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桦缄默沉静的立在一旁,如果不是要教萧沐蛇藤鞭的用法,他想他不会恻隐这个妖怪,让她活到现在。
“阿蛛……”
突然,一道柔弱,带满咳嗽的男声从洞口传来。
被萧沐骂愣的添香,转头看去,脸色瞬间难看:“卫洵……”
萧沐压制住激动,疑惑的看向洞口,一名二十二岁的男子苍白着脸,往这边走来。
白色的长衫上画着清竹,淡青色背衫罩在外面,黑发用一条丝带挽起,身体羸弱,一副翩翩令郎样。
“别过来!”添香突然大吼,吼住了卫洵即将步入这座圆形窟窿的脚步。
“阿蛛,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少年每说一句话,总会咳嗽一声,气色很是欠好。
“没有,你别过来,我不想你看到我现在这幅模样,会让你觉得我恶心,龌蹉,不知羞耻。”添香,或者说阿蛛,她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袒露的轻纱,咬唇强硬的开口。
“那你杀人,挖心,藏于窟窿,就不恶心,龌蹉,不知羞耻吗?”卫洵照旧走进了窟窿,看向四周铺满的白茧,解开了一直困惑于心的事情。
适才,他在森林的小木屋中歇息,突然心口一跳,不知为何,不安彷徨左右。
他走出木屋,本想舒缓心情,却看见不远处映照的火光,不安感越增强烈,他跑了过来。
萧沐对阿蛛说的那番话,他全都听见了,原来,让他一直疑惑的真相,是这样!
“对不起,卫洵,我……”
“你不用再说了,我全都知道。”卫洵跪到了萧沐面前,朝她突然磕头:“这位捕快,阿蛛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是我害了她,你要抓,抓我吧,罪魁罪魁是我。”
“卫洵,你在说什么呢?明明杀人的是我,你不要乱瞎说!”
“你给我闭嘴。”卫洵厉声道,猛的又是一咳。
“令郎没事吧?”
萧沐回神,将跪着的卫洵扶起:“添香杀了那么多人,让被害者家人伤心欲绝,我们是不会放过她的,也请你不要再替她求情,她不值得你如此。”
“不,罪魁罪魁是我,是我。”
卫洵又是猛烈一咳,血从嘴边流了下来:“你知道,她为何杀人挖心吗?”
萧沐缄默沉静。
“因为,我的心脏需要每日换取,才气继续新一天的生活。”
卫洵摸向心口,那里在不停跳动:“我一直明白,早在两个月前,我就已经死去,能活到现在,已是一个奇迹,但也让我疑惑,为何本活该掉的人,还活得好好的,难道那一切全是梦,一场噩梦?”
“卫洵,别说了……”阿蛛忍受着身上传来的剧痛,哭着摇头。
而他,亦是摇头:“当我见到这里的一切,我终于明白,我自以为在世的奇迹,不外是用他人的性命,换我活下去的动力,是我,纵容了阿蛛杀人,是我,明知心存疑虑,却不去怀疑她。”
卫洵抓住萧沐的手:“两位捕快,她有罪,我更有罪,抓我吧,放过阿蛛,她是因我而沾满了鲜血,是我害了她。”
“可她是妖,纵然放她离开,被害者的家人也不会容忍她离开。”萧沐为难的抽脱手,谢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