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虚伪的仁义
只一瞬间，整个明月楼的人都有些躁动，甚至连美食都顾不上了，用火热的目光看向田掌柜。有那耿直的更是直接问出口，“田掌柜，你说的可是真的？”
嗯，他们虽然没有被飞龙军或是白云飞白将军威胁过，但是他们被官府欺压过啊！别看他们家境不差，但是谁愿意有事没事就被官府以种种名义搜刮家里的钱财？
而且你飞龙军搜刮就搜刮，偏要打着替天行道的名号来，你这是要恶心谁呢？
田掌柜一边磕头一边说道：“令郎，小的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就让小的不得好死！”
侍女又是冷冷一笑，责问道：“你确实该不得好死！飞龙军可是仁义之师，怎么会威胁你要明月楼的粮食银子？他们不是有官府的粮草了吗？”
对喔，他们不是有官府的粮草了吗？怎么还会打明月楼的主意？他们怎么不威胁其他商家？
经侍女一提醒，众人又回过神来，怀疑地看向还在不停磕头的田掌柜。
站在二楼的苏婉晴将众人的反映看在眼里，悄悄摇头，这些人也太人云亦云了些，难怪那什么飞龙军能保持这么久的仁义形象！
糟糕，令郎这是怀疑他的话！田掌柜心中大惊。
从泛起到现在，一直都是侍女在说话，银面令郎一句话都没说过，但是田掌柜知道，这个侍女的意思就是银面令郎的意思。
他惊慌失措地辩解道：“令郎，小的所言句句属实，万不敢有半点欺瞒啊！那飞龙军名义上以仁义为名，实际上却是欺压黎民的主，他们与官府勾通，欺压黎民，他们之所以盯上明月楼是因为令郎背后的蓬莱仙岛啊！”
感受到宁秋释放的杀意，田掌柜什么也顾不得了，一股脑地将自己知道消息全抖了出来，“对，对了……令郎，那白将军不是飞龙军的最高将领，他背后另有其人啊，只是……只是小的也不知那人是何人！小的说的都是真的，小的都是被逼的呀，还请令郎饶了小的一命！”
明月楼的地面都是用浅色瓷砖铺就，田掌柜用头不停磕在地面，很快就渗出了血迹。点点斑驳的鲜血从他额头渗出，沾染在浅色带着花纹的瓷砖上，凭添几分妖娆。
田掌柜的一番辩解，让众人原本生疑的心又转变为相信了，而且是坚信。
有人气愤地直拍桌子，“太可恶了！飞龙军居然如此愚弄咱们！”
“就是，亏得咱们还真以为他们是仁义之师呢，还这么维护他们，没想到他们才是罪魁罪魁！”
“就是，不能让他们如此愚弄咱们，咱们要反抗！”
“对，反抗！一定要他们支付价钱！”
只要有了一人开头，后面的人就自发地加入声讨雄师中。他们本就容易被人引导，更况且田掌柜都点明了，飞龙军之所以选上明月楼，完全是因为它背后的蓬莱仙岛。
蓬莱仙岛诶！那可是听说中的仙岛！每年有无数的粮食被送到大夏，难怪飞龙军会盯上明月楼。
一时间，整个明月楼热闹无比，都是在声讨飞龙军。
“令郎，要不要让他们停下来？”宁秋在苏婉晴身后低声询问。
苏婉晴轻轻摇头，“不用。”
这些人被蒙蔽得太久了，乍然听闻事情的真相，心有不忿才是正常的。现在他们正处于极端气愤当中，越是压制他们越会反弹，所以现在最好是让他们将心中的郁气发泄出来。
于是明月楼泛起了诡异的一幕：食客们皆放下碗筷，声讨着飞龙军，二楼的栏杆旁边，一黑一玄色两个身影静静地看着他们，一楼的田掌柜也停止了磕头，只是保持着跪着的姿势傻愣愣地看着他们议论纷纷。
好半晌，食客们的声音才徐徐降低，最后停了下来，目光看向二楼的银面令郎。
河南府与海平府相邻，他们或多或少都听闻了蓬莱仙岛的事迹，知道银面令郎可不是好惹的。如今飞龙军居然觊觎明月楼，撞到了银面令郎手上，不知银面令郎会如何搪塞飞龙军。
明月楼寂静无声。
只听银面令郎淡然而又清冷的声音响起，“田掌柜忘义背主，全家送往邢堂领罚，至于所贪墨的银两，全数收缴。而飞龙叛军……我明月楼将会和铁云骑相助，全力围剿！”
最后四个字，银面令郎说得斩钉截铁，让听闻的人不禁心神一颤。
看来，银面令郎确实动怒了，不外工具是飞龙军，而田掌柜一家……银面令郎照旧开恩了。这么想着，就有不少人体现在了脸上。
宁秋却是冷冷一笑，蓬莱岛的刑堂岂是一般的地方，只要进去了没咽下最后一口气你就别想出来！
不是苏婉晴冷情，视人命如草芥，而且那田掌柜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工具，不光家里的妻妾，就是那几岁的孩童，手中就有不少人命。
苏婉晴没想到，这田掌柜竟是这样的人！她居然看走了眼！
明月楼二楼的一间不起眼的包厢里，一个男子重新到尾将这场戏看在眼里，等事情结束后，手中的酒杯一抛，稳稳地落到了桌面。男子身形一闪，消失在包厢里。同行的侍卫连忙在饭桌上搁下一个金元宝然后跟上。
明月楼的变换，证实了飞龙军的残暴不仁，这会儿真的是整个河南府都沸腾了。这次可不是上一次的蜚语，没有真凭实据，这一次可是明月楼的东家，蓬莱岛的银面令郎亲自证实的！
银面令郎都出头声明，要与铁云骑相助，配合围剿飞龙军了，难道还会有错？
于是那些原来拥护着飞龙军的黎民一下子转变了态度，不光不帮着他们，反而掉转头亲自搪塞起飞龙军来了。
不怪他们态度变化得这么大，一年比一年严重的压迫下，不知道有几多人因此家破人亡，只要想到罪魁罪魁是一直以仁义蒙骗他们的飞龙军，他们如何能不恨？
不仅是寻常黎民或是巨贾开始抵御飞龙军，就是飞龙军中都有不少人叛变。虽然，那些叛变的人都是底层士兵。但是即便如此，飞龙军受创严重。
要知道，一支军队的组成，除了少部门的将领，大部门都是底层士兵。那些人大部门都是河南府当地的黎民，之前加入是因为被逼无奈以及飞龙军的仁义名声。如今现实告诉他们，害得他们家破人亡，活不下去的罪魁罪魁正是飞龙军，这让他们如何能再为其卖命？
砰！
陪同着瓷器破碎的声音，是一个阴冷恼怒至极的声音，“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