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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残

第五十三章 上路(中)

唐残 猫疲 2525 2017-11-07 00:18:49

  虽然私底下以及改变了出征的目标和偏向,但作为大多数并不知情的中下层义军将士而言,并没有什么的影响和颠簸可言,而依旧在种种庞大翻沉的心情和憧憬当中,在时不时冒出来鸡飞狗走的事端和琐碎问题当中,遵循着下达的命令而继续向着新目的地前行而去。

  因为怒风营大多数新募的兵卒,许多人照旧第一次远程行军在外,所以种种意外的状况和事件,可以说是层出不穷的冒出来;尤其是在老卒和正卒较少的左右两分营,种种频繁的落后和迷路建制就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屡见不鲜了。

  究竟,许多人照旧这辈子第一次离开,自己生活的家乡或者说是那一方世代生息的小小天地,而泛起特别外的新奇到忙乱的种种思绪;于是在周淮安的名下,原本就集中了大量牲畜和车辆的后队,就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收容队了;

  作为护卫的老关他们在这一路上,险些是需要不停的分成许多巡逻小队,而将那些三五个蒙头蒙脑散落在门路上,或又是钻到那个旮旯里去而找不到原来队伍的零散士卒,连打带骂的给一一找回、收拢和聚集起来;然后,待到宿营和停歇的时候,再交给那些骂骂咧咧寻过来的队官们带回处分。

  尽管如此,因为违反营规而乱吃工具或是喝了生水而生病,照旧其他意外和不慎受伤造成的非战减员,照旧迅速积累到了快要三位数,而一片病恹恹和七歪八倒的唉声叹气当中当中,成为后队的一道日常风物。

  身在后队当中慢悠悠的行进着,其实是一个比力舒服且宁静的所在,那些手下的将人们为了讨好他,甚至专门制作了一辆带有顶棚的平板大车;虽然依旧没有任何的减震缓和冲措施,而随着凹凸起伏的门路颠簸的人后背和屁股疼,但至少有了一个可以停歇下来时挡风遮雨的地方了,还能堆放一些私人的用品和订上快折叠木板,作为书写所需的临时公案。

  但是,周淮安为了让自己享受的特权不是那么突出,他又让人继续改装了十几辆平板大轮车,加长加宽了车底板,用烤弯的竹条做成门型支架,蒙上帐篷用的油布垫上稻草捆,而制成类似后世美国西部开拓式大篷车的所在;

  主要用以收容和安置那些一路上发生的伤员和病号,虽然是空间有限而需要好几小我私家横着塞放进去;但照旧因为实用性上的改良,而获得了每一个使用者的交口赞美。

  结果第二天,在王蟠为首的头领们都知道后,也派人过来依葫芦画瓢的提出来革新的要求;究竟,睡在这种自带弧形顶棚的大车里,可比睡在支起帐篷的泥土石头地面上,要舒服且康健的多了。于是,在这一路上又特别费了许多的布和竹子、炭火,而多出一片色彩斑斓的车顶棚来。

  只是在路上的时候周淮安突然发现,抽闲找上自己说话和请教的人,突然变得既多且频繁起来;而自己不管走到哪里,身边总会形影不离得随着一群人;以至于他差点儿就意味自己的逃亡攻击北人发现了,而用这种最原始的人肉蹲守战术买来看住自己的时时刻刻。

  厥后通过小七和廖远的曲线探寻和旁敲侧击,才哭笑不得知道这是将头王蟠的意思,好让这些年轻士卒在自己身边学点工具的初衷;于是在他思前想后,照旧决定利用行军的间歇和休息时间,开办个随军的不定期和不定员的临时讲座好了。

  主要延续之前在营中抽闲给人说书的形式,通过一些后世流传过的通俗小故事,给他们提及一些为人处事的基本原理和行为理念。虽然了,这一次讲的就是一些生活当中,触手可及的细节改良思路或是随地取材的小技巧,也算是后世人常年积累下来的一些处世之道和生活小智慧的结晶。

  虽然了,他并不指望这些认知基础和世界观都极其匮乏的昔人,能够形而上学的理解事物的形态和原理,但只要让他们知道这么做可以省下不少功夫、气力和时间就行了。

  而对于周淮安而言,真正的要害,照旧能够让自己在日常里,越发的省时省心一些,乃至方便自己偷懒和干私活;如果能够从中万一掘客出个把有相应才气和兴趣的苗头,那岂不是越发美滋滋的。

  就在这种轻松写意的漫游心情当中,周淮安随着这只军队一路进入了惠州境内,又沿着下游流入广州境内出海的龙川江溯流而上,穿过了惠州和潮州的博罗、归善、河源,龙川数地县治,抵达循州境内的长乐县时,也就是第三天中午的事情。

  如今的岭东之地,除了广州之外尚有外围的惠州、循州、英州、韶州等地,尚且还在义军控制的势力规模内,只是相应的控制力度和具体情况,就实在有些混沌不明了。

  至少在沿途过来的博罗、河源、龙川等地,尚且另有义军的旗号和差异数量在地乡镇的驻守行伍;不外他们的行头和装备看起来,就比在周怀安的努力绸缪之下,开端实现统一号褂和灰笠子,而武器集中分列的怒风营,要逊色和落魄的多了;

  好些驻防在市镇里的义军,甚至不比乞儿、叫花子什么的好几多,除了手中拿着的破烂枪矛之外,简直就是有什么就穿什么杂乱不堪;也没有什么牢固的营房和区域,而是凭据乡里乡亲的关连,而三五成群的疏散住在一些民家里;

  只有在出勤和值守的时候,才凭据需要拼凑出一身还勉强过得去的行头来;而除了基本的口粮之外,他们日常柴油盐酱茶和衣被帐毯的用度所需,则大多数是靠自筹自用的就地征收;然而地方上早以及被过境的大部人马搜刮殆尽,所以他们驻留在这里的时候也看起来也是穷酸得很。

  而在这些外围义军的身上,来自上将军府的亲疏远近的差距,一下子就被充实的体现出来了,正所谓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能够驻留在广州城四周,还能获得比力稳定供应的怒风营,对比之下就是某种幸事了。

  与之对应的则是沿途地方上的萧条和破败,以及市镇村邑里的人烟稀少疏弃;尤其是原本已经水运繁忙的龙川江两岸,无论是渡船照旧行人都险些绝迹了。就算是在行军路上偶然有所发现之下,疑似的乡人黎民什么的存在,也会掉臂一切的丢下所有事物而奋力逃之远去。

  而怒风营此番行事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这循州境内兴宁县的石坑铅场,岭南之地除了少数的沿海平原和河谷地之外,可以说是多山而森林茂盛,因此也蕴藏了不少形形色色的矿物;这石坑铅矿就是其中一个开采历史较为悠久的所在,

  依照广州府所获得的消息,这里常年维持着许多矿户及其眷属,每月或许可以生产几十万斤铅料,以及数百缗的附带其他收益;因此在义军大部过境时,曾经杀尽了守吏和官兵搬空了矿场的积贮,还在当地矿户当中拉走不少人手,又留下一个队来征收和维持后续的产出。

  但是,现在这一个还算稳定的产出来源,却在半个月前就已经隔离了输送,从四周县城里派去查探的人手也没有回来;而将消息请示到了广州城中,然后有辗转落在这只怒风营为主的偏师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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