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的哀嚎未见停息,山川之间的洪水肆虐着。
似乎商量了好了一般,天上突然传来一声雷鸣,一道红色的闪电划过苍穹,而原本艰涩的穹顶如同被那红色的闪电撕裂了一般,隐约可见明晃晃的火光拖着长长的尾巴,直往地面之上砸来。
“小心。”一股炙热扑面而来,姜珏慌忙之间推开了青衣。
背后传来一阵轰然巨响,滚烫的石子打在背后,即便有驭魄决护体,姜珏依然感受五脏六腑如遭巨震。
看到青衣关切的目光,姜珏正计划慰藉她说自己没事,口一张开,就感受喉舌一腥,一口淤血哇地喷了出来。
他们也许是比力幸运的了,至少有自保之力。
可那些寻凡人,在夜郎带来的灾祸面前,除了无力的哀嚎,就再没了此外选择。
尸骸杂乱无章的落得四处,水中时不时会猛然冒出一个什么来,一口叨住遇难者的残骸,然后隐没在污浊的洪浪里。而遇难者还处于混沌的灵魂,刚刚离体,就被四处游荡的夜郎们搜罗了已往。
姜珏知道,等到七日一过,这些孤魂就成了夜郎雄师的一份子。
死亡的恐惧充斥了人们的心灵,即即是姜珏,都感受生机如此的渺茫。
有些人受不住了,他们陷入了癫狂,甚至都不知道退却,张开怀抱,直接迎向了熊熊的火球。
生不如死,水生火热,是对现状最好的形容,所以他们选择投向了夜郎的阵营。
那些火雨,砸进了洪浪里,并没有因为水火的相融而抵消,而是在一阵青黑的烟雾后,原本的浑水竟然变作了炙热的岩浆。
从原本的一小块一小块,到厥后的四处届是,只是盏茶的时间,那四处肆虐着的洪浪就变作了接天各处的火光来。
面前的情况,早已经让众人傻眼,很显然它们没有料到,夜郎鬼首不脱手则已,一脱手,就要颠覆两界。
“就...就这样了吗?”
“那还能怎么样呢,夜郎鬼已经集齐九块碎片,九鼎镇压阴气的大阵已废,这人间界,已经没有什么能够与之抗衡了?。”
“怎么会,那些高屋建瓴的天神们呢?”
“天神?他们是不会管这些事的。”
“为什么?”
“他们自有守卫的事情。如果加入此事,顺利解决了,下界会觉得他们是理所应当的,并不会因此而谢谢。但如果没有解决,又轻易离开他们镇守的通道,这是失职之罪。”
疆良说的,与姜珏听另一位老山神所讲的并无收支。但他照旧无法理解,所以反问道:
“难道这苍生劫难,他们真会无动于衷么?”
“苍生劫难?”疆良冷笑,讽道:
“你会为了一群蝼蚁去和虎豹为敌么?”
姜珏没有回覆,因为疆良的答案足够明显,自己口中所谓的苍生,在上苍的眼里,又与蝼蚁有什么区别。谁会因为下雨了,担忧蝼蚁的巢会被雨水冲垮;谁会因为因为久旱了,而担忧蝼蚁们觅食无方。
“所以,所以在他们的眼里,无论人界与冥界乱成什么样,都不会为之侧目吗,怎么会是这样。”
姜珏与马如是有些无法接受。但疆良冷笑了声,增补道:
“也不会,除非那些蝼蚁,能够对他们造成威胁。”
这一番话,如同惊雷,马上点醒了茫然无措的姜珏,因为他知道,夜郎鬼首的目的,就是要以两界之力作为跳板。但是他这个念头还没有说出来,那疆良似乎早已知晓,因为他随后说道:
“你们还真以为,那大荒西的通天之柱——周山是共工与祝融因为私愤所断?”
“否则呢?”现实有些让人无法相信。
“那本是能直达天阙的天柱,唯一的通道,只要被断开,你们可以想想对他们而言有什么利益...”
姜珏想到城池边上的护城河,猛然醒悟,求证道:
”这样,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他们了?“
疆良点了颔首,对姜珏投来了赞赏的目光。正在这时,一旁的青衣却突然问道:
“叔父,如果真如您所说,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守着天上那些异界的通道?横竖我们的生死,对于他们来讲,只不外蝼蚁而已。”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了,只不外思前想后,也只有两种可能。”
姜珏他们在山巅找到了一藏身之处,虽然简陋,也免不得有小夜郎的骚扰,但至少没有性命之忧,又不用担忧头上没个休止的流火,所以才气在危难之中,寻求那渺茫的去路。
“这第一种就是你们所知道的,而我认为的另一种,就是你们所谓的天外异域,无非就和我们人间界一样。所以你们能看到几多颗星辰,就有几多个平凡的人界,它们只不外是神祗们所属的封地而已。”
“封地?”姜珏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虽然新奇,但是疆良所言不无原理。
人间贵族,都有食邑千户,万户之地,那天上神祗们又作何?人人皆知,封神之后,他们都以星位相授,但如果将之与人间爵位一比,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细想下来,照旧有些说不通。所以姜珏追问道:
“神祗视我们为草芥,可以置之不理,但那些人间界顶端的人呢?例如人间界的帝王,当初穆王造访西王母,那穆王肯定是知晓真相的,为什么不愿告诉他的臣子们呢?”
说到这里,姜珏看了眼马如是,因为当初穆王西巡,他们钉灵一族就曾在鞍前马后。所以如果真的是那样,钉灵族地秘境里的长廊怎么不会纪录。
“如实相告,又有什么用?如果你是穆王,只有让自己的臣民永远蒙在鼓里,以为苍天有眼,才气学会敬畏,才不会滋生事端。”
“我不信。”
马如是当下讲明了自己的态度,然后转身走开。姜珏知道,他是一时间无法接受。
钉灵一族世代守护着九鼎,想必与穆王就有过约定。虽然疆良所言,只是他当方面的推测,但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否则禹帝在世时,为什么要铸九鼎,可能它早就知道了真相。
所以才在陨落之前,铸九鼎,将洪荒巨兽,夜郎鬼族划分封于九泉之内。
但是疆良并没有给姜珏更多的答案,只是摇了摇头,体现他也只是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