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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大红楼

第十三章 职位飙升

仙魔大红楼 海水兰 3470 2017-10-03 08:51:19

  宝玉开文山,成为生员的事情,传遍整个荣国府。

  这是路人皆知的,也有只在小规模,主子和贴身丫鬟间流传的工具,更让人惊讶,甚至惊骇。

  邢夫人在宝玉那着了吓,几日回不外神。

  她娘家没人,是个家底薄的,以前做不得什么,但自从做了贾赦的妾,为了争,为了斗,为了填正室的房,委实做了些腌臜下作的事。

  她被宝玉的正气惊了,脑子里过了几天片,全是贾赦此外妾的影子。

  有活的,也有死的。

  活的还在在世,死了,那也只就是死了......

  这天一大早,邢夫人咳嗽两声,憋嗓子眼的一口浊气喷出来,总算回了神。

  她恶形恶状,见屋里没有人,摔盆砸碗的弄了一地。

  一个穿着紫色对襟短褂,下着桃红、柳绿两重缎子裙的女子走进来,看妆扮是个有头脸的大丫鬟,眉眼用重影在两边往上涂了,让人一看,端知是个欠好搪塞的。

  邢夫人更怒,板脸道:“你来做什么?”

  “哎呦,我怎么着才气不来?”

  秋桐比她更厉害,掐着腰喊:“你当我自个想来呢?王善保家的过来好频频,都是向您离别来着。她说她岁数大了,不堪您用,要回家养老去了。”

  “这怎么会?她呢?我要见她!”

  “别找了,她见您一直闷着,早回去了。”

  秋桐上下审察邢夫人,脑袋歪着,似乎看一件不值钱的物件似的,“我看您也好了,这屋子里,就不需要我伺候。”

  说着往外走,边走边嘀咕,声音很大:“有人无端端的招惹宝二爷,自家陪房折进去了不说,连带老爷随着受气。老爷说了,宝二爷不光成了生员,一首惊天的词更招人眼。他脸上挂不住,要躲出去。家里的巨细事,由着我管。”

  邢夫人气急道:“你只是个丫鬟!”

  “是大丫鬟,贴身的。”

  秋桐头也不回,乌云般的发髻上插着一丈青,水淋淋的玉簪棒儿颤巍巍的,一摇一晃,甩着曼妙的柳腰出去了。

  邢夫人摔了个盘子在门上,抱脑袋哭。

  【宝玉欺我也就而已,他巨细是个主子。如今没落好儿,连个丫鬟也欺负我。不行,这场子得找回来,否则没法呆了!】

  邢夫人把自个妆扮利落了,幽幽的眼珠子,像条母狼。

  粉油大影壁后就是凤姐院,隔着三丈,正对半大门。

  平儿在门口绣墩上坐着,看上去慈眉善目,瘦而温润的瓜子脸透着一股俏。她见邢夫人走来,远远的就迎上去,笑道:“我说今个喜鹊叫呢,原来是贵客到了。可惜了,大奶奶您不凑巧,我家太太不舒服,早说不愿见人呢。”

  “麻烦通传则个。”邢夫人塞了几块碎银子已往。

  平儿把银子藏在袖子里掂了掂,有三块,加起来得有五两重,邢夫人平日里指东划西的,少有送工具的时候。

  她和气应了,进院子走了一遭,原路拐回去。

  “真不巧,太太头痛,就是不愿见人。”笑意彦彦。

  邢夫人缠磨了半晌,平儿不再接她的银子,也进去‘通传’了几回。最后实在没法,丢魂似的往回走。

  她拐过粉油大影壁的东侧,在西花墙边站了,左右看着没人,身子一软,滑溜在地上哭。

  “这宝玉到底作了什么词,连凤辣子都不敢招惹了?”

  “偌大的荣国府,我是国府的大奶奶,竟连个辅佐的都没有。宝玉,我誓不与你甘休!”

  ……

  贾母暖阁,与碧纱橱只隔着道内回廊。

  贾母在门口转悠几回,心肝儿肉叫着抹着帕子哭。她看了宝玉几回,每次回来都想再去。

  想到宝玉左手流了血,她是吃也吃不牢固,睡也睡不牢固。

  金鸳鸯陪着好儿,笑道:“老祖宗,咱们再去一回?”

  “不去了不去了,那冤家,见我就挤着眼睛笑,明白说我是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偌大个府门,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装糊涂行吗?就他智慧,拿脸色挤兑我。”

  金鸳鸯和琥珀对视一眼,都笑了。

  要说智慧的,有哪个比老祖宗要智慧了?

  宝玉的心思瞒不外她,她自个看出来,偏要说再心疼不外的宝玉。真是越老越顽。

  贾母要琥珀搀着,躺到青色缎子的靠背引枕上,旁边王夫人早就到了,看着她笑。

  她埋汰两句,笑道:“你也是个不省心的,听说宝玉作了《忆秦娥》,跑我这讨喜来了?”

  王夫人咳嗽两声,道:“媳妇不通文,这好与欠好,媳妇说了不算。这次来没有要紧事,就是邢夫人那边,找老祖宗讨个话。

  王善保和王善保家的,宝玉说饶了,我也就暂且饶下,可是大嫂嫂的性子您也知道,要是坏了宝玉的名声……”

  王夫人话里话外都是刺,透着狠。

  贾母拿眼睛瞪她半晌,突然瘪嘴大笑起来:“雄关漫道真如铁,现在迈步重头越。听听,都来听听,说起来就有味道。宝玉是个有本事的,他是玉字辈的主子,合应当家。”

  转头问金鸳鸯:“那冤家现在的例钱几多,可还够用?”

  金鸳鸯凑过来答道:“都是大主子的例钱,每月二十两。回老祖宗,如今宝二爷成了生员,文人的泯灭您也知道,不够用。”

  “那就提了,五十两吧。袭人、晴雯,对了,另有那个麝月,都是宝玉的贴心人,几多加点月钱。茗烟那泼猴也加点,当老祖宗替宝玉赏的。”

  王夫人满意颔首。五十两的月钱,比她都高了。

  金鸳鸯蜂腰削肩,鸭蛋脸,平日处置惩罚事情不显山不漏水的,最是稳当不外。

  她听见老祖宗的话,心情呆滞一下,没去办,在边上等着。

  果真贾母又道:“宝玉成了生员,又有才,作了好词,真真的事也该说给他听了。金鸳鸯你已往一趟,捎两件衣服给宝玉屋里的。茗烟也别落下,单做一身。”

  金鸳鸯马上明白了,出门服务。

  她刚走,凤辣子就推门进来。一改往日风.骚,见过老祖宗、姑妈就站到一边。

  贾母对王夫人戏虐道:“瞧瞧,让你放心的就在这了。好媳妇儿,你家不也生了个好闺女?你担忧的,怕是她早就办妥了呢。”

  王夫人浅笑颔首,看王熙凤。

  凤辣子就一脸陪笑,手在胯边叠着,十分灵巧。

  ……

  四春院,半圆形围绕的小院内,唯有最西侧几间厢房最为灵异。

  隆冬腊月的,竟有爬山的青藤枝繁叶茂,把屋舍的窗子裹了,缠出个翠绿的帘儿。

  贾惜春跪在绣墩上,小手托着下巴。旁边放着亮银色炭盆,桌上放着《虚花悟》首版。她神情模糊,也不烤火,也不看词,兀自愣神。

  入画把房间扫除了,端了洗脸水出去,稍后走回来,侧身看《虚花悟》。

  她只是个丫鬟,认得几个字,却识不全,只是笑道:“那一日女人真是威风,宝二爷都要仗着女人呢。”

  想摸摸《虚花悟》上娟秀的小字,又不敢,缩缩的特别可爱。

  “别摸,烫手。”贾惜春难得玩笑一回。

  入画撅了嘴,不满道:“女人诳我。您没动,诗词哪里会自己动?对了女人,那日没见你用全,这首词最后是什么样子的啊?”

  “没见上面写着吗?”

  贾惜春指着最后一行小字道:“闻说道,西方宝树唤婆娑,上结着永生果。那树把王善保并诸多恶鬼一口吞了,嚼巴嚼巴,结出一颗水灵剔透的果子来。吃了呀,大补~~”

  惜春把调子拉得老长,悠悠长。

  入画的眼睛瞪得溜圆,没忍住,跑门口干呕着。

  贾惜春小脸上露出促狭的笑,看看《虚花悟》,突然扬起纸张的一角,放炭盆里烧了。

  火苗升腾而起,入画噌噌跑过来,想抢救那词。

  贾惜春拦住她,看自己写下的篇章烧个洁净,眼睛被火苗灼得透亮,笑道:“入画,要是有天贾府倒了,求宝玉哥哥就好,他顾得着你。”

  “女人又说疯话,前些日子你还讲,要是贾府倒了,让我自去了就是。”

  入画嘟起嘴巴,笑道:“我哪都不去,单单随着女人。要真有那天塌了、地陷了,老天爷要收人的一天呐,女人就去找宝二爷,他铁定欢喜。”

  贾惜春摇摇头,走边上漆木柜子那,打开柜门,又翻掉十几层堆放的锦缎、被褥等物,从底层取了个盒子出来。

  打开盒子是一张折叠的纸,色泽嫩黄,像女儿家的肌肤。

  她把纸张打开,明明折叠过的,打开来却是一整张书页大的纸,一点褶皱都没有。

  入画惊道:“女人,这可是百两银子的十扣纸,您半年的例钱!”

  贾惜春不管她,拿了笔,磨了墨,娟秀小字流淌于笔尖。

  西风烈,

  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

  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现在迈步重新越。

  重新越,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她控制自己的才气,把天地涌来的灵气、正气都盖住了。就是普通的写字,把《忆秦娥》书写出来。

  入画急得抓耳挠腮,一个劲嘀咕:“这是十扣纸啊,照旧精品,价值一百两银子。女人,女人,您就这样浪费了?”

  贾惜春只是笑,拿起纸张重新看,越看越开心,越看眼睛越亮,孤僻冷漠的小脸满是神采。

  她把纸张折好,用亲手绣的香囊装了,放在心口,满意颔首。

  “这才妥帖。”她笑着道。

  ……

  李纨把《忆秦娥》念给贾兰听了,郑重训示:“把这首词背熟了,这可是你二叔的词。未来开了文山,有了才气,立马着于纸面。你给娘亲好生记着,以后你宝二叔做什么你就随着做什么,事事要随着人家学。”

  贾兰一脸呆滞,道:“可您不是说过,”

  摇头晃脑的,学的像模像样,“切记切忌,就是不要和你二叔去学。”

  “那是以前,以后可要记得,什么都跟你宝二叔学。他是个有本事的。”

  说着提裙子往外走:“说起来我倒是忘了,今个采花娘那边还没看呢。我去看看,要是有多的玉露出来,熬了花白玉露给你宝二叔送去。”

  贾兰看母亲急急切切,忍不住舔舔嘴唇。花白玉露那般甜香的味道,他有很久没尝到了呢。

  上次尝到是宝二叔害了热病……

  他刚转过念头,吓得脸都白了。

  “佛祖保佑宝二叔,我只是想想,没真个要宝二叔害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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