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涅槃
“你，你，你笑什么？”赖金花甚至有种想逃的激动。
“呵呵呵，你在畏惧什么？”千绯月依旧在笑，那笑容似乎很温和，就像一个女儿歪着头天真地问她妈妈一样。
“没，没什么……你好好休息，我，我去给你爸送药！”赖金花站起身就要跑，被千绯月一把抓住。
“你，干什么！”赖金花被千绯月的这一下行动吓了一跳。
“妈，”千绯月突然喊了一声。
赖金花身子猛得一震，“你？”……她，已经两年没有这么喊过自己了。她心里其实也下意识得把她不妥做女儿。否则，这榔头又怎么锤得下去。
“妈，您都两年没抱我了。”千绯月突然委屈说道，那撅着嘴的模样就像她还刚刚会走路时。
自从她会走路了，自己就很少抱她了。她说是要让她独立，其实是那时候自己跟她爸开始争吵，想离开这个家。就不想抱她了。
那时候她有时候摔跤了，走累了，也会跟自己说：“妈妈，抱抱我！”
赖金花看着眼前的女儿，突然以前的事不行停止地蹦出来，让她心里有种极端的不安。
“呵呵呵……绯月啊，你都这么大了，还要妈妈抱，羞死人了。”赖金花想挣脱她的手，“绯月，你伤恰好，先好好休息。妈去医院陪你爸啊！”
“你！”只是她发现自己怎么都挣脱不掉她的手，她抬头看千绯月，发现女儿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她的心里越来越不安，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大。但是不管她怎么用力，她的手就像捆着她脚的铁链一样，牢牢锁住了自己。
“你快放开，你想干什么？救命啊……”
“你确定要喊？”千绯月凑近她轻声道，“让各人都知道‘血晶’出自你的手？”
赖金花被这句话一吓，真的闭了嘴。不行不行，让人知道了，肯定会有许多许多人来抢。她虽然不智慧，但是财不露白照旧知道的。所以她每次都是揣着药偷偷去找下手的目标。
因为脱手突然，又泛起在各个地方，自己又不显眼，所以一直都没被人发现。
“爸的车祸是不是你跟你的姘头做的？”千绯月突然地发问让赖金花一愣。
“不是不是不是，他的死是意外！”赖金花忙着反驳，刚说完，才发现，自己竟然把真相说了出来。她惊愕地看着千绯月，却发现她一点意外的神色都没有，反而是一脸讥笑讥笑地看着自己。
完了！这是她的第一个想法，她知道了。她早就知道了。
很快她发现了问题：“你，你早就知道了？那你还……”
“还让你络绎不绝地砸断我的骨头，然后取走‘血晶’去换钱、去赌钱吗？”
“咯……”赖金花说不出话了，她的脸上已经开始露出惊恐。因为她发现自己被抓着的手臂竟然着火了。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响起，刺破了夜空。
“着火了，着火啦——”在劈面屋顶上监视的人也发现了差池，两人迫切火燎地爬下梯子，朝劈面院子奔去。周围也有邻居听到了声音，开始围拢过来。
千绯月看着赖金花尖叫着痛苦的心情，露出了一个笑容：“因为，我想看看我的亲妈，到底有多狠心。打断我几多次才够……”
“绯月，绯月啊，妈错了，妈不敢了，妈错了。你放过我吧，你放过我吧！”赖金花凄厉地喊着，“救命，救命啊——救命，啊——”
“嘭嘭嘭——快开门！”外面的人已经到了，只是防盗门被锁着，他们进不来，撬也撬不开。
“救命啊，我女儿要杀我——”赖金花感受自己的身体撕心裂肺般疼痛，她看到了千绯月在笑。
“妈，”千绯月这一声是真心地喊了句，“你说的对，我们去找爸爸。书上说，下了地狱会喝孟婆汤，会忘记前世的影象。我们一家人能重新开始。”
赖金花这次是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迫近，她哭着求饶：“绯月，妈错了，妈不想死绯月……绯月，妈妈求你，你放过我……”
“呜哇——呜哇——”外面传来了消防车的声音。
赖金花似乎是听到了天籁之声，她奋力要挣脱。只是她一转头，对上的是千绯月的粲然一笑，然后就是她手上的火苗猛地窜高，一下困绕了两人。
“啊——”赖金花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就被火舌吞没了。
千绯月身在火中，感受到自己的皮肤一点点在化成飞灰。她看着已经躺在地上燃烧着一动不动的赖金花喃喃说道：“妈，下一世，你好好爱我，好欠好？”
“嘭！”门终于被打开，当消防员冲进来的时候，正悦目到了火焰吞噬了那女孩的最后一幕。他们透过头盔看到了那凄然的一笑，另有眼角的泪。
当火被扑灭，众人只看到了一具被烧焦的肥胖的尸体。那女孩，却尽数化成了飞灰，没留下一点点痕迹。
厥后现场被还原、事情被那监视的两人传出来后，众人在狠狠咒骂赖金花狠毒的同时，却也纷纷传起了那个女孩的种种说法。
这些千绯月都不知道了，她只是感受到了一阵憋闷。当她感受自己快要被闷死的时候，挤压在身上的力量失去，感受全身一松。
“呼”终于能呼吸了，千绯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还没睁开眼，就感受自己被拎了起来，然后屁股上突然被“啪啪”打了两下。
她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头朝下被倒挂起来。她正要开口说话，却用余光瞟到一边古色古香的部署。
千绯月有一瞬的愣神，她转动眼珠，看着这个颠倒的世界。转了一圈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身上凉飕飕的。
努力地压下眼睑一看，刚喘了口气的她一下又倒吸了口气。自己怎么酿成一个什么都没穿的婴儿了？
她投胎了？一个念头冒了出来，然而自己完全没有印象去过鬼门关啊。也没喝孟婆汤……怪不得，怪不得自己投胎转世了还留着影象。
“夫人，小姐眼睛睁开了，但是……”没有哭。
“好了别拍了，快把月儿包起来，别着凉了。”
一个有些疲惫但是温和的声音响起，她的人也终于被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