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
玄洺正走出偏院,就看到李管家带着一众小厮走出大厅,急急朝府外走去,忙寒声唤道。
李管家闻言顿住脚步,转身对小厮们小声付托道,“你们先下去准备,我随后就来。”
说罢,转身朝向玄洺,敬重行一礼,满脸堆笑,“哦是玄令郎呀!”
“李管家如此慌忙是要到哪儿去?”
玄洺淡淡一笑,面上微微疑惑。
“哎,说来真是造化弄人,那幻鸣郡天仙楼的林令郎,那样一个风姿潇洒的令郎……如今时日已经不多了。王令郎早已经赶去,老爷一向与林令郎交好,刚嘱咐我置办些物什送去林府。”
李管家一面摇头惋惜一面敬重答道。
“林令郎我是知道的,只是,时日不多从何说起?”
玄洺一脸不解。
“听闻是林令郎回北冥的路上,遭人埋伏,不幸中毒箭,北冥名医都看过了,确实是无力回天了。”
李管家说着看了一眼门外,又对玄洺说,“事发突然,李某现就要打点出发,先告退了,玄令郎随意。”
“嗯。”
玄洺颔首,看着急遽出门的李管家眯起眼,神色庞大。
玄洺房中。
“令郎,今早王旬确实是在神医房中待了一会儿,厥后逐影急急进来说了什么,那王旬就急遽出门了,属下黑暗随着他出了城门,看着他简直是往北冥国的偏向而去。”景中抱拳沉声汇报道。
玄洺在房中轻轻踱着步,半响,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问景中,“难道说这一切竟是巧合?”
“属下不知,只是看那王旬、神医另有玉苍衡的反映来看,不像是游戏人间。”
景中仔细回忆着三人的其时的体现,摇摇头,那种心情,怎么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玄洺又低头沉思半响,才抬起头问道,“三日后的人手可都准备到位了?”
“一切准备就绪!”景中握紧拳头,铿锵有力。
“好。”玄洺嘴角勾笑,一抹寒意而生,“所有人都不要放过!格杀勿论!”
“是!”
“下去吧。”
玄洺挥一挥衣袖,略带疲倦地说道。
“属下告退!”
......
三日后,六月初八。
“惠儿,我今儿总是心堵得慌,这眼皮也扑扑直跳的。”
吃过早饭,玉玲珑有些无力地伏在软榻上,抚着胸口,那双清眸不安地看向惠儿。
惠儿给小姐端了一杯放心茶,温度调到最适宜,才放到小姐手上,柔声慰藉道。
“小姐快喝了这杯放心茶,小姐尽管放心,令郎武功高明、聪慧过人,不会有事的。”
玉玲珑闻言,徐徐地看向房外,目光涣散,喃喃道,“并不全是担忧令郎,总觉得今天似乎会发生什么事儿。”
“要惠儿说啊,小姐就是想多了。小姐快喝了茶歇息下吧。”惠儿一面说一面扶了玉玲珑微微坐起品茗,又转身从架上匣子里拿出一块精致玉佩,仔细擦拭了,一面细心地系到小姐腰间,一面轻声说着,“这是夫人给小姐在寺庙求来的玉佩,小姐每次受惊了都市系上,每次系上就会安神。小姐你快看,它现在就在你腰间呢,所以小姐呀,尽管放宽心。”
待系好了,惠儿又轻轻在上面打了一个精致悦目的小结,脸上浮起笑意,略带自得地说道,“好了,这样就不容易丢了。”
玉玲珑不禁被惠儿的淘气逗得乐了,伸出纤细的玉指在惠儿的脑门上轻轻一点,痴痴笑道,“你呀,就是一开心果。”
惠儿伸脱手摸摸额头,嘻嘻笑道,“小姐开心了我们才开心呢!对了,小姐,那芝儿女人早就在厨房为小姐煎药了。”
惠儿说着,扶了玉玲珑坐到床边,又说道,“令郎对小姐真是上心,这几日怕有什么突发状况,特意派了芝儿女人来陪着小姐,说是陪伴呢,照旧在黑暗掩护小姐。”
玉玲珑闻言,脸微微一红,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早已吃了蜜饯一般甜蜜。
惠儿拉过蚕丝锻被,轻轻盖在玉玲珑身上,又仔细地掩了掩被角,说道,“惠儿见过芝儿女人的身手,府中五个壮汉都是打不外她的,所以小姐大可以放心。芝儿女人心底善良,性情率真,对小姐也是真心好,明明那些药只要叫个小丫鬟去煎就好了,她始终放心,怕历程中出了什么差池,偏偏要自己动手。芝儿女人这样,惠儿以后也就放心,至少不会欺负小姐。”说罢,惠儿看着小姐嗤笑一声。
玉玲珑听着惠儿话里话外都是为自己着想,心下十分感动,嘴上却带笑冒充玩笑道,“既然芝儿那么好,那我以后便就要芝儿了,至于你嘛,话这么多,就将你嫁与府中小厮,打发了出去好了。”
惠儿闻言不恼也不怕,嘟起嘴,伶牙俐齿,“且先不说那芝儿女人愿不愿意,令郎愿不愿意,小姐也岂有本事留下那一个妙人儿?再说了,惠儿是要一辈子陪着小姐,万不嫁人的。惠儿生是小姐的人,便死了,也是小姐的鬼……”
“呸呸呸,什么生不生死不死的,再许你乱说八道,真要打发了出去。”
玉玲珑啐了一口,嗔怪道。
“好了好了,惠儿会陪着小姐长寿百岁的。不叨扰小姐了,小姐快睡一会儿吧。惠儿也要去厨房看看芝儿女人煎药煎得如何了。”
惠儿温和地看一会儿小姐,看小姐慢慢闭上了眼睛,才端了那空着的茶杯,转身轻轻关上门退了出去。
......
“玄令郎真是好剑法!!”
袁拢郡郊外一处人迹罕至的密林处中,子灵握着玉扇,轻盈地站在树枝上,嘴角挂一丝浅笑,轻轻嗤笑着。
而不远处的树下,玄洺提着一把尖锐的利剑静静站立着,枢纽泛白,手中利剑剑光寒冽,伴着透过树枝射进来的阳光,更显得酷寒砭骨。
“神医也不行小觑。”
玄洺看着枝头那抹白影,眼中闪过狠绝。
实在可恨!
原是知道贾子灵会些武功的,却没想到他的武功已经如此高明,不在自己之下,这几回合下来,自己竟一点也没占了上风。
“看来那日武试,玄令郎认真是深藏不露啊!”
子灵依旧浅笑淡语,雍雅地斜眼睨着树下的玄洺,玄洺的武功有多高他自然是清楚,否则又怎会名列四大令郎之三?
“要说掩藏,玄怎能比得上神医。”玄洺冷哼一声。
“子灵除了武功,其他又怎有掩藏?倒是玄令郎,咱原先可是跟玉狐狸有言在先,不管这轮谁胜谁负,秘方可都是均分,不知这下玄令郎为何对子灵赶尽杀绝?”
子灵倦乏地打了一个呵欠,淡淡启齿,那眸中此时一片清冷与淡漠。
“均分?可笑!这秘方,玄又怎能与你共享?而你,又怎会与我共享!?”玄洺一脸寒色,提起剑,直指子灵.
“玄令郎,这是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之腹呀!子灵既然已经允许了玉狐狸,又怎会食言?”
子灵淡淡笑道,手中玉扇也握紧了几分。
“少说空话!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玄洺冷声吼道,足尖一点,提剑就朝自己跃来。
“哼!既然令郎执意要置我于死地,那我便也不客气了!”子灵沉声,运力于手中玉扇一挥,拦下玄洺的剑光。又轻点足尖,迅速一跃,跳到更远处的树枝上,往林深处跃去。
身后玄洺紧追,一面向子灵拨出道道剑光,剑光之狠,一招即中要害。而子灵一面侧身躲着,一面也没让玄洺闲着,朝玄洺射出密集的银针,一样也是直击要害。
越往前,树林便越发茂密。
子灵一看,微微勾唇,停了下来,转身看向玄洺,声音带着淡淡的不耐烦,“既已至此,玄令郎即是叫那些玄鬽都出来吧,也让子灵见识见识江湖人人畏之的玄鬽到底有多厉害。”
玄洺冷哼一声,“神医都如此盛情邀请了,玄鬽又少不得也要出来给神医看看了!?”
说罢,玄洺抬手一挥,密林中人影攒动,紧接着,一群玄衣蒙面人便纷纷从林中跃了出来,速度惊人,手持弯刀,不下几秒便将子灵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一排排弯刀勾在身侧,闪出剑光,十分渗人。
子灵从容地站在中央,轻挥着玉扇,冷眼看着越来越多的玄鬽,嘴角挂起了淡笑,“出动这么多玄鬽,玄令郎未免太瞧得起子灵了。”
“神医值不值得这么多玄鬽,一试便知。”
玄洺冷哼一声,大手一挥,那群玄鬽便举起弯刀,齐齐向圆圈中央的子灵挥来。
子灵冷笑一声,足尖轻点几下,一股气流之下,子灵迅速上升,轻轻跃起又轻盈优雅地落在玄鬽们叠起的弯刀之上,嘴角依旧带着淡笑,而玄鬽们一看并未砍中目标,收回弯刀就要再次向子灵砍来。
而正在此时,子灵勾勾唇,绽出一抹邪魅的笑,“时机不会有第二次了!”
说着,玉扇在手中不停挥着,一股强势的气流就将玄鬽们牵制住。
玄鬽们只觉手脚不受控制,还未反映过来,只见半空之人又将玉扇一挥,密集银针极快地落下,极快!
银针射入玄鬽们的喉咙,那些人还未哼一声,就双目圆睁,不行置信地看着子灵,然后一个个倒地。
剩下的玄鬽见此,相互看了一眼,一时之间竟都不敢上前。举着弯刀,恶狠狠地盯着子灵。
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群起而攻之!
子灵从容雍雅地站在中央,打开那把看似精致小巧,实则杀人无形的玉扇轻轻挥着,跳眸淡淡看一眼玄洺,劈面之人正满脸冷气、眯眼盯着子灵,那眼中似要喷出火焰。
子灵一挑眉,还不忘在火上焦点油,吃吃笑道,“原来玄武门的玄鬽不外如此。”
“你!”
玄洺身边一男子听罢,大喝一声,就要跳将出来。却被玄洺伸手一栏,低声道。
“你不是他的对手,莫要白白送死!”
玄洺抬起头,看向子灵,脸上恢复镇定,淡淡开口,“想来这应也是神医的终极招数,那下面该玄脱手了。”
玄洺眯起眼,握剑的枢纽咯咯作响,之前的几回合比试,两人都只用了五成力,玄鬽经过自己特殊训练,武艺高明,适才那么多人竟被他一招倒地,想必那一招他已用了全力。
下面,该轮到自己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