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成了吗？”团队界面有人问。
“喂，夏至狗，乐成了没？你别TM装死啊！”
这语气一看就知道是谁。
“大佬，你不是能诈尸么……”
“对哦。”
“再说了……不会看战斗日志吗，经验都给了……”
“再多嘴以后老子视野里没有你这头熊了。”
受到威胁的团长连忙闭嘴。
沐言不禁失笑，这个团最没人权的竟然是团长。
翅膀和另一个叫冰糖的德鲁伊爬起来，开始例行扫地事情。
巨像庞大的尸体还躺在地上，夏至平躺在其背上，胸口剧烈起伏。
他连抬起小拇指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摸尸体了。
翅膀酿成一只黑点猫灵巧地跳上象背，又变回来，然后踹了他一脚。
“喂，贴一下数据，最后那下打了几多？”
“说出来吓死你……”夏至哼哼唧唧地贴出一个天文数字。
“哇吓死我了。”翅膀夸张的棒读不光逗笑了夏至，自己也笑了起来。
被复生起来的沐言却一点都笑不出来，他盯着这个数字陷入了沉思。
原因无他，这比自己算出来的多了一倍不止……
“喂，那个姓夏的——”
“翅狗，人家叫夏穆……”
“管他呢。”翅膀大大咧咧地说。“你是不是在想自己竟然算错了？”
沐言愣愣盯着他，心想我竟然要被这种人讥笑了。
“翅狗……”夏至急遽劝阻。
“我跟‘夏老师’说两句话而已，至于么。”翅膀白了他一眼。
听到这句挑衅意味颇浓的话，沐言挑了挑眉。
“有何见教？”
“听说你在‘倾颓王宫’一下子出了名，还帮学者翻了身？是不是真的？”
他说的正是沐言的成名战。
当初李奥瑞克王所在的70级最终副本“倾颓王宫”上线时，一个名字奇怪，聚集着诸多考古喜好者的小公会“这个按钮是干什么用的”邀请他一同前往地宫探险。
第一次被邀请进副本，沐言虽然激动万分，他提前做足了作业，把晨风图书馆有关李奥瑞克的资料全背了下来，还特意学会了那时候的官方语言萨米加语。
结果相当出人意料，倾颓王宫里随处都是充满恶意的陷阱，尸鬼和怨魂也都操着一口复古的萨米加语，台词信息量极大，除了种种神话传说，连陷阱的破解要领和每个首领的弱点都隐藏其中。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一众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精英工会纷纷铩羽而归，反而是沐言和这堆奇葩公会的半吊子冒险家们一路高歌猛进，全世界第一个见到了李奥瑞克王。
虽然他们连王的第一波小怪都打不外，但这样惊人的战绩也迅速引起了各方关注，一时间不光他这小我私家，连学者的作用也成为各人津津乐道的话题。所以说那是他的“成名战”，或“改变学者身份的一役”也不为过。
面对对方的明知故问，沐言没有搭话，静等下文。
“你知道为什么厥后‘DNE’有你相助，反而在首杀争夺中输给了‘鲜血军团’吗？”
“为什么？”
“因为他们做足了作业，在你的资助下对BOSS了解的十分通透，制定了详尽到令人发指的计划，每一步操作结束都能和预先想到的结果进行对比。”
“这难道不是优势吗？最科学的要领，最充实的准备，洞悉一切的意义不就在于掌控全局吗？”沐言反驳道。
“你错了，充实准备然后洞悉一切的目的是把不行能酿成可能，然后去努力！结果不是算出来的，是怀着必胜的信念拼出来的！”翅膀哂笑道，“有时候知道了太多反而畏首畏尾。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鲜血军团’的录像回放，他们第37次实验才追上你们第五次的进度，但他们第50次就乐成了，而你们在相同的时间内只有6次有效实验，其他时间全都在力求和完美模拟保持一致的历程中浪费了。
“然而结果呢？森语者‘Shou’在最后关头奇迹般力挽狂澜，一小我私家缠绕小怪，滋扰死灵祭司施法，治疗最后一个流行者队友，还酿成熊替她挡了致死一剑，临死前还扔出法杖打翻了烛台，这才换来最终的胜利，听说之后他因为用脑太过被禁止登录游戏一周，放在‘DNE’你们会这样吗？预计打到一半就放弃重来了吧，究竟那一把偏离最完美航线太远，再怎么挽救都拉不回来。”
他看了仍处于脱力状态的夏至，继续说道：“适才夏至狗不管是那个极限斗篷照旧没受冷气影响都是乐成至关重要的环节，你有想过为什么吗？另有让你想不通的惊天伤害，你解释得了吗？醒醒吧，这基础不是什么游戏，它太真实了，它把人的信念和必胜的决心都算了进去。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看你不爽很久。”翅膀撇撇嘴：“明明只体验了这个游戏极小的一小部门，却偏偏以为自己知晓了全世界，最可笑的就是你竟然拒绝了‘DNE’的邀请，托付，我大天朝有句古话，叫作‘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以学者自居，竟然不懂？啧，还夏老师，别人这么叫你都不觉得羞耻吗？”
“翅狗，太过了……”
“哦。”
搪塞地回应夏至，他最后对沐言说：“我知道你看不起这个团的许多人，觉得他们只懂‘去哪里，杀几个，掉什么’，完全没体会到这个游戏的真谛。但别忘了，这才是游戏的主体。另外，他们都是我的同伴，所以希望你注意点。
“虽然，如果另有下次的话。”
说完他便扔下沐言径直走开。
见状哈神便走了过来。
“夏老师，别往心里去，他这人一直这样……”
“我没事。”沐言勉强地笑笑。“叫我……夏穆就好了，你去忙吧。”
哈神点颔首，没有再说什么。他招呼背影过来摸尸体。
作为旺队友的象征，这种神圣的使命一般都交给他——传说中的弥娅亲子。
“平时都是人形儿的，今天这可咋摸？”
背影望着庞大的象骨傻眼了。
“抬起来，你钻进去！”
有人出了个馊主意，获得各人的一致好评。
“那你可得抬高点了，来几个力量高的给它抬起来呗？”背影也不生气，乐呵地说。
于是一众战士骑士纷纷围了过来，平均凌驾17点力量的五人协力把沾满冰块的象骨抬了起来。
“让一让了啊，看我给你摸——”
背影从抬起的漏洞里钻进去，摸索了半天，突然举起一本书。
“介似嘛？”
“惊了！！夏老……夏穆，看看这个！！”
“什么？”
沐言从沉思中惊醒，急遽跑已往，他一脸懵逼地掀开条记本，只见第一页写着：
“冥冥之中，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它自称李奥瑞克，是人类昔日的王者……”
“这……这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条记本？”他惊呆了，他记得李奥瑞克本人有句台词叫“我就知道扎伊克斯那个废物是靠不住的，他的整个灵魂都记挂在女人身上，而女人是这世间最不值得信任的生物！”
看来两人果真有联系！？
“喂，你念书脑子读傻了吧，工具分配给你了，看看物品信息啊！”翅膀不禁笑骂。
沐言这才想起来检察物品属性。
“获得道具：扎伊克斯的手札：这上面纪录了死灵法师扎伊克斯从信仰历770年到新叶之年的心路历程和实验心得，可以说是十分隐私了。[但自从他对着上面的魔法阵造好白骨巨像后就再也找不到它了。]”
哪个孙子说这玩意儿是扎伊克斯本人掉落的？给我站出来！！
看到沐言贴出来的物品信息，哈神问：
“那……后面还打吗？”
此话一出，闹腾的人群马上平静下来。
因为这趟副本之行在系统的见证下签订了契约，所以现在能否继续进行下去全凭沐言一句话，如果他决定就此离开，那所有人这周的进度都市锁死。
因为夏至刚乐成秒杀了BOSS，所有人都处于极端兴奋的状态，脑子里有无数骚想法，纷纷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沐言原本想就此离去，但看到各人跃跃欲试的心情，又想起翅膀适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那就打完吧，只要不延长你们练级。”
听到他的决定，人群发作出一阵欢呼。
“耶！太棒了，‘亡语者女士’我申请单奶！你们都去后面发呆！”浅夏指着诸多治疗神气地说。
“浅夏叔叔，这你就太过了。”翅膀好逸恶劳地扛着藤木法杖，一脸社团气息地说：“就你们神牧（牧师-神圣牧师）那点儿续航，这BOSS单奶怕不是作死？要单奶也是我来吧？”
“拉倒吧，拿到‘魔力之源’后你叔叔我还没缺过蓝！”
“什么！？你有这工具？”
“那虽然！”
“萝莉控！死失常！竟然完成了‘贫民窟的信徒’幼女线！”
“呵呵，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怕不是也完成了吧？”
“……”
一时间碎镜团的两大焦点治疗就谁是死失常吵了起来，身为团长的熊少还拿出一桶蜂蜜甜甜圈边吃边看。
“等会儿缝合尸我单坦哦，小熊熊。”午喵微笑着拿走一块甜甜圈，也申请挑战自我。
似乎受到这几人鼓舞，剩下的团员纷纷穿上最好的装备，一脸跃跃欲试。
“我要单人鹞子P2那波小怪！”
“我我我，我一小我私家搞定血肉傀儡！”
“那我就……”
……
沐言看着这一幕，似乎对翅膀那番话多了几明白悟，他想上前和对方说些什么，但眼前的场景突然开始摇曳，没过几息就归于黑暗。
“『纪录者』回忆结束，是否退出意识空间？”
亲切又熟悉的女声这才让他明白，自己回忆得太认真，以至于误打误撞再次来到了意识空间。
“询问，进入意识空间的要领。”
“权限检测中……”
“权限不足，拒绝回覆。”
靠！开玩笑吗？他压下恼怒，再次开口。
“询问，意识空间的功效？”
“权限检测中……”
“部门检测通过！”
“可以和系统进行攀谈，查阅相关影象，查阅已经纪录在册的《黄昏编年史》。”
他想了想，又问。
“询问，如何查阅相关影象，影象包罗哪些？从别人那儿听来的，看过的战斗录像算吗？”
“权限检测中……”
“部门检测通过！”
“影象仅包罗『纪录者』亲身经历过的。”
『纪录者』权限这么少得可怜？沐言有些苦恼。
“询问，『纪录者』往上另有什么？”
“拒绝回覆。”
得，这次爽性连权限检测都没了。
就在他愤愤不已时，略显急促的提示音响起——
“检测到有生命体试图与『纪录者』互动，强制退出。”
“什么？？”
沐言没来得及多想，意识就被踢了出去。
他睁开眼，正好和捏着斗篷的苏利亚四目相对。
篝火已经熄灭，他竟呆坐了一夜。
“你……没关系吧？”少女的声音带着几分关切，但似乎有点不情愿。
“还好。”他笑笑：“不外总算是解决问题了。”
“什么问题？白骨巨像吗？”
“嗯。”
“那具体怎么做呢？又要分好几环吗？”听到他信心满满的回覆，苏利亚也来了兴趣。
显然夜色镇之旅让她重新燃起了冒险之魂。
“用充实的准备把不行能酿成可能，然后干他丫的！”
沐言头一次把自己心里没底的事说的这么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