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斑石鱼怪沉坐在湖底的石上发呆,有些涨肚子。
它不由纳闷,往常吞食了食物之后,很快都市消化。
但这次有些奇怪,那食物一直梗在它腹内,被它的胃液包裹着,但似乎没有消化的迹象。
...
不知过了多久。
蓦然间,苏尘惊醒过来,从一堆厚厚的胃液中翻身坐起。
“呼!”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似乎做了一场无比漫长的噩梦,终于从离奇的梦境中醒了过来。
来不及细想梦境里发生了什么。
苏尘只觉得胸口十分憋闷,似乎是被闷在一个极其关闭的地方。
四周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看不清任何工具。
一股无比浓烈的鱼腥臭味,呛入鼻内,他猛咳了几声,就像被一堆臭鱼包住一样。
苏尘满身上下都黏糊糊的,伸手朝四周摸去,惊愕的发现四面都是蠕动的壁,也不知是什么工具,把他给包裹了起来。
苏尘马上有些忙乱和恐惧,莫非自己被巨蟒之类的大兽,吃进肚子里了?
他本能的往后腰一摸,正好碰到了腰后挂着的一柄砍柴刀。
立刻抽了出来,挥刀朝周围壁劈去,想劈出一条出去的道来。
“噗!”
一刀下去,血肉模糊。
马上,壁急剧收缩,排山倒海一般掀腾了起来。
前方壁突然张开,冒然泛起一道亮光,大股的湖水倒涌了进来,淹没了这片狭小的腹腔空间。
苏尘连忙双腿使劲在壁上一蹬,朝灼烁处蹿射了出去,哗啦一下很快冲进了一片灼烁的湖水之中,从黑暗的壁包裹里出来,恢复了明亮。
湖水清澈碧蓝,透亮如水珀。
苏尘从小在周庄水乡的湖水中泡着水长大,最善水中摸鱼,在湖中有一种无比的熟悉和宁静感。
苏尘在水中屏住呼吸,转头朝出来的偏向一看,赫然看到一头二丈巨大的雪斑石鱼怪。
这头鱼怪极为貌寝狰狞,鱼躯凸起大量肿瘤一般膦块,灰如石,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它是一块二丈大磐石。
它嘴角正喷涌出一股腥血,一双铜锣巨目猩红如灯笼,怒瞪着他。
鱼怪?
苏尘吓了一大跳,手足乱踏,差点呛了一口湖水。
这~这莫非是传说中的太湖鱼怪?
在周庄水乡的老家,渔民大人们经常口口相传,说在太湖之中经常有一头可怕的鱼怪出没。
这头鱼怪躯巨大如舟船,脸貌貌寝恐怖,在湖中横行犷悍,经常冲撞湖里的渔船,咬破渔网。甚至有小孩,被鱼怪吞食。
所以每年的腊八,周庄水乡的渔民大人们都要用糯米、猪头、羊头祭祀大湖里的鱼怪和龙神,祈祷大湖海不扬波,让鱼怪别出来害人。
眼前这头恐怖的大鱼兽,明白就是渔民们口中传说的太湖鱼怪。
苏尘此时也追念起来,自己昏厥之前,隐约看到一头巨鱼泛起。这头鱼怪肯定是趁着之前他中了金环蛇毒,昏厥在湖边,把他给吞进了腹内。
适才他正是从这头鱼怪的腹内,逃出来的。
鱼怪显然极其恼怒,吃进肚腹内的食物,居然又逃出来了。它横行太湖数百载,还没有遇到这样离谱的事情。
“啪~!”
鱼怪短小尾翼一甩,巨大鱼躯朝苏尘排浪而来,猛张巨口,想要将他再吞食下去。
苏尘吃了一惊。
他自知,自己水里逃命的速度,肯定不如这头鱼怪快。
所以不能逃,只能迎战。
他身为渔家门生,自小在水里打鱼长大,水性自然很好,经验也是极其富厚的,身子灵活如鱼,一记水中蹬月,一脚不偏不倚的飞踏在鱼怪最为脆弱的鼻孔上。
这一脚下去,足足四五十斤的蹬击力道。
“咔嚓!”
大鱼怪心急着想吞苏尘,没预防被苏尘给一脚踢中,脆弱而敏感的鼻孔被苏尘一脚打凹下去,冒出汩汩腥血,马上吃痛,痛的它酸楚差点流出鱼泪来,急遽调头就潜逃下水中深处去。
苏尘也不敢去追这头恐怖的大鱼怪,在湖水中踏水,摒着气往湖上浮去。
很快浮上水面,急遽往湖岸边游去。
那头磐石般巨大貌寝的大鱼怪腹内和鼻子受了伤,接连挨了苏尘两次重击,一时有些懵,并未追赶过来。
它在湖中急躁的游曳起来,巨口一张猛的一吸,湖中马上泛起一个数十丈的大漩涡,如河底暗涌一样强劲的吸力,想要湖面的一切都吸入湖底。
片刻它又在湖面掀起数丈大浪涛,拍击向湖岸,徒劳的宣泄着它的恼怒。
它赫然如一头被激怒的水妖,在这座千丈静谧的湖泊中兴风作浪,痛恨到嘴的食物给溜了。
“这头鱼怪莫非是成水妖了?”
上了岸边,苏尘惊魂未定,转头看湖中巨大漩涡和阵阵大巨浪,不由一阵惊悚头皮发麻。
这才是这头太湖鱼怪的恐怖实力,只怕江湖武道大宗师在这里,也不敢去招惹它。之前鱼怪急着一口吞下自己,没有施展出这些水中妖法来。要是适才它就弄出一个暗涌大漩涡,恐怕自己逃都来不及。
幸亏已经上了岸,他也不惧这头只能在湖中兴风作浪的鱼怪。
苏尘满身衣衫早被湖水浸的湿透,而且身上随处都是黏糊糊的腥液,散发着一阵阵的鱼腥臭味。
他在浅水边将身上的鱼腥胃液都清洗洁净,追念着之前发生的诸多事情。
他湖边中毒昏厥之后,被那鱼怪给吞入口中,沉到了湖底。然后在鱼怪腹内又做了一个离奇的梦。
梦见自己酿成了一个青色小光团,吃了许多青气,飞落在一座岩石灵山上。睡了一觉,长出了一条根须,扎根在岩石上转动不得。哭天喊地也没有人应,这可是太难受。
这让苏尘哭笑不得,心有余悸。
还好,这应该只是一场奇梦,自己总算是苏醒过来了。
要是自己酿成一个小元神,一直被困在灵山,那可就郁闷死了。
苏尘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发现金环毒蛇咬的两枚尖细牙印,青肿已经消退,伤口通红,看来毒液被大部门化解掉了。
之前用采药小刀割开的伤口放血,此时伤口也已经愈合。
在湖边的浅水处,苏尘看到自己那半截未吃完的野参居然还在,不由惊喜,连忙捡起,随后找到了他遗落在湖岸边的药篓。
拧干湿漉漉的衣衫,抬头看天色,已经是黄昏时分,一抹绯红的晚霞映红了天空。
苏尘不知自己昏厥了多久,寻思着赶忙回药王山庄去,否则会被李魁师父责骂。
他背着药篓和行囊,翻山越岭走了一会儿。
天色很快便完全黑了下来,夜里山路欠好走,山路崎岖且不说,而且还容易遇上虎豹,草丛里潜伏着毒蛇。
苏尘见今晚出不了山,只好找了一处山崖峭壁下的山洞,篝火露宿。
拾了一堆干柴,在草药篓里找出火折子,引燃了干柴下的枯叶,生起一堆熊熊篝火,驱赶山洞内的寒湿之气取暖,准备歇一晚。
篝火堆里摇曳的火焰,映照在他略显稚气的脸颊上。
苏尘想到自己曾经被金环蛇咬了一口,虽然伤口愈合了,但神色几多照旧有些忧愁。
他随着李魁药师学过药术,深知金环蛇王的犷悍毒性,自然知道被金环蛇咬伤意味着什么。
哪怕被咬之人侥幸没有就地毒死,残留的毒液也会连续的侵蚀肌肉和神经,造成轻重纷歧的残疾。
这在药王帮可是早有先例的。
前几年有一名炼药堂的师兄在山里采药,被金环蛇咬了,被同行的几名师兄紧急送回山庄抢救,瘫痪在木塌足足半年之久,险些成了废人。
厥后这位师兄虽然治愈,却也成了一瘸一拐的瘸子,走路未便,练武之路也彻底断送,只能在药铺里当伙战略生,颇为凄凉。
苏尘也不知道,自己中了蛇毒,体内还残留着几多余毒,会不会有后遗症。
他从药篓里翻出一块烧饼干粮,喝了几口水就着吃了,便埋头在山崖下的一块洁净的岩石铺下毯子睡下。
只是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脑中庞杂,辗转反侧,有些睡不着。
突然,他发现,自己身上有些差池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