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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之暗水无形

第九十七章 残血(三)

刺客之暗水无形 楼枼 3932 2017-12-07 21:00:00

  巴川足足走了盏茶的功夫才走到了他的旁边,脸色如常,除了脸上的血污被泪水冲刷出两道沟壑般的泪痕,但神情却像是适才只不外喝了口茶所以来晚了一样,这三十二步走完,不管还能不能做点什么,但他至少要试着做点什么,况且,希望并没有消失,尤其,当他听到钟离行歌的声音时。

  因为他知道,至少,他另有朋友。

  巴川没有问他去了哪里,钟离行歌也没有问巴川面对了什么,两小我私家似乎是什么都清楚,亦或是什么都不清楚,仅仅是相约出来散步夜行。

  月光清冷,无风,两小我私家没有说话,一步步的走向乾清宫,巴川的身体像是随着这几步走过,身体也恢复如初,他不知道这是因为钟鸿的药,照旧因为朋友的来到。

  只要有朋友能来,不管多晚,都不算晚。

  乾清宫,这座皇宫内廷的第一殿,高约七丈,重檐庑殿顶,汉白玉的石基借着月光晕着冷辉,两侧露台的铜龟、仙鹤透着森森的寒意,石阶上的血迹、不远处躺着的尸体轮廓,足见这一场血战终于已经蔓延到了这个皇宫最焦点的位置,然而,他们进了殿内,却是一片静谧,静的可怕。

  灯火通明,眼前醒目的龙椅熠熠生辉,头上的“正大灼烁”透着不容进犯的天子威严。

  这龙椅,是历史洪流中几多战争的焦点,围着这一个位置,几多次朝代更迭,几多次血流成河,如果说历史如同一个轮回的漩涡,眼前的龙椅就如同漩涡平静的中心,等着从洪流中突破的所谓天子,踏破风口浪尖坐上这龙椅,将四海尽握,挥鞭天下。

  两小我私家似乎都有些同样的感受,虽然离这龙椅近在咫尺,却又觉得遥不行及,而且,却没来由的觉得有些悲痛。

  没有那么多时间逡巡,他们走进这座大殿,拐入里端,仍然空无一人,但是已经听到了杂乱的声音,直至穿过重殿,走到近后门处——灯火通明,而眼前发生的事情却恰似身在地狱!

  “巴总捕头,你总算来了。”三王爷一脸惊慌,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和耳际不停流下,看到巴川后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但随即只看到巴川只带了一小我私家来整小我私家又一下子黯淡了下去。

  三王爷身旁站着一个黑衣年轻人,一脸的血污,嘴角不停地渗出鲜血,另有一位则像是大内十二监的某位总管,瘦削如猴,脸色如锅底,站在最前不停的喘息,双臂还在不住的哆嗦,两侧各有两名满身血迹气喘如牛带着惊恐的锦衣卫,而劈面则是几十个御林军举着刀剑缓慢的向着他们几人走去,每小我私家的脸色都阴沉如墨,甚至泛着青光,双眼黯淡,而且不眨眼,只是慢慢的向前走着……他们能想到的即是——僵尸。

  而在这几十人之后是几十名满身血污的暗水成员,以及断臂的端木影,而在门口,一个黑衣人将整个身体都隐在黑影中,转头看着门外,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

  殿外则更是惨不忍睹,尸体各处,一只已经气绝的暗蝰蛟王盘旋在殿外像是一个巨大的幽灵,不远处的一个白衣人影紧紧贴在殿柱上,胸口一把长刀直直插入将他钉在了殿柱之上!

  这些御林军为什么会杀向三王爷?

  他们的样子为什么如此怪异?

  其他的人呢?

  天子呢?

  这些疑问纷纷窜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巴川和钟离行歌在注意到这群行为怪异的御林军的同时,更让他们在意的是门口侧脸望着门外的黑衣人,尤其是钟离行歌,而钟离行歌的泛起,也让那黑衣人感受到了什么,只见他徐徐回过头,夜影将他整小我私家都笼罩在黑暗之中,没有人知道他脸上的心情,他仅仅是静静回过头看着钟离行歌。

  而端木影突然对着那黑影沉声道:“为了这次任务,你也知道我们准备了多久,泯灭了几多精力,而你那弟弟,却对我横加阻拦,原来门口这位不应该在世泛起在这。”

  巴川和钟离行歌心里一惊,这黑衣人竟然即是钟断!

  那黑影似乎置若罔闻,不声不响,端木影眼中透出冷光,那黑影突然幽幽道:“那你为什么不杀了他,如果你现在找不到,也可以来杀我,为你解气。”

  这是巴川第一次听到钟断的声音,很轻,轻如羽毛,很冷,冷若冰霜,同时又很空灵,似乎这声音不是通过耳朵传来,而是直接穿透了自己的心脏

  端木影面色一变,欲言又止,御林军已经和李公公等人又交上了手,巴川正要上前,钟离行歌轻轻拉住他的衣袖摇了摇头,巴川有些不解,随即便看到,这些御林军被砍断了胳膊、刺穿了心脏、甚至砍掉了脑袋仍然继续向前走去不停砍杀,如同地狱的恶鬼,让人不寒而栗,而李公公则用极为刚猛犷悍的拳掌将扑来的御林军震飞,甚至直接撕裂让他们失去行动的能力。

  三王爷险些已经虚脱,断断续续的对身边的黑衣年轻人道:“金乌……快,帮帮,帮帮李公公……”

  金乌何尝不清楚李公公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可是他自己也已经险些到了虚脱的状态,现在,他只能冷冷的看着巴川和钟离行歌,眼里带着疑惑和请求。

  而钟离行歌却阻止巴川行动,仅仅是看着他们双方厮杀,巴川不明白,但一来他现在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二来钟离行歌既然阻拦一定有他的理由,所以心里虽然着急,却并没有轻举妄动。

  几个锦衣卫首先惨死在这些僵尸御林军之下,李公公一小我私家护在三王爷和金乌之前,但他究竟孤掌难鸣,在挥出双拳将眼前两个御林军震飞之后也弯了下腰重重的喘息,两个被震飞的御林军随即撞倒了一大片后面的人,就在这时,从角落处突然飞出三人,有两人从手里对着倒地的御林军撒出一片荧光般的粉末,另一人则从手里扔出两个火折子,然后突然“轰”的一下荧光粉末撒过的地方成为一片火海!而且也将端木影和其他暗水的人阻遏在另一边。

  这三人速度太快了,而且配合的天衣无缝,火焰乍起,钟离行歌也动了,他忽的冲进火中随手抓起两个御林军一前一后连续扔向了端木影,随后只见那三人带着三王爷、李公公和金乌向偏殿冲去,钟离行歌也和巴川向偏殿且走且退。

  这一把火起的猝不及防,纵然是端木影也没有想到,况且他自己也身受重伤,纵然发现也基础想不到这些荧光粉会酿成一片火海,然后他还未及惊讶只见一道黑影冲出火海忽的向自己飞来,速度极快,他基础难以躲闪,右手战刀顺势撩出,黑影直接被砍成两段,溅了端木影一身血,同时眼睛也被鲜血所蔽,但后面还随着一道黑影,无疑又是一个御林军或尸体,虽然端木影眼睛一时看不清但风声尖锐他立刻向旁边躲闪,但来得实在是太快了,更可怕的是这力度足有千钧,他虽然努力躲避,照旧被扔来的御林军砸到了半边的身子,他整小我私家也飞了出去直撞到后面的墙上,感受像是被一头奔跑的犀牛撞了一般,五脏六腑都似乎震荡的要飞出来!

  不多时,这些被焚烧的御林军便发出了恶臭,而许多全身着火的御林军依然在向前走去,只见火海之中黑影攒动,让人不寒而栗。

  那三人将他们带到了旁边的偏殿,从身体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李公公和金乌,正是上好的金疮药,既可内服,也可外敷,然后三人齐齐走向巴川躬身行礼,巴川一脸茫然,其他人也不知何以,巴川正要发问,那三人中间一人道:“属下六纵使天斩参见巴捕头。”

  另外两人也划分拱手行礼,划分是天刺和天锁

  巴川名顿开,原来他们即是六扇门中的三副十堂四灵六纵使中的六纵使!三王爷和李公公也颇为意外,这些竟然是六扇门的人!

  巴川问道:“原来是你们,可你们为什么只有三小我私家?难道……”

  天斩道:“巴捕头有所不知,六纵使,便只有三人,就如四灵……”

  巴川挥手颔首道:“我知道了,你们是玄天部署在此的是吗?”

  三人颔首,天斩道:“李副捕头发出密令让我等潜伏乾清宫掩护圣上,他猜到乱党定要袭击此处,但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脱手。”

  巴川颔首,然后问道:“外面的御林军是怎么回事?”

  天斩道:“这个属下也难以解释,其中之诡异难以言表,只看到这些乱党中有擅长邪术的妖人,首先是庭院中的巨蛇突然钻出让御林军和锦衣卫损失惨重,随后那些妖人驱使些极为怪异的虫蝎之物钻入那怪蛇身体,然后那怪蛇喷出了奇怪的工具,这些御林军应该是中了毒,然后五感全失、丧失理智,更奇怪的是他们像是不死之身,全无痛感,锦衣卫指挥使朱希照朱大人也是被他们围歼而死,若不是司礼监李公公拼死反抗,恐怕圣上也……”

  巴川听完之后心下骇然,转身向三王爷躬身道:“三王爷,不知圣上……”

  三王爷一边抹着汗一边道:“圣上已经有人掩护通过密道……”

  还未说完,只听背后脚步窸窣,三小我私家走了出来,众人转头先是一愣然后全部跪下齐声道:“微臣叩见陛下……”

  中间一位男子声如洪钟打断道:“很是时刻,无须多礼。”

  巴川和钟离行歌一时也愣在那里,没想到,这即是当今天子——永乐大帝朱棣和一名太监,身边另有一位身材高峻,腰侧佩刀的男子。

  三王爷起身急声道:“父皇,您为何……”

  佩刀男子冷声道:“密道已经尽皆被封死。”

  三王爷和李公公不由得冷汗直流,三王爷道:“万流影,你一定要掩护好父皇,否则……”

  天子挥了挥手示意无需多言,面色却无一丝忙乱,手中竟还拿着一把刀,沉声道:“燕山援军未能实时赶回定有蹊跷,我们杀出去,我倒要看看是些什么乱党贼子敢于此作乱。”

  巴川和钟离行歌站在一旁细细审察,天子面色偏黑,五官如镌刻般棱角明白,眉头微皱,隐隐显出一股威严之气,黑亮的双眼宛若朗星,其中藏着沉稳的锐利,只是稳稳的站在此处,一股天下尽握、傲视日月的强者霸气尽显其间。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当今的天子,传言他文武双全,尤其靖难一役以少胜多而夺得天下,即位后更是先后五次亲征蒙古,又收复安南,民间黎民也算安身立命呼为永乐盛世,今日得见,整个皇宫都被攻陷,外有强敌,不明形势,却丝绝不见忙乱,右手握刀斜指前方,臂膊上的肌肉隐隐凸显,竟一ㄇ位用刀的妙手!

  三王爷一惊道:“父皇,外面,外面千万不能出去,密道不止一条,我们可以……”

  “哈哈哈哈,密道!恐怕什么密道也难逃一死。”未等三王爷说完,只见一个全身黑衣,头发灰白,但面容不外三十几岁的男子向他们走来并傲然说道,举手投足间竟有些许的王者之气,虽然正当壮年看似和巴川年龄险些相同,但眉眼间的沧桑和似乎深藏历经劫难的深邃,让他有着逾越同龄人的成熟和冷酷。

  外殿的火在燃烧,越来越多的黑衣人纷纷涌入自觉站在这男子身后,刀气森然,眼光冷漠,将整个偏殿的所有出口都挡得密不透风。

  这男子看着上空随后眼光徐徐移至前方,一字一顿的恨声说道:“今天,你们谁都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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