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那先神庙另有些来历。听那守卫讲,庙中供奉的都是些古老的先神,据传修建这座城池时,便有了这座庙。厥后朝代更迭、天灾人祸,这座庙亦屹立不倒。
我隐隐觉得这先神庙同上古时众神封印瘟神的事有关连。但这段历史并未传到人界,即是有人知晓,也是些残缺的传说。
一路走下来,除却没有看到传言所说的尸堆成山的情形让我感应奇怪外,即是一地的的碎石瓦砾了。
李厚朴也觉得奇怪,问那个守卫道:“这地上的碎石是怎么回事?”
守卫仍心有余悸。“唉,中秋夜发生了一园地震,这些碎石就是屋顶上的砖瓦落下来摔碎的,第二天就有人陆陆续续的得了瘟疫,天也被瘴气遮住了,好几日了,连一丝太阳光都没有见过。”
我问:“其时北州城派人上报朝廷时曾说尸堆成山,为何我一具都没有看到?”
守卫情绪又有些激动,“染上瘟疫的尸体哪能和活人放到一起,城中的守卫和官兵一直坚持到最后,要不是我们每日将那些尸体搬到一起火葬,那瘟疫恐怕蔓延的更快,可惜每日接触尸体,就算蒙住口鼻,照旧有不少人染了瘟疫,这才几日,官府的人只剩下我与其他几个兄弟了。”说完,这守卫又要抹泪。
我心中也觉得动容,慰藉道:“你们做的是大善事,一定会有好报的。”
谈话间,一行已走到长街尽头,拐了个弯,入了一条小巷,巷子尽头即是先神庙所在。
先神庙与寻常寺庙并无差异,夜雾降临,又加之没有人气,这座古老的寺庙显得特别寂静。
入了庙却是另一番景象。
前堂供奉着三面巨大的神牌,正中间乃太昊伏羲,左右两边划分为神农氏与后稷。
地上躺了几小我私家,见我们一行人进来,忙起身凑上前。
一个面色微微发青的老者开口问:“这是朝廷派人来了?”
守卫忙已往搀着他,答道:“是啊,这些都是朝廷派来的医生,专程过来救我们的。”
老者激动的快要哭作声,高声呼道:“真的吗,有救了!有救了!大伙有救了!”
院使上去抚慰老者道:“老伯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医治你们的,只是我们还不知具体情况,这庙中如今有几多病员?”
老者颔首答道:“死的死,逃的逃,几万人的城池如今只剩下几百口人了,还都染了病。”
我心中好奇,开口问道:“都染了病为何却看起来与凡人无异?”
守卫开口答:“女人有所不知,那个仙人曾用那个珠子一般的法宝替我们压制身体里的瘴毒,只是却只能维持几日,若是无人救治,照旧会死。”
我颔首不语。灵泽君虽有浮沉珠在手,却也只能做到这种田地了,若是我们再晚来几日,兴许这庙中就没有活口了。
“唉,去后堂看看此外病员吧。”院使叹气道。
兴许是受院使情绪熏染,李厚朴亦叹了一口气,“情况比我们预计的糟糕啊,你看这些人皆脸色发青,明显就是瘴气侵入五脏六腑的的体现,若不实时治疗,过几日即是我们也会染上这瘟疫。”
非墨难得主动开口说话,“是以,驱走瘴气才是上策。”
“哦?墨公公可有良策?”赤离君阴恻恻的问了句,莫名让人觉得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非墨笑而不答。
他少少笑,无来由的,让我觉得亲切。
入了后堂,空气中已多了丝腐味。同样的,见我们一行进来,众人皆围过来。
守卫上前一步宣布,“这些都是朝廷派来给我治病的医生,我们有救了。”
兴许是压抑了太久,众人听闻皆激动的大叫,“有救了!有救了!”更有甚者,冲到我们身前,二话不说便要膜拜。
院使忙扶住来人,“各人稍安勿躁,我们是奉朝廷之命来北州城救人的,瘟疫自古即是不治之症,不外幸亏我们一行的碧儿女人有一方子,或可一试,只是如今还缺两味药,明日便派人去取,不外在此之前我们要替你们把切脉,诊断病情水平。”
瘟疫非同小可,众人自然不敢马虎,忙至半夜才将各个病员的的大致情况摸清。
屋檐上月落如霜,我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刚刚想起一旁的守卫还未切脉诊断。
我朝他招了招手,“快过来。”
累了一日,他已有几分倦色,强忍住哈欠道:“医生有什么付托?”
我道,“伸手吧,我替你把切脉。”
那守卫摸了摸后脑勺,似乎有些欠美意思,支吾答道:“不,不用。”
我问,“为何?”
那守卫笑了笑,“我没有染上瘟疫。”
我审察了他一眼,刚刚发现他面上确乎没有青气,除却肤色偏黑并无什么异状。
这倒奇了怪了?我坚持道:“照旧切脉问诊更稳妥。”
“不必。”非墨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让他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