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千云回道:“上将军,说实话我照旧不太敢相信,因为他的眼神、气质、脾气、个性,和那冷酷残暴的南帝完全纷歧样。就算再伪装,也会有蛛丝马迹的纰漏,但他一丁点都没有。他那懒散的样子,基础就是你打他左脸,他会右脸也贴给你打的那种人。”
辰爵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
炽千云想了想又道:“上将军,其实我和杜淳这次去南边,另有一个发现,一直在思考是不是应该是不是要想你汇报。”
辰爵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几枚书签,无意识地把玩着,听到炽千云这样说,他抬起眼帘,道:“应该说但你们却不想说的事,或许是因为会牵连到你们受罚吧?”
炽千云被一语道破,面上微微有些尴尬,他低了低头,小声道:“是。”
辰爵修长的手指缕着书签上的流苏,徐徐道:“罚是要罚的,但看你们发现的事有没有价值,也许会从轻发落。”
炽千云面露喜色,说道:“我和杜淳怀疑,南帝蓝宇尊基础就没有失踪。”
“哦?”这话倒是提起了辰爵的兴趣,他小心翼翼将书签放进抽屉中,饶有兴致地望向炽千云,说道,“何以见得?”
炽千云道:“我们接到公主的时候,恰好遇到她和八个三尾魔反抗,眼看要不敌,我们帮她退了魔。据说,在这八个魔之前,她刚躲过了群魔夜游,和……和明王木槿……”
炽千云说到这里的时候,因为心虚而声音越来越弱,他微微抬眼望了望辰爵,见他的面色阴如沉云,一对如刀光一般锐利的视线正向他射来,与那视线碰上,炽千云只觉得心中一凛,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辰爵冷冷隧道了一句:“也就是说,七公主为了维护你们,居然对我隐瞒了这么大的劫难?她还配合你们,在我面前推杯换盏,上演一出公主谢将军的好戏。很好,你们倒是真会俘获人心,什么时候与她套得这么近了?”
炽千云硬堆了一丝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我们深知七公主在上将军心目中的职位,所以从不敢怠慢……”
辰爵冷哼一声,说道:“不敢怠慢?我看你们敢得很!这件事我稍后再和你们算,继续说你们发现的事。”
“是。”炽千云如获大赦,吞了口口水说道,“那个南国北境小镇一夜之间接二连三地被众魔袭击,居然……居然破坏很是微弱,甚至都没有影响到镇民的生活。”
辰爵沉吟了一会,说道:“你们的意思是,一个丢了天子的帝国,早就乱做一团,基础不行能经得起这种水平的攻击?”
“对。上将军英明!”炽千云道,“国不行一日无君,以上将军获得的情报,那南帝已经失踪好几个月了,怎可能这般井然有序?如果没有许多大鬼镇守,不行能挡得住群魔夜游,甚至是明王木槿……”
见辰爵没有说话,像是在等他继续说,他接着道:“可是,倘若南帝失踪,他们的大鬼难道不会忙于皇权的争斗吗?究竟他们国内,法力能和蓝宇尊比肩的也不止一个两个,谁还会好好的守在界限?所以,我和杜淳认为,上将军想借机吞并天圻的计划,还需要从长计议。”
辰爵双肘撑在书桌上,两手相叠置于唇边,做沉思状。
片刻,他道:“那么,你认为蓝宇尊失踪是天圻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动机是什么?”
炽千云道:“是天魔神觉醒在即,而作为开启御狐令的心宿又在这时出逃,他们不得已而为之。”
“恩,倒是有几分原理。”炽千云的话似是说中了辰爵所想,他微微颔首道,“霁初的心不在蓝宇尊身上,他们的御狐令自然开不起来。而天魔神如若觉醒,靠他们现在这些实力,不行能敌得过,所以,他们需要北宸的力量……”
炽千云道:“上将军英明!”
辰爵继续道:“我北宸与天圻千年来貌合神离,他们基础不敢保证我们会与他们相助,如果我们贪图清闲,与天魔勾通就更为不妙了。所以,他们想爽性吞并我们……”
炽千云颔首道:“这就是我和杜淳想到的,放出蓝宇尊失踪这个消息,无疑对我们来说是不小的诱惑,如果他真的生死未卜,那攻陷他们,对于我们来说易如反掌。”
辰爵接口道:“倘若这只是引我们兴兵的诱饵,他们在国内期待我们来攻,等我们雄师过境,他们便瓮中捉鳖……”
炽千云重重所在了颔首。
书房陷入了静默,只能听到辰爵的手指无意识地轻点书桌的“笃笃”声。
窗外的雪肆无忌惮地下着,辰爵又想起了刚刚霁初愤然离去的情景,眼神稍有些黯然。
炽千云带来的消息,和他这两天的所见所闻所感,混杂在一起恰似一团杂乱的线球,在他脑中不停的翻腾。他怔怔地望着落雪,将这些凌乱的碎片一点点拼接。
突然,他眸中一闪,似是有什么在他心中划过,接着,对炽千云道:“千云,倘若公主是一小我私家回来的,你说的这些我一定会深以为然。”
炽千云一怔,难道,问题又回到了那个名为夜空的少年身上?
辰爵的眸光从窗外收回,凛然地落在炽千云的脸上,徐徐道:“你认为,他真的只是半路遇到公主的?”
炽千云沉吟道:“他确实有令人不行思议之处。但凭他又能掀得起多大的风浪呢?”
辰爵有些落寞地笑了:“刚到达一日,就已经掀起不小的风浪了……”
“什……”炽千云惊愕地看着辰爵,“什么意思?”
辰爵淡淡地说道:“公主走了。”
炽千云难免惊诧:“走了?去哪了?”
“应该是去找他了。”
炽千云追念起昨晚见到公主时,她脸上挂着的忧伤,想必也应该是如此,便说道:“要去找她回来吗?”
“不必。”
辰爵颀长挺拔的身子徐徐站起来,踱步到窗前,不经意似的打开窗子。窗外一片素裹,庭院的植物和装饰均被严寒冻得坚硬。他那白皙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地心灵活缠绕,那行动认真是包罗了无限的温柔。
只见,随着他手指的运动,窗外一座假山下,突然升起一团光晕,在那光晕之下,竟神奇地开满了芍药、牡丹这种雍容的夏花。那些花在瞬间绽放,与此同时,不知从哪来了一只七彩醒目的蝴蝶,欢快地绕着那些娇艳欲滴的花朵盘旋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