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僵硬到极点的母子

　　顾悠然一路追到永和宫门口，不敢放肆了，乖乖的随着四爷，严守规则的与四爷错几步，走在后面。

　　四爷察觉到她的小心翼翼，徐徐放慢了脚步，配合着她走。

　　顾悠然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殿内，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里面的嬉笑声，十四阿哥愤愤不平的起诉，惹得周围的嬷嬷和宫女都轻声的笑着，德妃娘娘更是慈祥的哄着他，让他吃点心。

　　小太监的一句“四贝勒到——”，打破了这种祥和的气氛。

　　似是一张温暖的屏障，被撕裂了一个口子，里面暖和的空气逐渐流失，气氛徐徐冷静下来。

　　顾悠然清晰的感受到这种变化，跟在四爷身后愈发谨慎，随着四爷行礼问安。

　　德妃娘娘放下手中的点心，原本笑出鱼尾纹的脸，淡然了许多，对着四爷的温和带着疏离：“四贝勒来了，起吧，都坐下。”

　　德妃娘娘这一声“四贝勒”叫得恍若外人般，顾悠然敏感地瞧了眼四爷，只见他身子一僵，才徐徐站起来，恢复正常。

　　顾悠然自知自己身份低微不敢坐，四爷给了她个示意的眼神，她才坐下。

　　可她这一坐下，德妃娘娘的心情就欠好了，但也没说什么。

　　四爷照常问了德妃娘娘的身体，德妃娘娘也例行老例似的回覆。

　　明明是母子，而且又是这么关切的话题，可两人却交流的极其生硬。

　　尤其是德妃娘娘，脸色的笑容僵硬的快没法看了，似乎是在容忍四爷一般，压抑着自己。

　　四爷见局面有些尴尬，便活络气氛，介绍起顾悠然，他脸上挂着单纯的笑，像是跟人分享最喜爱的事物。

　　可这样纯粹的厦悦，却被德妃娘娘略带刻薄的话，打破了。

　　“李氏生子，没见你给抬位份，怎么就喜欢上个侍妾了？”

　　这话是德妃以挖苦的语调说出来的，却让人觉得讥笑，不是母亲逗儿子，而是真真实实的瞧不起儿子。

　　她轻蔑的是顾悠然，可真正刺激的，是四爷。

　　此话一出，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似是维持已久的冰面，终于龟裂，冰层炸开，冰块的棱角格外扎人。

　　四爷的脸僵硬到了极点，另有一丝艰涩的落寞，让人心疼。

　　顾悠然不知道两人这是怎么了。

　　虽然许多野史都写德妃娘娘因为没有养过四爷，所以从小就不亲切，甚至最后还怨恨四爷夺了十四爷的皇位。

　　可那是野史不是吗？

　　据她所读到的正史，两人间不应僵硬到这种田地的，而且德妃娘娘是个温柔贤淑朴素的人，康熙喜爱她也正是因为她的体贴温顺……

　　难道……和历史纷歧样？

　　不外四爷登位时，德妃娘娘却果真和四爷反抗，有三点不相助：拒绝接受行礼、拒绝上徽号、不搬迁。

　　虽然找了极其妥善的理由，但到底是没给四爷面子。

　　这么一想，德妃也未必就是那个温顺恭良的德妃，她骨子里，照旧有自己的坚持。

　　历史也许有所保留。

　　最起码，两个亲儿子，她看待的方式就很不公正，一个捧在手心里怕碎了，另一个，她看得却如同外人一般。

　　顾悠然有些为四爷行侠仗义，可也不能说什么，因为她不知道两人的已往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日后多了解了四爷，可以为四爷打开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