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珏知道,这事即便见告马帮众人,也不知他们会不会相信,不外最有可能的是当做姜珏想混水摸鱼好逃掉的借口。更况且,这一切都只是料想,未必真如他自己所想,思前想后,也只能识趣行事了。
几名甲士此时已经走了进来,推搡着六人,即便马王爷,虽然没有上镣铐,但是也被倒剪着手,一行人就这么往缧绁偏向而去。
此时门外青石道的两旁已经满满当当的挤满了人,其中更不乏一些受过马帮相助的商贾,此时见到马王爷等人被抓,一个个不行置信,纷纷为之鸣不平。
“怎么可能?马帮人在茶马古道上走了这么多年,行事向来信义。怎么会干出杀人越货的运动?”
“我觉得也不太可能。不外咱们郡守向来公允,应该不会冤枉马王爷的。”
“也不是这么说,人嘛,知人知面不知心。”
......
纷纷议论之音不停于耳,但大多人都是说马帮好的一面。唯独最后一句其意模棱两可,也不知是说的马帮,还指的郡守。不外让姜珏惊讶的是,他们约莫走过两个街口的时候,竟有一人直接拦在了郡守驾前为马王爷鸣不平。由此看来,马帮这些年在永昌郡的声望可想而知,也不难料想,为什么郡守对他们这么忌惮。
“姜珏,你还不想点什么措施?”青衣在姜珏耳旁低声提醒到。
“别急,正想呢。”
青衣正欲再讲,被一旁的甲士发现了差池劲,冷冷斥道:“闭嘴。”
姜珏没有与他盘算,只是扫了一眼青衣,余光落在一旁的众人上,心中突然生出一个战略来。
这街道两旁的民众看起来是对马王爷印象颇好,若是将郡守意欲陷害他的事情喊将出来,定然会引发一场骚乱,到时候姜珏再趁乱逃出永昌城,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一想到这里,姜珏心下欢喜得紧,四下一审察,发现前面正好有一个岔口,不光人多,而且逃跑最是方便。一想到自己的战略乐成与否都在此一举,姜珏心中不由有些紧张。
一百步。
五十步。
二十步...近了!
姜珏瞅准了时机,突然提声高喊道:“救命啊,郡守陷害马王爷谋逆,要害马帮,救命啊。”
这突然暴起的声响,犹如警钟骤起,丝毫没有被街道上杂芜喧嚣声所淹没。他们听到姜珏这么一喊,纷纷往这边看来,纷歧会儿才意识到姜珏喊的是什么内容,面上满是不行置信。
“怎么可能?”
“马王爷怎么可能谋逆?”
“放了马王爷,他是好人。”一些行事鲁莽之人从两旁冲了出来,似乎想问郡守要个清白。
一时间原来井然有序的街道,徐徐忙乱了起来,而那些原本押送众人的甲士被众人这么一挤,基础无暇顾及姜珏几人。此时这么好时机,他怎能错过,于是一把拉住青衣,道:
“青衣,白羽呢?这边走。”
“白羽不见了!你先走吧,我找到他随后就来。”青衣望了一眼姜珏,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们不走,我怎么能走,你把我姜珏看成什么人了?”
“我和白羽都有奇术在身,不用担忧我们,你先走。”姜珏被青衣一推,人已经到了人群里。此时要逃,真的是绝好的时机,但是姜珏却不是掉臂他人死活的人。当初在乱葬岗拼死也要与黎雄同进同出,此时又怎么会置青衣白羽于掉臂。
庞杂只是维持了一小会,因为郡守从座驾上出来讲了几句话,话语简朴,却很有效的解决了事情。他无非说了句:
“各人不要乱,且听本官说两句。”郡守这话语中可能悄悄运了什么功法,喊出来振聋发聩,让这些伧夫俗人不知觉的听从了他的意思:“不用担忧,本官只是让马王爷协助视察。”
“大人此话认真?”
“本官说话,何时不作数过?你看马王爷的双手双脚,可是自由无碍的?”郡守反问道。亲切平和的面容,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清正廉明的好官。
“大人说话,小民自然都信的。马王爷护佑我们行商多年,请大人一定明察,还他老人家一个清白。”接话的人做商贾妆扮,看样子确实是很感念马帮的护佑之恩。
“好。那各人先把路让出来吧。”
看着一场骚乱就这么被抹杀在萌芽里,姜珏不禁对这郡守另眼相看。很显然,他最开始的那句话能够让人定下神来,但是不能让人如此信服,能做到如此,肯定是恒久积累的民心。难道说,这郡守正是一个好官?那他之前的一身邪魅功法又作何解释?
姜珏心中越来越乱了。
就在他质疑郡守的时候,不远处的郡守朝他所在投来一道如有实质的目光,似乎在说:“等下再和你算账。”
现在为人鱼肉,但是姜珏丝绝不怯,直接瞪了回去。他此举,并不是说他何等有气魄,临危不惧。而是姜珏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境地——一个靠药丸吊着的活死人。难道还怕么?最坏的结局无非就是一死。
虽不怕死,但也不刻意求死。只不外只要有一线生机,姜珏都不会放过,因为他还得去找到那所谓的神须草。
街道上又徐徐恢复了秩序,众人目送着甲士押着几人离开。错过了这个时机,姜珏再想在半道上逃走,已经难如登天了。
看着不远处的牢狱,姜珏心中感伤,这出来还不到半晌,结果又进去了。论这速度,应当少有人及了吧。不外这一次,他们被部署的,却不是之前姜珏所在的那一处牢房。
此处仍是铜墙铁壁,但差异的却是,周遭洁净整洁,另有仆人服侍,看起来不像是牢狱,更像是接待来宾一般。
“怎么...怎么会这样。”
正在姜珏惊奇之时,不远处传来了几个声音。
“父亲。”
“帮主!”
而这马王爷更是一愣,随即一抹惊喜堆上了眉梢:“你们,没事?”
“没事,我们一直都在这里。”
姜珏不认识关在这里的几人,但是不难从他们的话语中推测得出来。那年纪稍小的,应该就是马王爷的儿子了。可那郡尉不是说马帮的一干人等都已经死了么?怎么还好好的在这里,甚至另有吃有喝的被好生招待着?
差池,一切不是姜珏之前想的那么简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