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潘十八她怎么啦？”
看到父亲吞吞吐吐，武好古有点着急了。
现在可是缺医少药的北宋，一点小毛病就能要人命的。潘巧莲虽然身体一直不错，在武好古的影象中似乎她就没生过病。可是也保不齐就来一场大的……
“是不是病了？”武好古追问。
“没，没有。”看着儿子一副焦急的模样，武诚之叹了口气，“她没病，只是……”
“到底出了甚事情？”武好古看父亲吞吞吐吐的，心里越发着急，连声的追问，“您倒是说呀！”
武诚之又是一叹，说道：“只是有个听说，说是……说是端王殿下很可能相中了潘十八，要娶她做妃子了！”
“甚？”武好古眨了眨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端王殿下可能看上潘十八了！”
“不行能！”武好古连忙摇头，“这不行能……爹爹，这是谣传！”
虽然不行能了！武好古看过《宋史.徽宗本纪》的，宋徽宗的五个皇后里面就没有姓潘的。而且宋徽宗，不，应该是端王赵佶现在还没婚配呢，要娶的应该是第一任皇后王氏，她是德州刺史王藻的女儿，北宋开国时期的大臣王祐的后人。
虽然《宋史》是蒙昔人编纂的，其中错漏颇多，可是在宋徽宗的老婆是谁的问题上，总不会造假吧？
“大郎……”武诚之看看儿子眉头皱了皱，“扮了男装的潘十八昨天都和端王在西园雅集上见过面了，许多几何人都亲眼所见。而且，而且……”
“而且甚底？”
“而且端王还就地挥毫泼墨，为潘十八画了一幅写真！”
“就这些？”武好古又问。
“就这些。”武诚之回覆。
武好古呼了口气，笑道：“没有甚大不了的，不外是一幅画而已……爹爹替孩儿接的运动中，大多是替女子写真吧？”
哪怕是在宋朝这个时代，画师替女子画写真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更没有画个画就看上眼的事情。
“这……”
武诚之看看儿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若是在平时，一幅画简直不说明什么。可现在是什么时候啊？现在是端王选妃的当口，而潘巧莲又是有资格当王妃的开封将门女。那么端王殿下为潘巧莲画画这事儿，可就很不寻常了。
甚至基础不用他们俩看对眼儿，只要宫里那位太后觉得端王和潘巧莲不错，一道懿旨下来，可就……
……
开封府外城，城西厢，新建成的端王府华美堂皇，殿廊亭榭，参差错落，塘池湖泊，波光粼粼。后花园中还种植了名贵花木，苍松翠竹。
今年只有十六岁的大宋端王殿下刚刚结束了一场蹴鞠，正在后花园中一间帷幔遮挡起来，还生着火炉的亭子里面，赤裸着结实结实的上身，任由心爱的侍女春兰用巾帕替他擦去汗水。
这位大宋亲王和他的文弱的父亲另有兄弟们似乎是完全差异的，高峻、康健、强壮、热爱运动。不仅喜爱蹴鞠，而且还精通骑射，尤其喜欢骑着烈马疾驰，一点都不似中朝的亲王，倒像是个草原少年。
但有谁要认为端王殿下只是精通武略而不通文采，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他在文章、书法、诗词、绘画、音乐上的造诣，全都到达了各人的水准。
也许绘画还不如武好古、李公麟，文章诗词也不如苏东坡，音乐比刘铣、吴良辅也稍逊一些，书法可能也比不上四各人（苏黄米蔡），骑马射箭肯定也不如禁军里面的妙手。
不外，别人能在诸多才艺中精通一门就很了不起了，可是这位大王是样样精通的全才。而且端王殿下今年可只有十六岁，再过个十年，他的各项才艺还不是稳稳能居天下第一？
若是端王做了官家，多数也能做到古今帝王第一人吧？
春兰替端王擦完上身时，突然想到了端王成为官家的可能，哦，不是可能，险些是一定了。
因为宫中的姐妹们传出消息：官家这些日子白昼为西北战事操劳，晚上又要为子嗣传承而努力，身体骨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大王，刘大官求见。”
就在端王着急在两个宫女伺候下，刚刚穿好袍褂，戴上幞头的时候，刚刚陪他蹴鞠的高俅的声音就在亭子外面响了起来。
刘大官就是刘有方，自从将两幅《潘巧莲写真图》（划分是米友仁和武好古画的）献给端王之后，他就成了端王府的常客，还会时常送来一些名家字画和古玩珍品。
“好的，叫他去品逸轩期待。”
端王赵佶付托了一声，就和春兰一起出了亭子，向建在后花园中的品逸轩走去。品逸轩其实是个三层高的楼阁，一层和二层是用存放赵佶收藏的文玩和书画，三层则是赵佶画画练字的地方。就在品逸轩三层靠西的一面墙壁上，赫然挂着两幅《潘巧莲写真图》。
只是这两幅《潘巧莲写真图》上的潘巧莲，却是完全差异的妆扮和气质，一个是似乎正在和情郎相会的美少女，眉目神色中流出的都是浓浓爱意。另一个则是位俊俏精致的小郎君，一身月白儒服，头顶东坡巾，手持一把合起来的折扇，看上去飘逸潇洒。
两幅《潘巧莲写真图》都是形神兼备的精品，两幅画上的潘巧莲五官精致写实，心情生动自然，身形比例协调，衣着飘逸盎然，画面色彩鲜艳明快。如果说赵佶的作品另有什么不足，即是潘巧莲的手部、毛发和眼瞳等细节部门的处置惩罚还不太到位。
不外只是靠临摹《潘巧莲写真图》和《醉罗汉图》，就能将画技提高到这种水平，这赵佶的绘画天赋之高，也简直到了让人震惊的田地了。
“如何？孤王的这幅《潘巧莲写真图》能和武好古的相比吗？”
听见推门的声音和脚本轻响，正抱着胳膊在看画的赵佶也不转头，开口就询问了起来。
来人正是高俅和刘有方。
“能，”回覆问题的是刘有方，“精细部门还差一些，不外大王只要能多临摹一些武好古的画，就一定能凌驾他了。”
一旁的高俅听了这话，眉头不禁一皱。
刘有方说得不错，以端王赵佶的天赋，要到达武好古的那幅《潘巧莲写真图》的水准，基础不用拜师，多多临摹即可了。
“大王，太后叫老奴给您又拿了幅武好古的画儿来。”
说着话儿，刘有方就将一幅《毗沙门天图》轻轻展开在了端王赵佶背后的书桌上面。
赵佶转过身，扫了眼书桌上的画儿，笑了笑道：“画得不错，不外却不如那幅《潘巧莲写真图》。”
武好古画潘巧莲是投入真情的，自然是精品中的精品了。而《毗沙门天图》则是信手画来，随意发挥。
“这画先放在孤王这里，”赵佶道，“待孤临摹上几本……对了，那武好古可回开封府了？”
“回了，”刘有方说，“昨日方回。”
“好！”端王赵佶笑了笑，“待孤王摹好了这本《毗沙门天图》便去邀斗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