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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疯魔,不红楼

第十三回(1)筵无好筵酒打叶莲 避无可避珠动红鸾

不疯魔,不红楼 种树书 2762 2017-08-23 21:56:46

  那一日,金陵城外的叶家宅院内,叶莲正和其祖母商议赴贾府荷花宴之事,一旁的叶家小爷叶敦连连颔首称是。

  “祖母自去内院和夫人们叙谈,我还仍旧随小弟在外院为好。日前我们在文会上结识了京城归家的西府珠大爷,我观其言谈举止,真真儿是诗礼门生,若小弟能随贾令郎左右,多学多看,定会大有裨益。”

  叶老夫人皱了眉头:“大姐儿又说昏话了!前些年你抛头露面我便极不赞同,可这不是没法子的事?谁叫我老婆子没半分才干,你弟弟又小,一家子总要嚼用,只得你撑着而已。可你前两年好歹未成人,囫囵个儿只当小娃子论。现今你一天大似一天,今年也及笄了,如何能再像头前那般闹那些个假凤虚凰的故事去?”

  叶巨细姐笑说:“咱们家又不是甚深宅大户,不闹那些个虚文。如今重中之重是弟弟的前程!进学太是不易,若能得了贾家大爷的青眼,讨教些许文章应对之道,于弟弟来讲,方是大自制呢……”

  “我的儿啊,你只念想着你的弟弟,你自己呢?你往前难道一辈子守着我们,不出门子了?要是这事传出去……”

  叶老夫人也顾不得忌惮更多,当着叶莲的面就提及了她的终身。

  叶莲原就不是寻常女人,她闻及婚嫁之事虽也羞涩,但看了眼懵懂的小弟,就下定决心朗声道:“只恨我没生成个男儿,否则定要给我叶家挣出个满门色泽!祖母,我如今哪儿还敢想日后?弟弟一日不立室立业,我便一日不离家,只守着祖母和弟弟。待哪日弟弟立室立业不需我看顾了,我所求也不多,不外几亩薄地,半池红莲,且逍遥今生,不是更得高乐?”

  叶老夫人闻言马上泪眼婆娑,摩挲着孙女的手连呼:“可怜我的儿啊……”

  一时伤心起来,她又想到早逝的独苗儿子,哭得不能自己。

  “祖母莫伤心了。我会好好念书,未来考功名,做大官,给祖母和姐姐挣诰命!到时候,姐姐乐意嫁人便嫁人,不乐意了,我自会守着姐姐过活,必得要姐姐过得逍遥自在!”

  叶老夫人破涕为笑,点着小孙子的头连说:“现今这好听话拿匣子都装不下,只怕娶了媳妇,可就甚都丢过头了!”

  “不会不会,我要忘了祖母和姐姐,叫我变王八!”

  叶敦说完低头弓背,划拉着双臂,脖子还一缩一缩,引得叶家笑声马上震天响。

  到了贾府荷花宴那日,叶老夫人下晌便收拾停当,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孙儿”往城内赴宴去了。

  这日贾家东府宾朋迎门,金陵城内通常和贾、史、王三族有旧的各人豪族皆来人赴宴。

  珏大奶奶拿出了十二分的才干,又请了赖大娘居中调停两府奴仆,贾母和王夫人更是早早就过府来给她压阵,一时倒也秩序井然,忙而不乱。

  晚宴开始后,内院妇人们皆坐于荷花池东岸,湘妃色纱幕将水榭虚虚围住,烛影掩映,月色朦胧,酒席均是分桌,小我私家面前皆是一小席雅致之极的全荷宴。

  果品茶点撤下后,正席先上了四道精致小菜:莲香千丝,荷瓣虾尾,素芰雀舌,脆菱糯冰。

  佐以莲心香茶,荷叶青酒。

  贾母率先下箸,品了一口雀舌,又礼让诸位,众夫人刚刚举箸品尝,几息后,纷纷赞叹菜品清雅可口。

  “喏,都是我这侄孙媳妇儿置办的,你们想要菜谱的,一会儿可别放了她去。”

  贾母努嘴儿朝珏大奶奶抬了抬下巴,众人马上就又赞起了主家的巧思。

  珏大奶奶红光满面,心中称愿,不枉这数日费心操劳,嘴上却自谦道:“我也就会个吃而已。更难得,却是这景儿,我们老太太和太太才是神仙一流人物呢。列位瞧瞧这纱幕,这水榭,难为她们怎么想出来的!”

  席间史候本家的一位主母接口道:“咱们老太太的心思七巧自是百不出一,我们京中史侯贵寓现今还留着老太太未出阁时叫人垒的那座太湖石的假山石子呢!最妙的,是那山石子能聚音、能引水,现今更是苔痕累累,谁见了都赞说不像垒出来的,倒似是天生在那处的一般。”

  “人人都说咱们老祖宗心灵手巧,我先前还偏不平!今日才佩服了,这哪里是灵巧,这是忒也灵巧了!”

  “你个猴儿,你这也不是佩服,你啊,是忒也佩服了!”

  众人哄堂大笑,贾母笑指着这两个说话的年轻媳妇子说:“千丝、雀舌还堵不住你们的嘴?三姐儿啊,快些地,把热菜上几道吧!还等着她们空出嘴再来编排我呢?”

  珏大奶奶笑应着就招手让婆子们传菜去了。

  内院热闹如斯,外院也不遑多让。

  贾珏、贾珠等人皆早早就至外院门口迎着各族亲上进了荷花池西岸的厅阁内,与女宾的东岸花榭隔水而望,却互不相扰。

  贾珏同东府几位年长族叔伯们陪着在座老爷们饮酒看小戏为乐,贾珠则同各家的大爷、小爷们在厅阁旁的山石子下摆了一圈桌酒,四周安了高高的琉璃灯盏,另有十来个小厮们打了灯笼站在水边,映得一池水莲明明灭灭,婆娑似舞。

  十几个少年人聚在一处,焉能干坐赏景?

  起初见各自老子也在座,他们都还慌着礼让装相。

  不外宴饮过半,老爷们皆移去外厅歪着看小戏听曲儿去了。

  水边的少年人们便商议着撵走了各自随着的家下长随、小厮,只留几个东府小厮倒酒。

  也不知谁从席上偷了两坛子黄酒,各自抿了几口后,也都放开了来,一时豁拳的,作诗的,扎堆儿叙旧的,凑一处叽叽呱呱讲笑话的,热闹特殊。

  叶家姐弟也不敢饮酒,更不敢和别家的爷们儿一样肆意寻乐,只规行矩步坐在自己桌前,看着东主贾珠行事。

  贾珠正和甄宝骐等几位好文的少爷们在联诗,叶莲也带着弟弟联了几句。

  “工具笑相聆。漏夜池难渡,空对芰衣影。薰风抚神昏,”

  贾珠将将联了一句,众人皆赞“好不应景!”,又有人说“好个薰风抚神昏,只怕太好了,倒叫人欠好接了。”

  各人思索间,叶莲凑在弟弟耳边暗授机宜,叶敦便站了起来,接着联道:“夏月照心明。金樽差池月,却酹爱莲情。素心问莲心,”

  ”妙!夏月照心明!倒把我那薰风醉酒的昏昏然给照了个一片澄明!后一句更难为他怎么想到的?太白亦得知心也!”

  见贾珠击节叫好,有那不平气的便说:“意思倒算通,不外韵不平整,用字也太过俗白。”

  贾珠笑说:“已是难得的了。虽说诗词一道非我等天职,不外闲时雅兴,但雅兴也需有雅心雅意方能尽兴。珠私心以为,诗不在工致,只在意境。用字亦不在诘屈,只看通晓雅洁而已。”

  他边说边起身离席走到叶敦身边拉着他的手问道:“你是哪家的小令郎?倒好个面熟。这样小的年纪,真真叫人惊艳!”

  席上有人便笑道:“拂尘你真是醉了!你往一旁看去,那不是叶连叶大爷么?这可不是他的兄弟!”

  贾珠这才看到一旁微笑不语的叶莲,忙拱手道:“原来竟是贤昆仲!如此拂尘便明白了,有叶兄在此,令弟自然大才!”

  这时有个金陵王家一族,名叫王义的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嘿嘿笑道:“拂尘当罚!”

  贾珠一愣。

  甄宝骐便说:“灯影下认不清人而已,这有何可罚?”

  “谁要罚那个了?你们仔细想去——漏夜池难渡,空对'芰衣'影……”

  王义把那“芰衣”两字重重咬了,拿眼睛瞟着叶莲。

  叶莲便起身冲众人拱手一笑道:“芰衣何其有幸,得入拂尘诗句。”

  “是我大意了,以叶兄之名号胡乱入句,该罚、该罚!”

  贾珠说着转身去席上取了自己的酒杯,就要自罚一杯。

  “这样有何意思?拂尘独饮,倒真应了那句空对芰衣影了,欠好欠好。我看啊,那名号入了诗句的,你也该陪饮一杯才全了礼呢!”

  听王义如此说,众少年便随着起哄,有手快的早举了叶莲的酒杯塞在她手中。

种树书

叶莲正式登场,希望各人喜欢。   今天很开心,说加更就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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