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抬着伤员的赵世勋听到民兵的喊叫,赶忙放下手中的担架朝队伍后面跑去。
沿着崎岖的山道跑到队尾,看着脸色煞白昏厥在地上的周宇,赵世勋连忙俯下身检察对方的状况。
“赵年老,俺们也不知道咋了,就听见扑通一声,转头就看到队长倒在了地上,咋喊都叫不醒啊。”
片刻之后,检查完毕的赵世勋一边掐着对方的人中穴,一边铁青这脸喊道:
“倔种玩意,子弹卡在骨头里了为啥不吭声,这他娘的血都快流光了?周宇……你真是个蠢货!”
……
好一会后,周宇终于悠悠的醒了过来。
看着面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赵世勋,周宇虚弱的咧嘴笑了一下。
“我对不住他们,我不想麻烦各人……。”
“倔驴玩意!你他娘的想过没有,这一路的翻山越岭流血不止,你是会死的!”
看着又昏已往的周宇,赵世勋真是气的无话可说。周宇这小子受了伤硬说子弹穿已往了没事,包扎了一下后就是不让别人抬着走。
这一路的翻山越岭,卡在骨头上的子弹一直让伤口在流血,如今都快流血而亡了。
“来人!扔下一具尸体把周宇抬上,立刻全速回村子……快!”
得知自己的队长快不行了,民兵们立刻炸了窝。抬着周宇,他们玩命的往回跑,丝毫掉臂及脚下崎岖的山路。
不知不觉中,几多人脚底磨破了皮都不自知。
虽然神泉寨抗日大队建设不到一个月,但是这支小小的队伍已经通过血与火的考验,在生死之间发生了很强的凝聚力,过命的袍泽之情。
累的差点豁出去半条命后,赵世勋和民兵们终于在下午四点多赶回了神泉寨。
一进寨子,众人立刻马不停蹄的带着伤员直奔周家大院。村名们看到出征的民兵队赶了回来,也纷纷拖家带口的围了过来。
就在赵世勋带着大伙气喘吁吁的刚冲进院子里的时候,恰悦目到从房间里冲出三小我私家。
赵世勋定眼一看,原来是十几天没见的老武他们!
看到赵世勋他们气喘吁吁的抬着一堆担架进来,老武他们立刻围了上来。
“伤亡情况咋样?”
老武一边接过赵世勋手里的担架,一边焦急的问道。
“呼呼……死了三个,三个重伤。周宇胳膊中弹,子弹卡在手臂骨头上,失血过多快不行了……。”
“周宇不行了!?”
听到周宇不行了,老武吃了一惊,赶忙检察了一下担架上的周宇。
“快……把人送到屋里去。老秦,庆生你俩马上把我的工具拿过来!”
“赵兄弟先去休息一下,我给周宇取出子弹后再来找你。”
急遽撂下一句话,老武抬着周宇就走进了正房内。
……
夕阳西下,随着日头徐徐的西斜,院子里的哭声也徐徐地远去。
得知抗日大队回来后,寨子里不少的人家都蜂拥而来。
他们中,大部门都是来找自己的男人,兄弟乃至父亲。
刚进来时,看着院子里堆成一排的机枪,步枪,手雷子弹盒,人们纷纷兴奋的指指点点。村民们围着疲惫的民兵问这问那,不少民兵眷属更是自豪的蜂拥在自家男人或者父亲身边。
一时间,村民们看着这些民兵的眼神没有了往日看热闹的那种好奇感,而是满满的心喜和敬畏。山寨里出了一支能打鬼子的队伍,已经足够神泉寨的村民们在四里八乡间自豪的了。
然而几家欢喜几家愁,对于那些失去亲人的村民,短暂的欢喜后即是刻骨铭心的伤心。当尸体被抬出来后,大人小孩瞬间扑上去哭成一片。
……
伤心的气氛中,看着哭泣的人群,赵世勋虽有心去劝慰各人几句,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
哭声一直连续到天色渐晚,伤心的村民才抬着各自的亲人尸体离开了院子。但让赵世勋意外的是,他们至始至终都没有一小我私家有一句怨言……。
在人们离开之前这之后,赵世勋独自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昏黄的灯光下,老不死的已经打起了鼾声。连续四天高强度的作战加急行军,让岁数已经不小的老不死的早就有些吃不用了。
刚一回到村子,老不死的甚至顾不上用饭就倒在了床上。
坐在炕沿上,端起放在床头的窝头咸菜,赵世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当当当……。
厚实的木门被轻敲了几下。
“世勋老弟在吗?”
听到老武的声音,赵世勋赶忙放下手上的吃的,擦了擦嘴几步走到了门前。
吱呀……。
“老武年老,周宇现在咋样了?”
闻言老武没有直接回覆,而是瞅了一眼屋里面鼾声如雷的老不死的,然后压低声音道:
“我们出去走走,边走边聊。”
点了颔首,赵世勋反身关上了房门。
……
借着西面微微的鱼肚白,二人沿着村子中间的大道悠闲的走了出来。
“这小子这次真是命大,如果不是赵兄弟送来的实时,而我又碰巧携带手术工具路过此地,他今天就算是活到头了……。”
听到这里,赵世勋略微惊讶的看了一眼老武。对方居然能做手术,这让赵世勋对老武的认识又高了一层。
“赵兄弟,这次周宇他们能全身而退,实在是多蒙赵兄弟仗义相助。不才在这里代表八路军和民兵们,郑重谢过赵兄弟的救命之恩。”
说到这,老武抱拳一礼。
“老武年老客气了,各人都是抗日的队伍又都是中国人,说这话就见外了。”
听到赵世勋这麽说,老武微微一笑。
“赵兄弟就是太谦逊……。听口音,世勋老弟应该是东北人吧?”
“恩,我老家是辽宁海城的,是一个很美的小山村。”
“呵呵,巧了。我也是东北人,家住在吉林延吉。”
“这麽说我们照旧老乡了!呵呵……。”
听到对方也是东北人,赵世勋忍不住上前了和对方握了握手。
“你我也算是有了数面之缘,还未请教兄弟怎么称谓。”
“不才姓武,名舜臣。”
“武舜臣……,好特殊的名字。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说法?”
听赵世勋这麽问,老武看了赵世勋一眼,略微一犹豫。
“我们前面说。”
指了指不远处山寨的瞭望台,老武信步走了已往。
二人登上夯土制作的瞭望台,老武看着东边天空中的繁星。好一会后才悠悠的说道:
“其实……我只是半个东北人。”
“哦?此话怎讲?”
第一次听到这个称谓,赵世勋一脸不解的看着对方。
“我是个朝鲜人,而我的朝鲜名字汉语翻译就叫武舜臣。”
“哦……我说呢,中国人很少有这种起名字的。”
转过身看着赵世勋,老武用一种回忆的语气说道:
“日俄战争发作那年,我出生在朝鲜汉城的一户富足人家。父亲名叫武源昌,是汉城的一个书店老板。
我父亲以前是朝鲜大臣,朝鲜被日本奴役后,他投身恢复军一直试图拯救自己的祖国。我十四岁那年,父亲加入了一起针对日本军警的袭击事件。
没多久,因为叛徒的出卖,父亲的身份袒露。被捕前,父亲自知自己已经无法逃脱,便找来自己的两位挚友,让他们将我和我年仅七岁的妹妹带离汉城……。
自那以后,我一路辗转来到了中国东北的吉林延吉。”
“父亲一辈子热爱自己的国家,做梦都希望有朝一日能恢复祖国。我出生后,他便用朝鲜民族英雄李舜臣的名字为我命名。希望我能以民族英雄为模范,矢志朝鲜的恢复事业……。”
说到这里,老武微微转过身,轻轻拭了拭眼角。
“空话不说了,这次我把老弟叫出来,主要是想托付你一件事情。”
“请讲!只要赵某做获得,绝不推辞!”
对于老武的求助,赵世勋自然不会推辞。
“不是老哥瞎说,我心里的这件事情,还真就只有赵老弟能帮上我。”
顿了一下,老武看着赵世勋认真的说道:
“赵老弟,通过这次伏击战想必你也看出来了,这些民兵的战斗力太弱,战场经验太少了。”
“恩,确实是。我认可贵军组织的民兵是真心实意的抗战打鬼子,但是这技战术和逊М平嘛就确实是差了点。碰到伪军尚且如此,一旦遭遇鬼子的进攻,很可能会全军淹没……。”
闻言点了颔首,老武倒是没有否认。
“赵兄弟说的没错,我以前之所以没有支持周宇在这一代生长民兵组织,主要原因就是这一代尚且没有八路军的主力队伍运动,因此无法对民兵进行训练和资助。
再就是,我担忧如果让他们继续独自在敌占区运动下去的话,很可能在日伪军的扫荡下受到重大的损失不说,搞欠好还会波及到村民。”
说到这,老武叹了口气……。
“世勋老弟也看到了,周宇这小子在我走后照旧拉起一支队伍……。
唉……这次虽然在赵兄弟的资助下侥幸取胜,可是周宇那小子自己却受了重伤,至少要到后方医院躺一个多月。”
“周宇的伤势我到不担忧什么,但是这个愣货不知轻重的袭击了日伪军,却是极不明智的举动。
凭据我获得的情报,鬼子正在这一代通往县城的公路上沿途修筑炮楼。而不出意外的话,日伪军为了保证据点的修筑,一定会集结不少军力在四周一带驻扎。”
“老武年老……你的意思,是担忧日本人会进山抨击吧。”
看着面色凝重的救命恩人,赵世勋下意识的问道。
闻言眼睛一亮,老武不置可否的点了颔首。
“世勋老弟,如今周宇重伤昏厥,而我又不能久留此地。我担忧,如果日本人乘隙进山扫荡抨击,那这些民兵和神泉寨很可能就要……。”
“老武年老,你的意思我明白……。
一句话,只要你们信得过,我赵某人绝无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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