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小产

　　听完夜弑天的话，代医生眉头紧锁，似在沉思，长袍下的手掌却充满汗珠，半盏茶后，不知代医生想到了何事，双目中充满了惊骇“敢问夜城主，小姐今日可曾接触过平日未曾接触之物？”夜弑天看代医生这神情心跳骤然一停，忙乱后忙将询问的目光看向今日未曾离留宿明珠身侧的夏蝶。

　　夏蝶思索片刻“今日二小姐曾在外间吃过饭，但其时巨细姐也曾进食，所以饭菜应该并无不妥。此外便只是医生人所赠的手环，可手环二夫人也曾摸过片刻，也未曾有事。其他的便再没有了。”

　　代医生却没夏蝶那般多的记挂，“那手环如今可在？可否给老夫一观？”夜弑天自不会拒绝，眼神示意粉裳去将手环取来给代医生看看。粉裳微不行见的轻颤一下，忙应下，取手环时却用手帕离隔，用手帕托着手镯到代医生面前。

　　代医生也不接过，只微微一闻，神色间似有些疑惑，继而不知想到何事，唤身边药童去打一碗水来，药童把水打来子女医生便让粉裳把手镯放入碗中。

　　碧绿通透的手环入水竟让水成了浓烈的红色，一瞬之间又成为桃花的浅粉，一股荡人心神的异香凭空泛起，在场众人无不痴迷。粉裳手中的帕子不知何时掉到了地上，她也不去拾取。

　　代医生见此情景，大惊失色，忙从怀中掏出一瓶药丸倒于水中，药丸入水即化，碗中水竟诡异的沸腾起来，沸腾间徐徐又由粉色变为墨绿色。色彩转变完成后适才的异香瞬间荡然无存，屋内只余浓浓药香。

　　代医生神色有些忙乱“老夫一时不慎，险些让夜城主与夫人中毒，望夜城主见谅。”听闻代医生之言，夜弑天脸上惊惧之色渐起，不知何时停下哭泣的媚惑媚瞪着有些红肿的狐狸眼看向代医生“代医生的意思可是刚刚那香味有毒？那我良人身体可曾被毒气沾染？”声音虽有些嘶哑，却半点不减往日的魅惑之感。

　　代医生微不行查的冲媚惑媚点颔首“先前确是老身一时不查让毒气散出，还好老身随身携带的解毒散有几分作用，已化毒为药，夜城主与夫人已解了刚刚所中之毒。”

　　听及代医生所言，媚惑媚似松了一口气，可她此时腹部却恰似有些不适，手掌轻轻揉着微微挺起的小腹。在众人不查间手掌靠近左侧大腿根部，手中似有银光一闪，接着即是微不行闻的秀针落地之声。“那珠儿现在……”

　　话语未完，媚惑媚便变了脸色，双手捂着肚子满脸痛苦之色。

　　不知是谁先发现了不妥，唤了一声二夫人流血了。接着，整个屋里便乱成一团糟。

　　代医生一个箭步走到媚惑媚身边背对众人间一颗药丸喂入媚惑媚口中，媚惑媚也不反抗，顺从吞下“啊代，这药丸？”媚惑媚轻声问话，这声音在此时小到无人能察觉。代医生悄然审察周围一眼，见无人关注便为媚惑媚诊脉“媚儿，为防止被夜弑天看出，委屈你了，这药丸会让你有腹痛之感。”短短两句话身边已有人反映过来，身边已围了一圈人，两人自欠好再说话。代医生诊完脉后神色倒是颇为镇定，只是眉头依旧紧锁“烦劳夜城主先出去，夫人接触的药量要大些，虽本体无碍，却祸及胎儿，眼下这一胎已保不住，夫人也颇为危急，在不立马催产救治怕会有生命危险。烦劳夜城主让人准备热水参汤，夫人此时不易挪动，便移到贵妃榻上，老夫须得马上施针。”说话间媚惑媚已一脸痛苦之色，额头上大滴大滴的冷汗留下，整小我私家看起来虚弱憔悴不已。“良人，妾身若死了，你一定要救活珠儿，珠儿小小年纪便造此劫难，你定要为她做主，不要轻易饶了害她的人去。”虚弱之际的媚惑媚忍着痛苦向夜弑天说出此话，夜弑天为之动容，自是颔首应下，看媚惑媚已进气少出气多，夜弑天也不敢再拖延，忙按代医生所言部署妥当，屋内只剩下昏厥不醒的夜明珠，忙乱不安瑟瑟发抖的粉裳，以及含情脉脉看着媚惑媚的代医生。

　　代医生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喂媚惑媚吃下，几息事后刚刚痛得仿若下一秒就会死去的媚惑媚立马恢复如初。“啊代，孩子呢？”代医生打开药箱子，漏出其内一只发育未曾完全的小狐狸胎儿。“媚儿，你今日下午才派人来见告我，时间太过急遽，来不及准备，只能寻到这个。”低语间媚惑媚冲粉裳使个眼色，粉裳一咬牙，高声召唤“二夫人，你醒醒，代医生，你一定要救救夫人。”

　　代医生似乎急于救治，并未曾回话。媚惑媚继续问“可是，这个狐狸夜弑天会信吗？”

　　“媚儿别慌，有我在，夜弑天自然会信，只是可恨夜弑天当年竟横刀夺爱，否则我俩也不会如此。不外他即是娶了你，我必帮你让他只能有你一人，既得了你这般完美的女子，便不应再想三妻四妾。”听闻代医生所言，粉裳似有些惊惧不已，却被媚惑媚瞪了一眼，只当未曾听见。

　　在两人说话间，粉裳已经手脚麻利的把狐胎放置于媚惑媚腿边藏好，媚惑媚绑在身上的血袋也已经取下，未流尽的鲜血被粉裳特意撒于床单上与狐狸胎尸上，看起来颇为触目惊心。“啊代，你是否不解我为何要假孕，我也是迫不得已。其时夜弑天欺压我嫁与他，我自是不愿，只要未嫁，我便还能如往日般与你厮守，于是我便说我有了身孕，想以此为由让他不再欺压，谁知他震怒，质问是不是与其他人有私，怀了他人之子，所以不愿嫁他，我怕他查到你，便只得改口，说是他之子，也是因有了这个孩子，我说等胎相牢固后再与他结婚，才让我能与你多厮守三月。啊代，你是否怨恨于我？”媚惑媚说话间似颇为伤心，流出几滴泪水。媚惑媚耳尖一动，神情有些忙乱“啊代，有人来了。”代医生做了个抚慰的行动，高声召唤“这位女人，快去看看参汤好了没？夫人气血不佳，急需进补。若是好了快抬进来。”

　　粉裳应声出门，刚到门前便看到参汤与热水都送了过来，粉裳接过参汤，带着抬着热水的夏荷进屋，夏蝶未曾进屋便被打发去继续准备热水去了。

　　进了屋，眼见床单上触目惊心的血迹与地上满是血迹的毛巾，夏荷感受有些脚软，代医生在为媚惑媚施针，粉裳在喂媚惑媚喝参汤，见夏荷傻站着粉裳有些不快“夏荷你别跟个木头一样立在那，没看到没毛巾了吗，快去准备几块洁净的毛巾，二夫人还等着用呢，地上那些脏污的血巾你也一并带走。速去速回。”

　　夏荷得了付托立刻离去，见夏荷抱着一堆血淋淋的毛巾出来，夜弑天急得差点冲进屋内。这边消息闹得这般大，百花居自然得了消息，花柔柔赶了过来，正悦目到眼前一幕，花柔柔忙走到夜弑天身边询问“夜郎，妹妹与珠儿可还好？”夜弑天看了花柔柔一眼，目中有些许歉意“大晚上的还让你跑一圈，是我食言了，媚媚情况危急，代医生正在救治，珠儿情况不明，不外七日内应该无事。”

　　花柔柔听到这个回覆也不知怎么接下去，只得开口劝慰“良人不要担忧，妹妹和珠儿一看就是有福之人，不会有事的。”见夜弑天不答，花柔柔悄悄对身边蓝羽耳语几声，蓝羽得令后便转身离去。

　　屋内，代医生施过针后媚惑媚肚子肉眼可见的消了下去，不再如四月孕妇的身形，粉裳见此忙把先前藏好的狐胎放于先前空置的木盆上，盖上一块未曾用过的毛巾，代医生拿出一小包血袋，粉裳接过也不迟疑，倒进先前抬进的热水中，剩下的尽数倒在媚惑媚身下。“代医生，你快过来看看，夫人流血不止。”接着即是脚步声，似乎是不知何时退于屏风后的代医生走到了床边，接着又没了消息，粉裳每一声召唤都让夜弑天脸色白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