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珏拿着在燕府得来的酬金，另有一匹布帛，径直的去了一家成衣铺子，因为衣裳都得先量尺寸，预计等到可以取成衣的时候，怕是几天后了。
而在期待的这几日里，他寻遍了整个俞元城，都没有看到那个装模做样的假羽士胡天师。
本以为此事到此为止，但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就在他在成衣铺子易服裳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件熟悉的工具。
那是一件道人的黄裳，被随意的丢在了成衣铺的一个不起眼的架子上，若不是姜珏眼尖，寻凡人还认真看不出来。
“店家，这件衣服是你的？”姜珏问到。
“不是，是前几日一个主顾穿的，他直接买了件成衣，所以小老儿记得清楚。”
究竟衣服是穿在外头撑脸面的工具，成衣没有量身而做的话，纷歧定合身，所以买的人少。而且就算合身，也没须要把以前的衣服这么随手一丢吧。
姜珏走已往捡起那件衣服，确实是件道袍，上面还绘了阴阳鱼。若是真羽士的，怎么可能把自己的衣裳随意乱丢，看这衣服样子，极有可能就是那假羽士胡天师穿的。
“哦，这人是不是姓胡？”
掌柜的略一思索，然后摇了摇头道：“似乎不是。”
姜珏一愣，心想怎么会不是？难道真的不是他，不行置信的姜珏再次求证道：“上次来您这量衣交定金时，见你有个账本，上面应该记了流水，劳烦你再看看，确认下。”
姜珏说完，从身上又掏出些银钱，然后抓起掌柜的左手，放了进去。
“这个不行的，客人的名姓资料，小老儿可不敢随意透露出去。”掌柜的面有难色。
“没事，既然衣服也做好了，剩下的布帛也不行能随身带在身上，要不就赠与掌柜的吧。”
这一匹布帛并不是普通的货色，而是上好的蜀锦，价值千金，听到姜珏这么一说，掌柜的眼睛瞪得老大。嘴角却是不受控制的翘了起来，道：
“哎呦，这可使不得，使不得，这么珍贵的工具，小老儿怎么敢收。”话是这么说，掌柜的手却已经把剩下的泰半匹蜀锦收了已往。
等到他把工具收好，满是黑点的老脸挤出了一道道深厚的褶子，对着姜珏满是和善：
“其实也就是小店的流水账面而已，您与小老儿也算是熟人了，让熟人看一看账面流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掌柜的说完，从身后的屉子里取出账目，往姜珏这边推了过来。
姜珏掀开账面一看，上面详细纪录了这一月的收支往来，而且附记了客人量身的尺寸，只有在几天前的一条纪录没有留尺寸，显然是买的成衣，而那一条纪录上写的人却不是姓胡，而是姓霍。
姜珏卷起账本，然后问道：“那人的身材，掌柜的您还记得不？”
“不记得了，小店来往的客人也不算少，哪能人人都记得。”掌柜的摇了摇头。
姜珏想起成衣二字，脑中一亮，问道：“那他买的成衣尺寸，你总该记得吧？”
可能是因为姜珏刨根问底，掌柜的对姜珏开始有些抵触：
“这个，小店的成衣这么多，哪能件件记得。”
“你在细想下。”姜珏指了指掌柜的手中的蜀锦。对方拿人手短，也欠好体现得太明显，歪着头细想了一会后，报了几个尺寸，听他这么说来，那个主顾跟胡天师身材差不多，应该是胡天师无疑。
对方衣裳都没要了，而且还用了个假名，姜珏感受这事情越来越不简朴。
“那人有没有留下地址什么的？”姜珏试探的问。
“没有，不外听他口音，应该不是当地人。”
问来问去，最后再也没有问出有用的讯息来，姜珏拿起那件衣衫，上下一翻，突然从衣衫里飘出来一根细小的绒毛。
姜珏把它接在手心里，借着店子外头的日光仔细看去，这绒毛是鸟羽。胡天师是个假羽士，又不是猎户，身上怎么会有鸟羽，难道是家禽身上的？
家禽无非是鸡鸭鹅。
鸭，鹅的绒毛能够沾水不湿，姜珏望着掌柜的旁边摆的一只茶盏，手一抄就取了过来，然后捏着那绒毛沾了点水，绒毛湿了，是鸡毛。
一个坑蒙诱骗的假羽士肯定是好吃懒做，怎么可能去养家禽，穿着道袍去行窃，也显然不行能。那么另有一个有鸡毛的地方就是，斗鸡场。
世人闲来无事都爱斗鸡玩耍，就连清平都有斗鸡之风，如果是斗鸡的话，那么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姜珏想到这里，拉着掌柜的问道：
“这四周有什么斗鸡场没？”
“您要去斗鸡？”究竟姜珏这么大手大脚，想要去斗鸡场堵一场也能够理解，掌柜的手一指，给姜珏点出了一个偏向。
顺着掌柜指点的偏向一路寻去，不多久姜珏就找到了斗鸡场，这个地方在鬼城并没有见过，显然是厥后所建，也难怪他不知道。
此时斗鸡场里一片喧杂，一尾红冠凸尾的斗鸡正追着一只花哨斑斓的雄鸡啄，翅膀扇动之间羽毛纷飞，然后飘飘然落加入中激动不已的赌徒身上。
一名身材矮小，衣衫破破烂烂，稍稍有些瘸的男子应该是那只花哨斑斓的雄鸡的主人，见到它败下阵来，显然很是泄气。
“刘瘸子，愿赌服输，钱拿来。”胜利者手一摊。
这刘瘸子满不情愿的伸手去怀里掏出了几个钱来，最后“哎”的一声头一偏，将手中的钱丢在对方手里，然后看也不看，转头就要离去，看样子是输了钱心情欠好，舍不得那几个子儿。
就在这个时候，姜珏一把拉住赢家的手腕，将他扣在手里的钱悉数夺了回来，然后还给了刘瘸子。
对方预计是把姜珏当做了闹事的，他身后徐徐围过了几小我私家，姜珏也不着急，从自己身上取出钱来，道：
“这个刘年老的鸡，今天只是没吃饱，下一次还指不定谁输呢，这个钱我替他出了。”
只要有钱，对方管你是谁出。而那刘瘸子正因为输了钱在懊恼呢，突然遇见姜珏这么一个大方的金主，内心肯定也是奇怪得紧。
而姜珏乘隙走上前，道：
“刘年老，可否介意一步说话。”
“你不会是想买我的**。”那人抱着怀里斗败了的公鸡，像抱着命根子一般，对姜珏很是警戒。
“那倒不是，只是想向你打探小我私家。”姜珏从小大手大脚惯了，深深明白一个问题，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刘瘸子依旧不能例外。
“什么人？”
“就是前几天，这里有没有个穿着一身道袍的男子在这里斗过鸡？”
姜珏话刚出口，刘瘸子面色蓦地一变，抱着鸡就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