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扎伊克斯对沐言进行了全方位的魔法教导，后者也像块遇水的干海绵一样贪婪地吸收着种种知识。
不得不说，放下心结的扎伊克斯体现出来的睿智和博学完全不像日后的疯巫妖。沐言推测他的品级之所以那么低，多数和李奥瑞克有关。这位昔日王者被兄弟和爱人同时叛逆后不愿相信任何人，自然也不会相信天资卓绝的扎伊克斯，所以暗地里动了手脚，把他酿成了60级巫妖。
这种死灵转化术虽然可以带来永生和无穷的力量，但也断送了后者在探求真理之路上的所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进寸步。
现在这种可能性被沐言排除了，他窃喜的同时也而有一丝忧虑——这样会不会招来李奥瑞克的抨击？以及这位昔日王者现在身处那边？既然他已经离开了冥河，那会藏在哪里呢？
历史上黄昏3年亡者雄师重现人间时，洛坎正陷入一片杂乱，随处都是战争，随处都是冤死的亡魂和尸横遍野，没人知道那些带着恼怒和怨念的亡灵是从哪儿泛起的，倒是倾颓王宫的入口泛起在珈蓝以北，卡德拉高地以南的荒芜之地，所以珈蓝的那群法爷第一个发现了它，在荒芜之地建设起浮空城——达拉然，成为玩家们向亡者提倡抨击的第二个临时据点。（第一个是坎萨的圣光之愿）
对此沐言想到两种可能。第一，李奥瑞克背地里和嘉顿有勾通，否则两人不行能那么巧的同时举事，一个掀起信仰之争，让洛坎进入黄昏纪元，另一个乘隙制造战争，充实壮大自己地队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在厥后反目成仇，嘉顿从背后捅了李奥瑞克一刀，任由他被人类联盟铲平也没脱手，自己则待在霍加斯消化掠夺来的信仰之力。
第二，李奥瑞克在等一个时机，结果正巧了遇上信仰之争。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厥后嘉顿会对他置之不理——两人基础就不是一个战壕里的队友。
他更倾向于前者，因为后者太巧合了。
旧神散播信仰的第一纪元已往不知道多久，他们隐退后的信仰纪元也过了700多年，为什么偏偏所有的大事儿都发生在这几年？历史上简直有许多巧合，但这么多巧合发生在一起，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另有一点，李奥瑞克为什么能从赫鲁来到洛坎？有人召唤他吗？能付得起这种酬金，舍命召唤80级传奇亡者的死灵法师，不行能默默无闻吧？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几千万玩家中没有一小我私家发现这位作死的死灵法师是谁？
这些都是谜团，等着他来解开。但当务之急，照旧趁着扎伊克斯闭关之际，前往灰谷加入那场兽潮。
那可是乱世到来之前，沐言能想到的唯一一条火箭升级之路了。此外不说，以他对魔兽习性的了解和未卜先知的能力，再加上「真诚之心」这个天赋技术，获得德鲁伊的信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然后就是在他们的掩护下疯狂蹭经验了。
「油腻术」加「火墙」，这可是蹭怪利器。他似乎都看到刷满屏幕的经验提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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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铛铛——”
“请进。”
苏利亚推开门，正悦目到沐言在收拾行李。
“琼斯先生让你已往一趟，他似乎有话对你讲。”
“嗯。”
沐言点颔首，把衣物收起来。
“你怎么了？似乎有话要讲？”他看少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没……没什么，你去吧。”苏利亚摇着头，但脸上一点不像“没什么”的样子。
沐言不再追问，推门而出。
望着他的背影，少女眼中流露出一丝挣扎。
三天前她得知了沐言接下来的计划部署，然而计划里没有她的位置。
同样也是三天前，在他和扎伊克斯有关附魔术的对话中，她了解到，对方并不知道对戒内侧刻着那句话。她还记得其时他惊讶地张大了嘴，发出“这特么不是坑爹嘛”的感伤，同时以一种尴尬的眼神看着自己。
至此，真相明白，两人之间的所有误会都解释清楚了。
但真相到来的似乎有些迟……
……
“坐下吧，这是我闭关前给你上的最后一堂课了。”扎伊克斯说道。
一个月已往，死灵法师像传说中的天山童姥一样越活越年轻，要说之前照旧一位略微有些阴郁的青年，现在的他和沐言称兄道弟都没人怀疑。
两人穿着如出一辙的玄色礼服，打着白色领结，同样身材挺拔，面容俊朗，完全不像死灵学派的研究者。
“虽然你早就可以出师了，但我不希望你去任何一所学院就读。”法师解释道：“人类世界的钩心斗角、纷骚动扰倒霉于静心研究，如果你实在渴望系统的学习，我推荐你去一些白袍巫师的法师塔学习，偶尔资助他们做做实验就好。”
沐言点颔首。
在洛坎，但凡穿上白袍，也就是70级以上的法师都可以拥有自己的法师塔，就像一座城堡一样，里面设置着种种精密的陷阱和炼金造物，同时也有元素浓度最高的冥想屋。人们都说，一个法师只有身处自己的高塔时才是最强大的，这句话一点儿没错。
“虽然，你的死灵法师身份也是另一重原因。虽然让我惊讶的是，你从冥河回来后灵魂并未被打上印记……”扎伊克斯眉头微皱，不外随即释然。“不外这样也好，免得你身份袒露，被人驱逐。以后如果不是特别须要，千万不要再感知冥河了。”
“了解。”
他推测从冥河出来后系统斥巨资（20000经验！）驱除的“来自赫鲁的灵魂污染”就是所谓印记。
交待完这些，法师的眼神柔和下来，他似乎也有些不舍。
“这是说好的结业礼，以后可不许说我抠门了。”他笑着递出一根顶端镶嵌着宝蓝色水晶钻的寒霜木法杖。“它叫黑檀，是我照旧元素师的时候用的，看得出来你不喜欢水系魔法，靠它几多有些弥补。”
沐言接过黑檀法杖，属性跃然浮于眼前。
“
黑檀之寒（已绑定）
部位：双手法杖
属性：五环以下冰系术数消耗-50%，元素术数施法速度+20%，伤害性术数加成320%，连续施法时魔力恢复速度提高110%。
技术：「强化狂风雪」尚未学习。
「强化冰冻大地」尚未学习。
「强化极寒领域」尚未学习。
「强化冰晶爆轰」尚未学习。
‘继续于克里斯·寒风，一位迷失了自我的白袍寒语者。’
”
克里斯·寒风，扎伊克斯在元素高塔时的导师，也是他口中被信仰玷污了伟大灵魂的法师。
总算是集齐两把武器了，沐言一阵激动。虽然这后面的术数他都尚未学习。「狂风雪」和「冰冻大地」他知道，划分是25和34级可以学习，但后两者似乎是寒语者专属。
《黄昏纪元》中所谓的进阶和转职，更洪流平上属于职业细化，并不是说转职一定比没转职好。当年八里臭还不是凭着一个奥术师（法师-奥术师）的身份在竞技场杀得一众四阶职业颜面无光？
然而这还不算完，扎伊克斯接下来掏出了更多工具。
“这是我早年学习时的条记……”
“获得道具：达米安·琼斯的学习条记：经验总存储量350000。抽取方式：阅读。抽取速度：当前品级经验槽三分之一/天。”
“这是我的‘象牙屋’，里面有书房和冥想屋，空间戒指你似乎不缺，我就没准备……”
“获得道具：达米安·琼斯的象牙屋：支付100魔力/小时，展开一座由塑能魔法搭建的法师屋，可容纳四人，收回水晶球时自我修复，魔力消耗视损毁情况而定。”
“这是……”
沐言目瞪口呆地往怀里揣工具，他隐约明白自己应该是完成了一连串隐藏任务，但这奖励也太丰盛了吧？
“这似乎是我年轻时候从古籍上翻译的冒险资料……”扎伊克斯端详着手里字迹密密麻麻的条记本感伤道，听他的口气似乎不是在给自己的学徒临别赠礼，而是在进行空间戒指除旧？
“你拿着看看吧，说不定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让我再找找……”
沐言越来越觉得这是除旧事情了，然而在他接过条记本的瞬间，一道差异于以往的提示响起。
“获得道具：达米安·琼斯的冒险计划：上面纪录了年轻法师的中二理想。”
“神秘物品纯白之球线索收集开启，目前进度：1/11。”
纯白之球？那不是传说中海神卡利普索的宝物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泛起？他正准备掀开条记本看看，却被扎伊克斯另一番话打断了。
“我问你一个问题。”法师的心情有些认真。
沐言急遽合上书，正襟危坐。
“虽然莱茵那家伙是个混球，但他的孙女还不错，对此你怎么看？”
“你说……苏利亚？”沐言皱着眉头，怎么话题扯到了她身上？
自从得知对戒内侧刻着字后，他就十分忏悔那天没把这件事讲清楚，两人之间一度十分尴尬，不外幸亏这种尴尬连续不了几天了。
“她……除了偶尔路痴，脸盲，莫名其妙生气以外确实还不错。”
扎伊克斯眉毛一挑。
“这就是你不带她去冒险的原因？”
“……你见过灰袍法师带鎏金剑士去冒险的？”沐言失笑道，和白骨巨像一战后，苏利亚预计已经摸到了领域的门槛，而他依旧只有11级，两人之间差了整整一本经验书的距离。
“也就是说，如果她本人同意的话，你没什么意见？”
“有，很有意见。”沐言老实地回覆：“她和三皇子有过婚约，虽然我很好奇这背后的故事，但还不想被整个晨星皇室追杀。”
“可是你不是亲口认可——”
“啊——”他羞耻地捂着脸。“别说了，那是骗您老人家的。”
“哦，是吗。”扎伊克斯的脸色瞬间转冷。“不知道你记不记得那个自称‘疾风剑豪’的罗德？”
“诶？”沐言一惊，那家伙又怎么了？
“我把他放了。”腹黑的老法师认真剔着指甲，轻飘飘地说。“你似乎给他送过饭对吧，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但那家伙临走前自言自语着‘一定让那小子忏悔出生’之类的话。我亲爱的学徒啊，为师马上就要闭关了，这白岩矿场周围要是埋伏了什么佣兵之类的，我可无暇顾及，你千万要保重自己，好自为之呐。”
“你……”沐言欲哭无泪。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搞我！？那种睚眦必报的小心眼金阶佣兵，我得至少三十多级才打得过啊……更别提他身边另有个叫索林的矮人了，那种长寿种族，只要不是呆子，活到五六百岁至少都有50级的强悍肉体，还免疫大多数土系术数，让我怎么玩？
“对了，我问过莱茵的孙女，她说自己下一步去哪儿还没想好。”法师这句话已经称不上体现了。
“你直说吧，费尽心血把她塞给我想做什么？”沐言开门见山。
“我想做什么？”扎伊克斯笑道：“能看到‘无耻的帝国人’吃瘪，尤其对方照旧皇室，另有比这更要害的原因吗？更况且你以为我听不出你的萨尔因口音吗？各人都是图灵人，给晨星皇室和埃德华兹家族找茬有什么错？”
沐言不禁愕然。他说的没错，或许和那是自己的出生点有关，他的通用语简直带着少许萨尔因地域口音。
“再说了，孤身一人的法师终究是个问题，元素师有傀儡，奥术师在野外比魔兽还厉害，死灵法师就不说了，当年我来这儿时带着三具骨灵骑士，要否则你以为我是怎么突破层层围剿，穿过迷雾森林的？你呢，你有什么？我把曼尼送你你要吗？”
“那情感好啊！”
“好你个头，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扎伊克斯没好气地说：“你以为亡灵仆从是装备，可以送来送去的吗？”
沐言似乎被他说服了，自己一小我私家虽然省去许多麻烦，但从另一个角度思考，也会带来无数麻烦。从灰谷出来以后呢？如果想回牧马平原，几多得有个引荐人，要否则身份都是问题。这么说起来，从现在开始还得讨好苏利亚了？开什么玩笑……
“仔细思考思考，收拾一下明天就离开吧，顺便去和曼尼道个体，它一直想找你报仇来着。”法师下了逐客令。
“好。”他把工具收起来，认真地鞠了一躬，然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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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铛铛——”
“请进。”
沐言推开门，正悦目到苏利亚在收拾行李。
两人四目相对，都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熟悉。你还别说，连作者写这三行都是复制的。
“有什么事吗？”苏利亚问。
沐言平时能言善辩的嘴现在竟有些僵硬。
于是他说：“我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坏的吧。”少女似乎情绪不佳。
“坏消息是可能……我还要麻烦你一段时间。”
“什么？”
“……就是说还要劳烦大腿再带带我。”沐言直接开门见山，苦笑着把事情原委解释了一遍，只不外省去了扎伊克斯带着主观情绪的目的，直说自己之前考虑不周，一人上路有诸多未便，还请美丽端庄优雅大方的苏利亚女士大人不计小人过再提携他一段时间，日后必有重谢。
苏利亚略过他油嘴滑舌的部门，直接皱着眉头反问：“也就是说那个叫罗德的家伙现在就埋伏在白岩矿场周围？”
沐言点颔首。
“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我没有之前那么累赘了！”他打了个响指，黑檀法杖瞬间入手，然后摆了个自认拉风的造型。
“我现在是一名庆幸的灰袍法师，虽然和你比起来差得有些远，但几多算是个助力。”
他仍然带着玩家思路考虑问题，游戏里和别人组队的第一前提就是品级，俗话说得好，品级都不在一个区间，怎么一起冒险？然而这一点在洛坎显然不适用。
“我从没把你当过累赘。”少女辩道：“队友就是可以把后背托付给他的人，与实力没几多关系。”
“不不不——”他摇着手指反驳道，“人和人的客观差距是不会因主观感受而缩小的，这是事实，也是残酷的现实。如果没有黄金苹果，如果没有扎伊克斯老师的教导，即便面对同样的情况，我也不会来找你。足够理智，这算我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理智？”
“没错，理智。冷静地分析和认清自我。”
“那换句话讲，如果在未来，你的实力远远凌驾了我，我反而成为你的累赘，你会坚决抛弃我一小我私家上路吗？”少女平静地问。
不知为何，再次被质问，沐言泛起了那天在夜色镇同样的感受——心跳加速，而且另有些心虚。即便他认为自己已足够冷静，仍无法制止这种异常。
“这个问题的回覆会影响你的决定吗？”他问。
苏利亚轻轻摇了摇头。
“不会的，你帮了我许多，我没有理由拒绝你。”
“那就好。”他松了口气。“会。答案是会，不外——”
“够了。”
“诶？”沐言微愣：“为什么不听我的增补说明？首先你的问题就不严——”
“我说够了。”苏利亚轻声道，但态度十分坚决。
“那好吧。”他耸耸肩。“我去和曼尼道个体，你整理工具，我们明天早晨出发。”
“嗯。”
……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踏上了西去的门路。他们将翻过横断山脉，穿过黄昏沼泽，跨过水银河，最终抵达灰谷。
走出白岩矿场，爬到横断山脉半山腰时，沐言忍不住回过头留恋地看了眼。
现在看起来扎伊克斯的宿命似乎被自己改变了，但实际上呢？自己的介入会不会是徒劳的呢？如果李奥瑞克坚持要将他酿成巫妖，或是通过其他途径先他一步找到了格莉丝的灵魂，那自己的自制老师是不是终究难以逃离命运的魔爪呢？这一切始终是未知数。
就在他感伤完毕，转头继续赶路时，身后的白岩矿场正发生着悄无声息的变化……
实验室里，死灵法师像优雅的指挥家一样挥舞着魔杖，绿油油的魔力射线从白骨杖尖发出，连接在一具健硕的秃顶男尸上。
“啧，这家伙干过不少好事呀。”
欣赏着尸体生前的经历，就连残忍的扎伊克斯也微微有些错愕。和对方比起来自己似乎还称得上善良？开什么玩笑，凭什么看了几本死灵条记，灵魂去了趟冥河的他就要被赶出晨星，而这种虐待囚犯，凌辱低级女佣兵的渣滓还能活的好好的，甚至还在晨星当过狱长？
不外对方现在已经成为了尸体，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要不是你惹了不应惹的人，我还真想放你出去祸殃迷雾森林的帝国人。”
他轻笑着把罗德的影象搜查洁净，灵魂扔进容器，肉体剥离洁净，留下整齐的骨架封存在玻璃容器中。
“这是死灵法师扎伊克斯进行的最后一次死灵实验了，没想到还顺手剔除了一名人渣。今后以后我就是寒语者达米安·琼斯，但心中只有弥娅，不会信任什么元素女神。莉莉，我会以一个崭新的面孔迎接你的到来，再耐心地等等吧，正如这些年我们配合经历的一般。”
说完，一股冻彻心扉的寒意从他体内散发出来，很快就席卷了整个城堡。
一层层冰晶和寒霜迅速凝结，充满矿道，绵延到地面，就连未来的副本入口和矿场正门处都被笼罩在冷气逼人的冰层之下，半山腰的露台更是被白气围绕，远远看上去白茫茫一片，恰似仙境。
与此同时，赶路中的沐言突然满身一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了？”苏利亚关切地问。
“没，没什么。”沐言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抑制的厦悦，此时现在他突然想起一首“勇士之家”的吟游诗人们最喜欢的曲子。
“
如果你也曾和我一样，
对生活充满迷茫。
如果你也曾和我一样，
对英雄满怀渴望。
大踏步地向前吧，朋友，
因为所有传奇的第一个篇章，
都是不切实际的理想。
……
”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