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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萧心天下同

10、炎·凌霄赤刃

剑气萧心天下同 孙灵力 6317 2018-08-06 16:07:36

  离开滇红客栈回到昆月宫后,青渺也全然没有了睡意。

  王沐恩在叶若初五岁时就离开了,因为其时无止派发生了重大变故,差点灭派,王沐恩只得回去主持大局,刚刚将情况稳定下来。当年,昆月宫宫主就是叶若初的母亲,虽然与王沐恩决裂,但是青渺知道,在小姐的内心深处是理解王沐恩的做法,自己用恨意伪装,就是畏惧自己会认输,也是担忧自己母女会成为他的牵绊。但是小姐她这么多年对王沐恩的忖量未曾消逝,她会定期将叶若初写信告诉他,纵然临终前还交接青渺要继续写信,可见在小姐心中早已经原谅了他。目前的难题就是,如何让叶若初去见王沐恩,青渺知道她有何等渴望这个爹,也就有多恨这个爹。

  一大早,微雨,有薄雾。

  青渺估摸着这个时候叶若初应该已经练完早功了,就准备去她的别院找她谈谈。

  刚走到院子口,青渺就看见叶若月朔只手打着伞站在院子里,伸出另一只手去接雨水,嘴角上扬面带微笑,青渺感应有些意外,叶若月朔向不喜煌B雨的天气。

  叶若初卷着手心伸在半空中,任雨水拍打这自己的如白玉通透的手臂,当手心盛满雨水后,她就轻握手掌水就从她的指缝间流走,这时她就笑得像个孩子,美得惊起一指花凉。

  虽然雨水将自己的手心淋得沁凉,但叶若初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从那天起,叶若初就开始喜欢上了雨天,很久很久才来了一场雨,她一听见雨的声音就急不行待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雨里弥漫的草香味总让她想起柳子衿,叶若初最近才发现,原来不经意间的念想才叫人最难以忘记。

  青渺见叶若初心情愉悦,也会意一笑,可是转念间,又畏惧自己要和她商量的事情会让她失去这样的笑容,青渺来不及多做考虑,只要一想到王沐恩已经中了“落日醉”毒,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青渺走进园子,叶若初才意识到青渺来了,往凡人还在门口自己就应该知晓了,也许是自己太专注于手心的雨水而忽略了。

  看见青渺来了,叶若初像是畏惧被发现什么似的,连忙将手收了回来,只是脸上的笑容依旧藏不住。

  青渺拿出自己的手绢,像个母亲面对淘气的孩子那般无奈的叹息道:“你呀,照旧个没长大的孩子。”然后又一边抓过叶若初藏在身后的手,为她把水一点一点的擦干。

  叶若初难为情的笑了笑:“青渺,我都二十了,不是小孩子了。”

  青渺将叶若初身上的水擦干后,理了理她的衣袖,用慈祥的目光看着这个她从小呵护长大的丫头,笑着说:“宫主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个孩子。”

  院子里的桌椅都被淋湿了,叶若初让青渺进屋说话。

  刚一坐下,叶若初就问她:“一大早的,是有什么事情吗?”

  青渺稍显迟疑,就被叶若初看在眼里,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到底怎么了?你可是从来不会瞒着我任何事的。”叶若初突然变得严肃了几分。

  青渺听到这句话,直觉得耳根有点发烫,叶若初的信任让她深感愧疚。她话锋一转:“宫主知不知道前不久凤凰城梅家被人在一天内灭门了。”

  叶若初眉梢一挑又很快平静:“能把凤凰城灭掉自然是了不得的人,对方什么来头?”

  “铁玄盟,石无厌。”青渺见叶若初并未做太大反映,不知她心中有何计划。

  “铁玄盟?”这个名字在叶若初的影象深处被叫醒,很久很久前,有那么一小我私家曾经提过这个名字。

  那时的叶若初还很年幼,王沐恩在书桌前写着什么,她走了进来,扯着王沐恩的衣角,奶声奶气地撒着娇:“爹爹,抱抱。”王沐恩暖和的笑着一把将叶若初抱进怀里,叶若初伸手去抓书肮亓纸,指着上面的字问:“爹爹,这是什么?”那是王沐恩正在编写的武林纪事录,从那时起王沐恩就准备离开昆月宫回去接掌无止派。“这个念‘铁玄盟’,初儿。”

  没想到那已是这么多年前的事了。王沐恩离开后,母亲虽然没说什么,但叶若初知道母亲的泪都是往心里流,否则她也不会抑郁而终,这么早的离开自己。

  “看来武林的浩劫终归是来了。”叶若初低声自言自语,这个时候她又想起了柳子衿在林子里和她说的那番话,现在的他应该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吧,他将输给自己的消息散播出去会不会影响到他的声誉?叶若初在心里暗自为他担忧。

  青渺见叶若初眼神迷离若有所思,看来宫主心里照旧在担忧的,是啊,如果凭据王沐恩所说,昆月宫定是也逃避不了要面对铁玄盟的魔爪。

  “宫主有何计划?”青渺试探叶若初想知道她是否有所准备。

  叶若初不知道该如何回覆青渺的问题,叶若初掌管昆月宫以来就很少涉足中原武林之事,虽然昆月宫对中原的武林纷争一向是保持中立的态度,但是凤凰城被灭,让叶若初感受到了些许危机。

  “让下面的人出去多打探打探铁玄盟和石无厌的消息,目前此人的野心不小,凤凰城梅家和我们一样向来不涉中原之事,看来这石无厌不会将注意力只集中在中原。”叶若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此时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青渺微微颔首,以作回应,现在她心中所想简直是昨晚王沐恩的提议,如果昆月宫真的能和柳子衿联姻,想必是目前能够想到最有效掩护昆月宫的措施。如果无止派没失事,昆月宫还能有个同盟,即便宫主不愿意接受无止的资助,可是王沐恩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宫主是否想过与其他门派结盟呢?究竟我们手下的门派能力有限,确实尴尬大任。”青渺进一步想知道叶若初对结盟之事是怎样的看法。

  “结盟?和谁?”叶若初变得谨慎,不知道青渺有何用意,难道她想让自己去求王沐恩?自己绝不会让昆月宫和无止发生任何牵扯。

  “天寒门的柳子衿,宫主已经见过了吧。”当青渺听见外面疯传柳子衿输给叶若初的消息时,自己也着实吃了一惊,原来以为宫主不会去理会与柳子衿比试,没想到二人私底下已经见过面。

  “嗯……是见过了。”一提到柳子衿,叶若初开始莫名的紧张,畏惧青渺细问二人晤面的状况,自己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又如何去说,叶若月朔向不擅长撒谎,她畏惧被青渺发现自己的心思,所幸,青渺并没有追问晤面之事。

  “那依宫主之见,这柳子衿是一个品行可信之人吗?我是说他是值得交付重任的人吗?”当青渺知道叶若初没有将和柳子衿晤面的事告诉她时,她就知道叶若初动了小心思,究竟二人正当风华正茂的年纪,如果既能保住昆月宫又能让叶若初嫁给自己钟爱之人,那么也算是件圆满之事,虽然柳子衿的人品是青渺最为体贴的。

  叶若初不明白青渺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柳子衿心怀天下雄心,算得上是可以肩负重任之人;虽然在那种情况下挨了自己一掌,但也心甘情愿的认输,并没有半点欺瞒,也算得上是一个品行俱佳的人。

  “他简直是一名有气节的正人君子,如果将武林托付于他,世人大可以放心。”叶若初将自己对柳子衿的评价告诉了青渺。

  青渺暗地的松了口气,看来王沐恩识人辩人的能力果真特殊,这柳子衿如真如同叶若初所说,那么他简直是值得宫主托付的人,昆月宫和天寒门联盟也没有太多的后顾之忧。她决定将王沐恩的事情告诉叶若初,究竟这也许是他们二人最后一次晤面了。

  “宫主,昨夜我去滇红客栈见了位客人。”

  “客人?什么客人?”叶若初奇怪青渺为何会特意提起客栈的住客。

  “与其说是为客人,不如说是位故人”,青渺停顿了一下,“是王沐恩。”

  叶若初完全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会在昆月宫听到这个名字,她半张开这嘴就这么直愣愣的定在那里,如鲠在喉说不出半个字。叶若初的胃里如排山倒海般难受。她让自己尽力克制下来,用冷漠的神情来掩盖自己的波涛。

  “他来做什么?”叶若初没想过这小我私家还会泛起,她好奇为什么王沐恩会再次回到这里。

  “是为了石无厌的事,他担忧昆月宫会是铁玄盟的下一个目标。”青渺索性直接说出了。

  “是吗?可是我昆月宫的事情又与他无止派又何关连?”叶若初口气里满是讥笑,在她眼里这只不外是王沐恩在惺惺作态而已。

  “具体事宜,青渺难以详述,他只求能够与宫主见上一面……”青渺话音未落,叶若初“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她抑制的情绪终于发作。

  “他当我昆月宫是什么地方?想来可来,想走便走。”叶若初脖子上的青筋凸起,脸色恼怒难厄,她失望又不解的看着青渺,厉声质问到,“青渺,为什么你要去见他?你忘了娘是如何痛苦的生在世?你难道忘了娘是为了谁而含恨而终的吗?”

  青渺没有回应叶若初的问题,她看着叶若初难以平息情绪全身哆嗦。她知道现在叶若初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青渺站起身来,准备离去,刚走到门口,青渺迟疑了。想到武林已然暗流涌动风云再起,最重要的王沐恩已经命在旦夕,不能再等,青渺长吁一口气,转身看着叶若初:“我知道宫主很生气,可是这件事我照旧必须让宫主知道。无止派内讧,王沐恩已经被夺走了掌门之位,而且……他身负重伤已经是无计可施。”青渺没有吐露王沐恩中毒之事。

  听得这里,叶若初的睫毛哆嗦了几下。她的心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一切不满的情绪似乎在现在全部消失了。

  青渺见叶若初的情绪稳定了几分便接着说:“他这次来不外是想与宫主商量应对铁玄盟的对策,昆月宫恒久以来与中原大派没有联系,恐无法反抗铁玄盟的势力。”青渺略微停顿了一下,“不外,见与不见,宫主自己决断,这也许是最后一次来叨扰宫主了,如果宫主要怪罪尽管怪罪即是,青渺先告退了。”

  青渺走出房间后,叶若初紧绷的情绪一下子松懈。她低下了头合上了眼,内心深处的渴望被叫醒过来,痛苦的回忆也接踵而至。

  那年那个决绝不愿转头的背影,这么久了依旧清晰可见。在母亲歇斯底里的叫喊声里,她拼命去追赶那个背影,可是无论自己怎么去跑,也追不上,只看见他越来越远,愈来愈模糊,最后消逝在自己的世界里。

  叶若初来到供奉历代昆月宫宫主的灵堂里,她跪在母亲的灵位前,不知该喜照旧该忧:“娘,他回来了,你终于等到他了”,叶若初声音变得哆嗦“可是,他已经不是那个为了无止可以抛弃我们母女的无止掌门了,他想见我最后一面,娘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娘,你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恨不恨?”叶若初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灵堂里的烛火窜动,照得母亲的灵位忽明忽暗,叶若初扑倒在地上,低声啜泣。

  太阳落山了,天色昏暗,王沐恩坐在客栈大厅,焦灼地看着门口来人的偏向,眼神一刻不敢放松。他咳嗽了几声,脸色似乎比昨天看上去越发苍白。

  紫奴站在柜台后面看着这位唯一的客人,他已经在这里呆坐了一天动也不动,除了喝一点水没有吃一点工具,他的随从也不知此时去了哪里。紫奴也时不时的看着门口,想知道他到底在等什么人。

  突然,门口远处传来了马车的声音,王沐恩两眼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他吃力的站了起来,有些踉跄的想走到门口,紫奴上前去搀扶他,他用手示意阻止了紫奴,他想自己走到门口去见她。

  还没跨出门槛,马车就停在了门口。王沐恩脸上期待的心情马上消失了,因为走下马车的不是叶若初而是青渺。

  王沐恩对着青渺行礼,青渺也回了个礼。青渺看见王沐恩落寞的神情,她知道王沐恩心心念念的一直都是叶若初母女。

  王沐恩问青渺又似乎是在自问自答到:“她照旧不愿来,对吧?”青渺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好慰藉他:“宫主还只是小孩子,这一切都太突然了,让她一时半会儿想通,对她来说也是不公正的。”

  王沐恩笑了笑,叹息道:“是啊,她这点倒是很像我,倔脾气,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对吧。”王沐恩心里没有一点责备叶若初的意思,她只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孩子,从小蒙受的工具太多了,自己带给她的痛苦也许比自己想象的还让她难以蒙受。

  这时一小我私家似乎是王沐恩的一个随从,却又并不是昨天那两位,不知从哪里走了过来,掏出一封信递给王沐恩,王沐恩连忙撕开信封。

  青渺不知道信上说了什么,之见王沐恩脸色越发阴郁。王沐恩很快读完了信,他告诉站在一旁的随从:“收拾行李,我们今夜启程离开这里。”随从颔首,就进客栈收拾工具。

  “今夜就走?什么事情这么紧急?”青渺本以为王沐恩会见到女儿才走,怎么看了封信后就要离开了。

  王沐恩心事重重的回覆到:“嗯,必须要走,否则来不及了。”王沐恩不想和青渺说太多。

  王沐恩掏出一个布包,里面包着一个条状额工具递给青渺,青渺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把匕首。匕首外壳散发水蓝色的光泽还刻着镂空花纹,拔出匕首通体散发着白金属的冷光,但在尖刃处又是如烈焰般的红色。

  “这是……”青渺认出了这个工具,很是疑惑。

  “凌霄赤刃,无止派掌门人信物,没有这个韩庭松就永远不能成为真正的无止派掌门。”王沐恩眼神里透露出决绝,他知道此去一别,自己可能再也回不来了,“请把这个交给若初。”

  “你想做什么?你想让她去搪塞韩庭松吗?那你呢?”青渺认为王沐恩将这个“凌霄赤刃”交给叶若初,是准备把叶若初推向风口浪尖,她是万万不能允许的。

  “有了这个,天寒门才会有理由脱手,只有让韩庭松不能名正言顺,柳子衿才气以武林盟主的身份来介入无止”,王沐恩有些激动开始不停的咳嗽,说话越来越吃力,“我现在……已经没有能力来……保住这个工具,我能依靠的,现在也只有你们了。”王沐恩也不想让叶若初深陷漩涡,但是将凌霄赤刃交到她手里:一可以暂时停止韩庭松和铁玄盟吞噬无止派的野心;二可以让柳子衿和其他武林人士以平定内乱为理由接管无止派。虽然会将昆月宫酿成韩庭松的目标,这是最坏的要领,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能拯救无止派的要领,而且他也自信以叶若初的武功修为,无止还没人是她的对手。

  青渺没有在说什么,她将凌霄赤刃重新包裹好,坐上马车离开了。王沐恩一直望着青渺的马车离开自己的视线规模,王沐恩环视四周仔细审察这个在他梦里回来过数次的地方,和留芳镇、滇红客栈以及昆月宫做最后的作别,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因为此时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新的计划,他将要不惜一切价钱掩护这个武林。

  青渺马不停蹄地回到了昆月宫后,就第一时间去找叶若初,她想让叶若初去见王沐恩最后一面。来到叶若初的院子,没有别人,只有灵笛在摆弄石桌上的茶具,见到青渺来了,灵笛连忙起身。

  “青渺姑姑,何时如此张皇?”灵笛见青渺一进来就神色慌忙。

  “宫主呢?在屋里吗?”青渺急遽问。

  “不在,她一直呆在灵堂,我们也不敢去打扰。”灵笛刚刚说完,青渺就往灵堂的偏向奔去,只留灵笛一小我私家一脸茫然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叶若初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迷迷糊糊睡了已往,她从蒲苇垫上立了起来,脸上的泪痕还清晰可见,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的她,想起身出去。

  突然,她听见有人急遽往灵堂的偏向走来,青渺来到门口,内心焦急的她也没有忘了礼数,正准备敲门时,叶若初打开了房门。

  看着青渺额头冒出的汗珠,叶若初心里一惊,莫不是王沐恩有什么。

  “出了什么事?”叶若初镇定的询问。

  青渺掏出“凌霄赤刃”递到叶若初面前说:“他今夜马上就要离开,临走前他将无止派掌门信物‘凌霄赤刃’留下来,说是一切就靠我们……”青渺还未说完,叶若月朔把拿过凌霄赤刃,就夺门而去。

  叶若初知道这凌霄赤刃对王沐恩而言是比生命还珍贵的工具,小时候她无意间将它拿出来玩,被王沐恩训斥,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自己生机。现在,他将凌霄赤刃留给自己,这不亚于他抛弃自己的生命。叶若初先前的犹豫恼恨恼怒在现在统统不见了,她只是想再与他见上一面,告诉他自己这些年有多忖量他。

  紫奴正准备关门休息,突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吓得她高声尖叫起来,倒退了好几步,定睛一看居然是叶若初。

  紫奴惊讶得忘记了行礼,连同口吃都不清楚了:“宫……宫主,您怎么会来?”

  叶若初完全没注意到被吓坏的紫奴,她迅速扫视了客栈,才将目光落在紫奴身上。

  “人呢,他去哪里了?”叶若初焦急的问着紫奴。

  “已经离开一阵儿了……”紫奴一脸茫然的指了指外面,她没想到那位神秘的客人不光让青渺姑姑来见他两次,连宫主都惊动了,紫奴想不通那小我私家到底是什么身份。

  叶若初立刻转身离开,她企图去追赶王沐恩。她用轻功飞了一会儿,到了前面路口,她突然停了下来,前面的路分了好几路,她不知道王沐恩从哪个偏向离开了。

  叶若初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看了看握在手里的凌霄赤刃,两行热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一阵阵微风吹来,叶若初看着远方,声音略微沙哑的低声唤了声:“爹……爹爹。”叶若初多希望这风可以将自己多年对爹的忖量带给他,她知道,也许今生再也没有时机与王沐恩相见了。

  夜色已经笼罩了整片大地,坐在马车里的王沐恩再次打开了那封信,瞳孔缩小目光犀利。

  这信是柳子衿写的,信上的内容概略是他拒绝了与昆月宫联姻的提议,还说自己已有婚约在身,不出多久就会与娄语柔结婚。所以,王沐恩才决定马上去天寒门见柳子衿,他不能让自己的计划落空,不计任何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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