扑来。
只见灌木枝叶之间,躺着一只黄白相间的猫,腰腹上一道巨大的创口,像是被刀划开的,内脏散落,血液凝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显然,这就是恶臭味的来源。
而就在死猫的旁边,一只小猫正在虚弱地叫着。
那是只刚出生不久的小奶猫,满身脏兮兮的,右腿上也有刀伤,叫声有气无力。
它似乎还不能理解大猫为什么不动了。
“这年头,真是什么失常都有。”文一朗咒骂了一句,随后缄默沉静了,站在那里看着小猫发怔。
救流浪猫,照旧一只快要死的流浪猫,并不是一件简朴的事,起码,并不是用爱发电就能解决的,而是需要钱。
不知过了多久,文一朗咬了咬牙,走进了公寓旁边的便利店,不久后拿着一个纸箱子走了出来,回到绿化带边,伸手捏住小奶猫后脖子上的皮把它提起来,放进了纸箱里。
小奶猫连挣扎都没有挣扎,像是死了一样。
文一朗抱着箱子沿着大街跑了起来。
期间另有辆出租车停下来叫他,但是他没有理会,他就这么一直跑,跑进了一家兽医院。
气喘吁吁,汗如雨下,原本就苍白的脸,变得越发苍白。
“请…救救这只猫…”
他抓住了一个路过的护士,喘不外气来,说话都倒霉索。
护士没有被吓到,而是接过了纸箱,面色平静地看了一眼箱子里的猫,颔首道:“呐。”
于是十几分钟后,文一朗坐在了诊疗室。
宽敞,明亮,雪白。
不久,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医生推开门走了进来,两鬓花白,穿着白大褂。
医生在文一朗劈面坐下,面色凝重说道:“已经经过紧急处置惩罚了,但是没什么用,它不仅仅是刀伤,另有点脾脏破裂,而且伤口腐烂发炎带来的炎症也在威胁着它的生命,它必须尽快做手术,否则随时都有可能死。”
文一朗忧心忡忡问道:“需要几多钱?”
医生叹气道:“我不瞒你,大提要八十万左右。”
文一朗错愕道:“怎么那么贵?”
医生颔首:“简直有点贵,请快点做决定吧,要不要救它。”
文一朗缄默沉静了。
十几分钟事后,医院门口。
文一朗捧着箱子走出了医院,走路姿势是垮的,毫无生气。
他走到绿化带旁,把箱子放在了地上,然后蹲在那里,看着箱子里的猫。
小奶猫已经彻底不会动了,闭着眼睛,奄奄一息。
文一朗脸上没有纠结的神色,只是平静地看了一会儿,就起身计划走了。
“呀,这位先生,你现在…是在丢猫吗?”
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
文一朗转头看,发现是一个女人。
女人身材姣好,小麦色皮肤,带着面罩鸭舌帽,看不清面容,但是眉宇间,是带着怒气的。
文一朗冷冷道:“是又怎样?你那么善良,去救它啊!”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女人楞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