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下海
李宪真是激动坏了。
看着自己的铝锭价钱以一个窜天猴般的速度极具增长，他心里的那一丝丝野心也极具膨胀。
通过这几天的考察，他已经将四十多家企业的情况摸了个清楚。这些企业之中，除去水泥厂，白灰厂这些完全是为了计划而存在的，岂论是目前照旧以后都看起来毫无生长的企业之外，还剩下几家在他看来具有很大生长潜力的企业。
这些企业之中，包罗木材木料板厂，纸浆厂，造纸厂以及三合板和五合板厂。
在这之中，类似木板厂和胶合板厂类的企业因为技术低，设备价钱低，销路上太过依赖政府关系。而且目前东北地域的房地产行业目前还没有抬头的迹象，这些企业短时期之内不会有太大的收益，所以暂时不作考虑。
他主要看中的，是那家纸浆厂和造纸厂。
为啥相中了这两家厂子？
因为他深深的知道，从现在开始，全国的经济走势将会用一个令人惊讶的幅度开始增长。而纸业，是险些所有行业都离不开的重要一环。
包装，印刷，餐饮，信息这四个工业在未来一段时间会被高度生长的经济发动的异乎寻常的火热。而这四个工业的基石，就是纸业！
目前林业局的纸浆厂和造纸厂无疑是低级的，纸浆厂目前还做草浆，而更搞笑的是造纸厂。这个占地七千多平方米，拥有整套苏制造纸设备的厂子，目前最主要的业务竟然是做纸钱……
没错，就是那种上坟用的纸钱。
这个现状，和似乎抓住的未来，让李宪从这两个小小的厂子里看到了无限的商机。
这几天，他其实早已经按耐不住频频想盘下这两个厂子。可是徐向阳对这两个厂的处置方式，却让他犯了难。两个厂子亏损的太久，已经拖欠了员工近七万元的人为。而除此之外，两厂合计起来还拖欠着农信方面和其他企业近四十多万的贷款。
徐向阳的意思，是将这两个厂子以“清理欠债，无偿转增”的方式搞出去。也就是说厂子不要钱，还债就行。
李宪深深的知道，四十多万在这个时代代表着什么。可是现在，铝锭涨价所映射出来的经济蓬勃的迹象，给了他足够的信心。
……
徐向阳的办公室。
听到李宪居然要盘下那两个厂子，徐向阳差点儿连肺都气炸了！
通过王林和之前的推荐和瓷砖厂的事情，他对李宪起了格外的爱才之心。事实上，将李宪直接调入商业局，并直接卖力整个局企业革新的重要位置上，足以看出来他的格外器重。
现在，他觉得李宪辜负了自己的一片苦心。
看着徐向阳大发雷霆，李宪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可是在林业局这个情况之中，走仕途是真的没有路。
他太清楚了。
在这样一个僵化而且充满了暮气的情况之中呆的太久，自己受不了。
“徐局长、我就算盘下了厂子，也会把企改的事情卖力到底的。”他硬着头皮说到。
“你小子！”在办公室里不停转圈的徐向阳停下脚步，激动的指着李宪，“我让你去摸底企业，你可倒好，摸着摸着就往自己的兜里揣！你呀你呀！怎么就不知道珍惜时机！”
徐向阳语气之中的恨铁不成钢，让李宪谢谢之余也很无奈。他早已经为自己计划出了一条门路，同样也早已经下定决心将它走完。
所以对徐向阳的怨气，他只能微微鞠躬，体现自己的歉意。
见李宪决意，徐向阳只能长叹了口气，“四十多万的贷款，你可要想清楚。要是还不上，那能压死你！压得你一辈子抬不起头！”
李宪嘿嘿一笑，抬起头，“徐局长，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嘛！你放心吧，我肯定好好干，没准儿到时候我还能给局里每年交个百八十万的税呢。”
看着他脸上的自信，徐向阳再次摇了摇头，无力的摆了摆手。
“既然想搞企业，那商业局的事情你不能做了。转头我会和钱振业打招呼，流程你应该清楚......”
见徐向阳再不愿意看自己，李宪微微一笑，告辞离去。
……
去了趟商业局，将自己放在那里的一些工具简朴收拾了一下之后，接到了徐向阳电话的钱振业便主动找了上来。
这一段时间，李宪在规则科越俎代庖抢了自己的事情，让这个大叔发生了深深的危机感。现在得知李宪已经告退滚开，想要盘下那两家欠了一腚眼子债的纸厂，老钱兴奋了个够呛。喜滋滋凭据徐向阳的指示，让李宪先交五万块钱的保证金，然后给治理手续。
许诺马上筹钱后，李宪离开了商业局。临出门口的时候，王芷叶叫住了他。
女人对于李宪放着好好的事情不干，去做烧纸的行为大为不解，非要李宪再考虑考虑。结果被李宪一句“咋，你舍不得我走，想和我长相厮守？”气的一脚飞过来，并附赠了声滚开。
看着王芷叶气的通红的小脸，李宪骚骚一笑潇洒离去，彻底和自己短暂的公务员生涯说了拜拜。
这一段时间虽然他自己在瞎忙，但是手下的装修队可是没闲着。
瓷砖加上铁皮盖两个业务双剑合璧，让装修队近来的收益大涨。之前和王清河打电话的时候，李宪得知自己在被铝锭掏空了钱袋子之后，又有了小三万块钱的积贮。
现在要用钱，他直接回到了干休所打电话给了李洁，让其通知家里自己要用钱，让李友明天就给自己送过来。
......
八九林场。
三间锃明瓦亮的新房已经彻底完工，贴着马赛克拼瓷的墙体，加上银闪闪带着飞檐的铁皮盖，让这三间屋子成为了林场里最打眼的修建。
此时在新房之下，李家正在大摆宴席。
一来是谢谢这一段时间盖新房邻里乡亲的资助，二来……是显摆一下自家的二儿子，已经结业分配到了商业局事情。
乖乖，商业局那可是管着几千号人的单元。在李友看来，这事情比厂长都风物！
憋屈了半辈子的李友，只觉得今年家里的气运完全旺起来了。好事儿，似乎都他娘的让自己给摊上啦！
周围乱哄哄的，众人对李宪连连夸赞，类似“虎父无犬子”“凑了个好儿子”的溢美之词不停抛过来，让李友觉得今天的酒格外有劲儿。
否则自己怎么可能飘飘忽忽的呢？
他身边，后院的老郑正在有意无意的说着自己家的三闺女越来越让自己费心——孩子大了，是到了该找工具的年纪。
那闺女李友知道，出落的不错，屁股也大，是个好生养的。
现在屋子也有了，家里也不缺钱。李友正想着搭搭茬给自家老二说和说和的时候，李洁便大步走了过来。
“爹，老二适才打了电话过来。说是要用钱，明天让你给送到局干休所去。”
李友放下酒杯，“这臭小子，许多几何天都没打电话过来，一打电话就要用钱。他要干啥啊？”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故意放的很大。李宪的精明老练能抓钱，是他最近最大的逼点。
李洁犹豫好一会儿，才在李友的敦促下道：“那啥……老二在局里盘了两个厂子。说是……要交五万块钱保证金。”
“厂子？啥厂子？”李友惊奇，将酒杯放下了。
“那是……那啥，纸厂……”
听到这，李友手里的杯子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霍然起身：“就是那个发不出钱，用厂里的烧纸发给职工顶人为的那个纸厂？”
李洁看了看突然平静下来的四周，干笑着点了颔首。
“这王八犊子！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吗！”
李友狠狠的一拍大腿，恨不得现在就飞到林业局去，把那个不长心的小兔崽子按在地上抽一顿！
可是马上他就意识到事情有点儿差池，“等会儿……差池啊、那鸡霸厂子再赔钱，还一大堆设备呢，就五万块钱？”
被吓了一个哆嗦的李洁低下了头，鼓了好频频气，才终于攒足了勇气，“那啥……二哥说厂子不要钱、只需要把厂子欠的四十多万饥荒还了就行。爸，二哥还让我跟您说……他把工商局的事情给辞了……让您有个准备，别生气……”
李友倒是没生气。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听到李宪竟然辞了事情，背了四十多万的饥荒盘了个血亏的烧纸厂……
他直接一口气没上来。
“嗝！”
背已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