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俩人能用吗?”等田波平和司马睿出去后,张绍华问田少徒。
“没什么。”田少徒笑道,“我看那田波平倒还老实,就是司马睿果真如皓轩说的有点差池劲,而且我看他还挺狂的。”
“呵,他有什么可狂的。”张绍华冷笑一声,“他要是敢跟咱们耍心眼,我立马就把他给剁了,横竖他原来就是死罪。”
“二位侯爷,既然如此不如明日就让他们镇守幽州城算了。”卫川提议道,“万一随着咱们上了战场,到时候万一有什么变故,可就来不及了。”
张绍华看向田少徒,想知道他的意见。田少徒想了想,说道,“不,守城照旧让咱们自己人来吧,这样我才放心。绍华作为征东大元帅,有权调动燕云总兵及其手下的兵。就让他随着一起吧,这不用担忧,到时候各人都谨慎些。”说完,他又叫了黑翎军的一位统领,“姜兴,我给你留三千兵将守城,可有异议?”
“是,末将领命。”姜兴敬重答道。
“另外,派人去儒州传信,让老王明天渡沽河、打檀州,与我们兵分两路,这样也有助于疏散渤水师的注意力,间接分管了我们的压力。待我们拿下幽州全境后,再向与老王南北夹击,一举攻陷顺州。”田少徒离开沙盘,走到舆图前,指着上面的山河州郡对众人说道。
“是,我这就派传令兵前去。”卫川道。
卫川刚走出两步,只见一黑翎军斥候跑进大堂,于是便停下了脚步,等着听斥候带来的消息。
“报!”斥候通报道,“启禀元帅,前方斥候来报,今日早晨蓟州出动八万雄师,其中约莫有三万向西而去,带队者是渤水师上将牛华平,另有五万向南,由渤水师元帅石牧亲自率领。”
听完消息,整个屋子的人都皱紧了眉头,各人开始低声分析议论道,“看这偏向,石牧老儿是想去打宁州啊。”“嗯,不错。不外另有三万应该是朝着咱们来的。”“那肯定啊,咱把人家儿子给欺负了,当爹的自然是派人来报仇了。”“可惜老家伙没来,否则给他父子一锅端了。”……
“再探。”张绍华对斥候道。
“诺!”斥候急遽退下。
斥候走后,诸将也都纷纷平静下来,期待着张绍华或者田少徒的命令部署。张绍华环视了一圈,十分欣慰,因为他看到了一双又一双自信火热、意志坚定的眼睛。
“谁去?”张绍华嘴角上扬,微微一笑,从容笃定的问了一句。
局面瞬间又沸腾起来,不知几多声“末将愿往!”在相互耳边响起。
姜兴要留守幽州,卫川还要随着我攻辽西郡,司马睿身份不明更不能放他走。张绍华在心里把众将一一筛选,终于做出了决断。“白山、赵瑾年听令。”张绍华道。
“末将在!”二人上前一步,抱拳道。这白山和赵瑾年也是黑翎军的两名统领,他们二位也是相助多年,常年与谢氏兄弟轮换驻守临榆关,对于东疆滨海地域十分熟悉,所以此次派他二人最为合适。
“命你二人点兵一万,马上前往宁州。一定要赶在石牧之前到达。同时传我帅令,让田波平率部一同前去。尔等务必顽强坚守,人在城在!”张绍华下令。还好田波平的司马睿带来了四万兵,否则今天还真不敢腾出这么多人手。三万将士再加上宁州守城的数千名士兵,应该够了,他在心中算计到。
“末将领命。”白山和赵瑾年道。说完,便离开大堂去了军营。
天色渐沉,和往日相比,今天的天黑的似乎更早了些,不外多久,就见翩翩白白洒洒落下,这是黑翎军来到边关以后碰到的第一场雪。
雪越下越大,转眼间就已铺满了大地。张绍华在房中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便出了大帐,想着随便走走,透透气。
踩在积雪上,靴底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马厩旁。张绍华索性朝着玉麒麟的马槽走了去。玉麒麟看见主人过来,温顺的拿头蹭蹭张绍华的手掌。
“你冷不冷。”张绍华摸摸玉麒麟的马脸说道。
“哇,等明天仗打完,得好好给你刷刷了。”雪花落在玉麒麟的身上,被张绍华手掌的温度所融化,张绍华捏着手指搓了搓,感应有点黏腻,“不知道长安有没有下雪。”
“你想不想欣儿。”张绍华突然问道,他也分不清这是在问自己,照旧问玉麒麟。
“横竖我想,你应该也想了,对吧?”他自问自答道,纵然玉麒麟身上脏了,可他照旧亲切的抚摸着它的鬃毛。
“都说明月千里寄相思,你看这天上的月亮,似乎确实是能感受到她真真切切的忖量。”张绍华噗嗤一笑。
我羡慕这雪,这月光。落在你的肩上,还搂着你的臂膀。张绍华望着月,那眼神就似乎是望着欣儿,温暖暖和。
“你说,她知不知道我们在想她?”张绍华接着问,“肯定知道。”
“你有没有觉得,这次出征和以往的感受不太一样,以前吧,和欣儿只是有婚约,但是现在已经成了亲了。我横竖就觉得我对她的忖量似乎一下子翻了许多几何倍。”张绍华继续自言自语着。
“从家里出来都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张绍华从马槽中抓了一把草料,喂给玉麒麟吃。玉麒麟静静地吃着草,张绍华也就静静地看着它吃。半晌事后,才又开口道,“老伙计,其实我今晚来找你是因为我心里莫名有些慌慌的,有点晚了,我也不想去打扰少徒,就只能过来和你说说话。”
“现在许多几何了,这么多年已往,有你在我总是很踏实。”张绍华长舒一口气,拍拍玉麒麟结实的背脊,“天一亮,就又要上战场了。”把手里最后一束草料喂到玉麒麟嘴里后,张绍华看着自己的好同伴,倒退着离去,“好好休息,明天辛苦你了,可要好好帮我啊。”
玉麒麟看着张绍华,晃了晃脑袋,或许是体现自己明白了。张绍华笑笑,转身顺着来时的方憧憬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