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深夜并不怎么宁静,有的客人喜欢晚上聊天、赌钱之类。
幸恕躺在床上望着天外的夜景,听着房门外的种种嘈杂之声,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冷风从屋檐刮过,突然间一阵雨声传来。雨滴打在屋檐的瓦片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响声。水珠从檐角划落,形成美丽的抛物线。一片片的水帘形成壮丽的景观。
同样难以入眠的不止幸恕,另有在幸贵寓的青鸾。
青鸾躺在步壶的床上,对如今的一切有些不行置信。床上的华美锦被柔软丝滑,不再像家中的粗布棉被那么搁手。
急遽的雨滴滴滴答答敲在房檐上,青鸾的心也变得急躁起来。
不知此时他在何方?可找到落脚处安歇?青鸾起身靠在床边,望着窗外的雨景。
她还记得,当初也是一个雨夜。幸恕和幸老爷发生争执,幸恕气得离家出走。
那个晚上,大雨磅礴如今,他赶走了身边的追随,自己独自在街上游荡。
她也悄悄地跟在身后,为了不被他发现,她连伞都没带。大雨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只是默默地随着,脚步不停……似乎这条路可以一直走下去。
“碰——”一声脆响传来,惊醒了陶醉在回忆中的青鸾。
声音从后门传来,青鸾突然想起了隔邻后面的文竹盆栽,立刻翻身下床。
等到青鸾来到后门的时候,发现她的那盆文竹盆栽已经摔落在地。满地碎泥和破碎的瓦片。
“还好,还好只是我的这盆……”青鸾小声地呢喃着,她的这盆盆栽还只是种子,尚未发芽。只要收拾下还可以挽救,换了盆就可以重新培植了。
幸恕书房里拿来的那盆文竹只是在风雨下打掉了些碎叶,青鸾将它拿到了室内,小心地看护着。
“小姐……”丁蛮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唤着屋内的青鸾。
“进来吧!”青鸾忙着整理自己的那盆盆栽。
丁蛮儿进屋后就将门反锁,提灯进来。
“你喜欢文竹啊?”丁蛮儿放下灯后,就帮着青鸾收拾,“这盆文竹怎么这么像少爷书房的那盆啊?”
“这是少爷赏赐的,我喜欢种文竹,就讨来了。”青鸾一边收拾着盆栽,一边倒了晚热茶给丁蛮儿,“天冷,你暖暖身子吧!”
“你喜欢文竹啊?”丁蛮儿放下灯后,就帮着青鸾收拾,“这盆文竹怎么这么像少爷书房的那盆啊?”
“这是少爷赏赐的,我喜欢种文竹,就讨来了。”青鸾一边收拾着盆栽,一边倒了晚热茶给丁蛮儿,“天冷,你暖暖身子吧!”
“谢谢!”丁蛮儿接过热茶,笑道,“如果是你做小姐的话,想必也会不错哦!”
“不行胡言乱语~”青鸾提醒她道,“如今小姐在外,我只是暂时冒充,这种权宜之计,照旧循分点好。”
青鸾话一出口,顿觉自己说得多余了。她原本担忧丁蛮儿会乱说话,不小心泄露幸恕的秘密,不外转念一想,丁蛮儿服侍小姐多年,为人谨慎,不会那么不分轻重。
“看来你还真担忧少爷啊——”丁蛮儿意味深长地笑道,“我就说你怎么会允许少爷这事,想必?”
“你少乱说了,我只是想求个好前程而已。”青鸾急红了脸,连忙解释道。“你自己身居高位,不知道有几多人羡慕你有可以服侍小姐这么好的时机!”
“我又没说你是为什么?你那么着急解释干嘛?”丁蛮儿笑道。
青鸾感受自己越说越乱,便索性不再理会她。低头整理自己的工具。
“好了,我开玩笑的,你可别往心里去啊!”丁蛮儿见她不再理会,便出言宽慰。
夜雨不停,青鸾的心也难平。
微弱的烛光还在案台亮着,远远望去,犹如天边的微弱星光。
青鸾感受自己越说越乱,便索性不再理会她。低头整理自己的工具。
第二天一早,幸恕就起床了。虽然一夜的雨声让他睡得并不牢固,但是还未完成的事情让他有种强烈的使命感,早早起来。
“壶儿,起床了吗?”幸恕敲着步壶的房门,不停地唤道。
“壶儿、壶儿……”
数声召唤之后,里面没有丝毫消息。幸恕后背一凉,心里大为一惊,平日里步壶虽然贪睡,但不会睡得如此沉,怎么都唤不醒。
“碰——”幸恕立马推开房门,进入屋内。
眼前情形却令他大吃一惊,整个房间空无一人,床上也只有一床被褥一个枕头而已。
“壶儿,壶儿……”幸恕马上心神忙乱,立马冲下楼去。
“少爷,少爷——”小伍恰好出门,发现幸恕急遽忙忙地下楼,立马跟了上去,“少爷,您怎么了?”
“壶儿不见了,你可曾见到她?”幸恕边跑边说,额间细汗不止。
“什么?小姐不见了?”小伍也忙乱无比,“小的不知道啊!”
“小二!”幸恕喝道,“你可曾见到跟我一起前来的女子?”
“啊?跟你前来的那位小姐?她不是昨晚很早就上楼了吗?”那小二摸不着头脑,迷茫地问到。
“你们晚上是谁值夜?值夜到多久?”
“昨日是我值夜啊,我们平日里都值夜到子时关门,昨日特殊,由于来宾众多,我们拖延到了丑时才关门。可是我没见着与您同行的小姐啊!”
“丑时?”幸恕愁眉紧锁,如果他们昨晚丑时关门,那么步壶就是在丑时之后离开的,可步壶从小就在家中,未曾出过远门,她能去哪呢?
“算了,多谢了。”幸恕见小二那样,预计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由,独自上楼检察步壶的房间,小伍在身后紧跟其上。
步壶的房间很洁净,也没有挣扎的痕迹,不像是有人劫走。床上的被子酷寒如铁,被子也并未折叠,凌乱地摊在床上,想来步壶离开有一段时间了,且走得很是慌忙。
“少爷,您可曾有什么发现?”小伍在身后问道。
幸恕面色极重,眉头深锁。眼中担忧之色愈加极重,小伍在身后很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