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魔法使与肆位魔术师之间相差快要三个阶位,巨大的差距,如同难以逾越的天堑。
所幸,金尼斯并不是专门为了来杀人立威的,他来到此地别有用意。
他看了莉雅一眼,眼中的警告意味很浓郁,那是在告诉莉雅:不要想着耍滑头逃跑。
莉雅瞥了一眼还躺在床上睡得很香的我,无奈地耸了耸肩。
猩红结界恰好笼罩了半个房间,将时间琳和莉雅困住了。至于我,恐怕他认为我没有任何威胁,因此把我排除在外了。
他凝重而沉缓地盯着莉雅,说道:“现在是家族生死生死的时刻。我希望你能够回抵家族掌管大局。”
闻言,莉雅第一反映竟是觉得不行思议。她看着这位被逐出家门的二叔,斗胆地反问道:“你被爷爷逐出家门,为何还会如此记挂家族中的事务?”
“哼!莫把私怨与家事相提并论。”金尼斯冷冷地说道。“你爷爷对我做的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明明可以……哼!总之就是不把我这个儿子当做儿子。我很憎恨这个老顽固。但是,他现在死了!”
他严肃地看着莉雅,说道:“人可以死,家族不能亡,哪怕为其存续支付生命的价钱,也得咬牙去做。”
莉雅恍若未闻,她看着玻璃打破了以后那掉落得满床都是的玻璃渣子,眉头略微皱了皱。
“他救过我的命。”莉雅指着我说道。“我与他都受伤了,需要上武当山医治。”
金尼斯的目光徐徐地拨弄着他的指环,目光逐渐地变得沉了下来。
“我说过了,家族大义高于小我私家的一切。”
他缓慢地说着,声音逐渐地变得危险起来。
晤面才不外两三句,关系已然变得剑拔弩张。但二人皆是人精,立刻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定然一拍两散,因此二人的口气都是软化了一些。
“如果我所料不错,您想让我当上族长,应当是希望我能够让您重列门墙,对否?”
莉雅很爽性地指出了他的意图。
金尼斯登时露出了微笑。“哼,你的反映,真是快得出乎了我的意料。不外,你估测错了一点。我晋入家族,并未对我有任何利益。”
莉雅微微一怔,心想自己莫非推测错了?她略一思索,突然问到:“二叔可曾结婚生子?”
金尼斯不出所料所在了颔首。他盯着莉雅,淡淡的说道:“我希望你能够出来主持大局,一方面是简直为家族存续考虑。但私心也是有的——我想让我的女儿考入神城能斯特学院,接受最优良的教育。”
金尼斯是异术界悬赏数字最高的几位囚犯之一。虽然无人敢于招惹他,但他的女儿便纷歧定了。
因此金尼斯必须全天追随看护自己的家人。
这样的情况下,他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送孩子出去上学的——他总不能随着孩子进神城。那样的话,就算他是上位魔法使,也会被人们围杀。
人们不敢动他,是因为他是上位魔法使,上位魔法使的面子照旧要给的。
可是他如果敢于踏入神城,那即是他不给世人面子了。
而,如果他不追随看护,即即是他把孩子送到了神城中,也会有无数人宁可违背神城的规则,也要杀了她。
但是,如果他的女儿是斯坦利因家族的人,情况便又差异了。有家族的呵护,各路英雄好汉总要卖斯坦利因一个面子。而且斯坦利因家族自古与能斯特学院的卡洛米亚家族略有友爱,作为家族的学生,卡洛米亚家族也能代为照拂。
诸多利益,不言而喻。
听完金尼斯的话,莉雅缄默沉静了,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金尼斯又说道:“若是你允许,我便在黑暗鼎力相助。若是不允许的话,我便在这里唠叨,说到你允许为止!”
莉雅略有些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心想:“X只有十五天左右的时间,又如何跟你耗得起来?”
但她决然不想担任族长。不少人都市垂涎这个万人敬仰的位置——斯坦利因家族的一把手。
但是莉雅不想。如果当了族长,便要毕生忙于族中事务,再也不能够四处遨游,再也不能够静心念书。
更况且,她现在体内有一个大麻烦。倘若不把浮末达解决掉,便去接任族长之位,无异于自己找死。
现在世人还不知道浮末达在她身上——但如果她当了族长呢?每天无时无刻不会袒露在别人的监视之中,到那时候,如果浮末达突然提倡疯,突破了她的压制!
那时候,事情败事,她和浮末达一定会招致全世界的围攻。
她可不想死!尤其不想跟那个疯子死在一起。
因此,她现在不想回去做族长。
但金尼斯不会允许。
莉雅托着下巴,思索了很久很久,最后终于拿定了主意。
“我会去做族长,也可以允许你的要求。不外,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去做两件事情。”
金尼斯点了颔首,冷哼了一声。“算盘打的倒是不错,一个空头允许,换一位上位魔法使替你去做两件事,真是等价代换。”
莉雅知道他颇有些不满,但她早有所料——究竟自己的做法无异于狮子大张口。不外她浅浅地一笑,说道:“自然不会让您去干那些端茶送水之类的掉身价之事。我要您去杀两小我私家。”
“两小我私家……”金尼斯略微一思索,不禁大笑。“哈哈哈,以我在杀手界的价钱,雇佣我杀两小我私家,已经是一笔不菲的支出了。足以教一些小的家族伤筋动骨。”
莉雅闻言,以为他不乐意,刚想往下减价码,未曾料到金尼斯话语一转,说道:“但我女儿的学费,值得起这个价钱。”
他拍了拍胸脯,颇为自傲地说道:“你说吧,要哪小我私家的性命?除了永恒之塔上的那位以外,你就算是要时钟塔魔术协会会长的脑袋,我也给你送过来。”
“没那么难。你去帮我杀了北欧查莉雅家族的族长西科姆。他们家族已经三番五次地黑暗挑衅咱们家了,不仅如此,我表哥在北西伯利亚丧命也跟这看工具脱不了关连。我早已挟恨在心,倘若我要做族长,一定先搞死他。”
金尼斯闻言,亦是咬了咬牙。不外此时他心中却是喜大于恨的,因为莉雅在提到斯坦利因家族的时候用了一个词。
咱们。
那即是已经将他默认为自家人了。
虽然未曾直接宣布将他重列门墙——就连金尼斯自己都知道,那样会给斯坦利因家族带来多大的麻烦。
所以他只字未提让家族重新接纳自己,而是只说让自己的女儿重新加入家族。
这也是权宜之计。
到达这样的结果,已经让金尼斯欣喜若狂。他未曾想到过,自己有生之年竟然会发生这等变故——斯坦利因死亡,莉雅即将掌管家族,绝不犹豫地接纳了他的后人。
“不外。”莉雅实时给他泼了冷水。“我可没说我一定能成族长。虽然爷爷简直是把我当做继续人来培养的,但我的几个兄弟,他们同样精彩。我不信他们对这个位子没有任何想法。”
金尼斯露出了一丝冷笑。
“也得有那个能力。”他略有些不屑地说道,“除了你这么个天才怪胎,另有谁能在这时候成为肆位异术师?”
“也纷歧定。族长是一族之长,须得有极强的领袖力和治理能力。实力并非唯一尺度。”
莉雅娓娓辩解道,然而话还未说完,金尼斯便大笑道:“我呸!咱们家族从来都是实力第一的作族长,能力第一的做副手。你何时见过颠倒过来的,要不是如此,当年你父亲……”
他未曾再说下去。
莉雅也住了嘴。二人都清楚,自己说到了不应提及的话题。
相视缄默沉静了一秒,金尼斯对莉雅说道:“我去了。你提防一下身边的人,莫要被人害了。”
他说的明明是外面那些偷偷摸摸跟在我们身后的家伙,但说话时有意无意地瞥了我一眼。莉雅点了颔首,没有多说什么。
于是金尼斯走了。
莉雅伸了个懒腰。总算是把这个瘟神给打发走了。她可不想去做什么族长。
到时候,只要往武当山上一藏,就能永久挣脱他了。
想必就算是她二叔,也不敢在武当山放肆。
这即是莉雅打好的算盘。
武当山上有道藏三千,足以用一生时间研读——她完全可以研读道藏以打发时间,直至自己解决掉浮末达的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