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一望,已近黄昏,夕阳映衬着天空,染色了云彩,绚烂无比,就像是焰比丈高的熊熊火焰,似乎能够触到行人的脸庞。
低头赶路的行人无法感受到夕阳的温情,因为温情后的天空无比冷淡,犹如漫漫黑夜,煞是煎熬。
远处的山头,近在咫尺的屋舍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逐渐变的模糊,犹如蒙上了一层黑纱,而平添了一份神秘。
最重要的一点,有股莫名的寒意涌上心头。
李苪缩了缩身子,低头不语的前进。
也不知道李苪的话是有心的,照旧无意,李二一直在琢磨,这两个问题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李二脸色不悦,望了眼天空,试探性的问道:“少爷,真的要回县城?”
“怎么,你不想回去吗?”
李苪背着手,脸色降低,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那倒不是,只是同样是客栈,住哪不是一样,为什么非要回去。”
李二咕喃了一句,脸上满是担忧,总是有意无意的抬头望天。
他们两人的运气似乎已经用光了,今天的夜晚不知为何来的如此之早,早的让人毛骨悚然,总觉得差池劲。
李二越往这方面想,心里便直发毛,脑海中无故的冒出了一句话,更是将他愣住了。
夜黑风高杀人夜...
李二满身一震,蓦地止住了脚步。
他的这番行动到是惊住了李苪,他心情愕然,惊奇道:“李二,不至于怕成这样吧,天还没黑呢?”
李苪示意他看天空,确实没有完全黑下来,但是也差不多了。
李二不敢反驳,汗颜的苦笑。
“少爷...”
李苪没有理会他,继续向前走。
李二在原地愣了半晌,顿感受背后有阵阴风袭来,凉飕飕的渗进了颈脖里。
他赶忙两三步的追上李苪,开始说话了,李二想尽早的结束这一小我私家的诡异,如果他再不说话,李苪完全可以就这样,低着头一小我私家,默不作声的走下去,直到问题想透彻。
“少爷,还在想适才的问题吗?”
李苪默然的颔首,崛起了嘴巴,体现无奈。
“那想清楚了吗?”
“没有!”
李苪回覆的倒也爽性。
“那你还想这个干什么,既然想回县城,那还不赶忙到客栈去。”
李二不乐意,撇了撇嘴巴。
“又不只有这一个问题。”
李苪略微偏头,瞪了他一眼。
今天摄入的信息量太大了,他得花时间消化,尽快转化为线索,然后再凭据目前的实际情况进行推论案件的经过,尽早的走出死局,加速侦破案件的进展。
首先从丁富口中获得的线索无疑是巨大的,李苪已经着手准备开始圈定凶手的身份了,这是目前最为紧要的一件事。
“关于丁富所说的那个有头照旧无头?”
李苪又再一次的颔首,不愿有过多的行动,很显然又成了迷。
“这个问题值得深思,如果丁富真的凭据少爷所说只是痞人,未有痞性的话,常远的尸体由完整变为无头的历程应该是个要害点。”
李苪一怔,不自觉的笑了,又上下审察了李二好几眼,弄得他挺尴尬的。
“不用夸我,我好歹也是你的书童。”
李二眉头一挑,凑到了他的身边。
“那敢问李书童,你想到什么没有?”
“这个...嘿嘿...”
李二干笑了几声,无奈的摊手。
“少爷,你想到了?”
李二问道,反将一军。
“毋庸置疑,在丁富前去报案的时间段里,往返快要用了两个时辰,在这两个时辰段内,凶手曾经再一次的回到了案发现场,残忍的割下了死者的头颅,来掩盖其目的。”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问题,一直从案发就始终困扰我们的问题,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现在依旧是这个问题,凶手竟然在事发之后,又冒着极大的风险返回案发现场,再次对尸体行凶呢?”
李苪脸色大变,眉头不展,铮铮的问道。
李二茫然的愣住了,就连自家少爷都回覆不上来的问题,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只好难为情的摇头。
意料之中,李苪没有继续深究,转而自顾的说道:“凶杀是子时之后的事,对尸体下手则是辰时与巳时之间的事,我想不通,中间为什么还要有这么长的时间段,而且在这个时间段内,凶手在干嘛。”
“凶手在干嘛?”
“夜晚虽然是在睡觉了。”
李二很无趣的低声道,李苪却很清楚的听见了。
“睡觉?”
“嗯?嗯...”
“在哪睡觉呢?”
李苪来了兴趣,顺着这个思维继续探讨。
“小镇?”
“县城?”
“照旧...”
李二很配合,一连说出了好几个可能的地方。
“城门早已经关闭了,夜不外客栈也已经打烊了,除非是小镇当地人。”
李苪缩了缩鼻子,蹲在了街角,不愿继续往前走。
“当地人...当地人...”
“如果是小镇当地人,打更的丁富不行能不知道啊。”
“睡觉...”
两人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陷入了沉思。
“睡觉?”
“树林内不能倚着休息吗?”
李二突然的问道。
李苪一怔,缓慢的抬头,嘴中念念有词。
“树林?山头?”
他小声惊呼道,一切都合乎情理了。
“诶,有这个可能啊,山头上也可以睡觉。”
李二很乐呵,还执着于晚上睡觉上面。
“这就对了。”
李苪沉吟了少许,这才起身,继续前往客栈。
“什么对了?”
李二不明的问道。
“凶手不是去睡觉,而是连夜找什么工具。”
他依旧不明,茫然的摇头。
“把整个案件关联起来,我们能够发现,在这个时间差内,他们在干什么了,以及后面的时辰中又冒险返回再次行凶。”
“要知道沈霸在他们前面走了快两个时辰,两个时辰,沈霸足以被凶手控制住,等到这六人赶到,以免夜长梦多发生意外,这才痛下杀手,移祸于诅咒。”
接下来的事更好解释了,他们获得了沈霸口中的秘密,于是连夜爬山搜寻,未果。于是在第二天辰时左右,再次返回案发现场,对尸体行凶,来到达其不行告人的目的。
李二倒吸了口凉气,连声惊叹。
“原来是这样!”
他仔细琢磨李苪所说的话,眉头紧皱,凶手心思缜密,现在想想真是细思极恐。
回到客栈内,天已经完全黑了,不出意外,客房险些满了。
掌柜的体现,如果李苪二人需要,自己可以让出房间。
李苪自然是一口谢绝,估摸着时间,此时无人,门路通畅,一口气可以赶回县城。
掌柜的拉下脸来,下意识的说出了那句‘夜晚不外岗’的话,马上感受到差池劲了,发现李苪的脸色很是不悦,于是呵呵一笑,打起了马虎眼,现场气氛尴尬。
他还想说什么,望着李苪二人的背影,欲言又止,冯流儿也赶到了门外。
凉入苎衾单,起探灯花夜欲阑。
“少爷,我们真的赶获得县城吗?”
李二压低了声音,再配上夜晚的玄色调,显得太过悲凉,他在心里问自己,也是从内心发出的声音,问李苪,谁知道呢。
李苪听出了他的意思,对于李二,他向来不会隐瞒,不管是什么意图,乃至关乎生死,李二都有权知道。
他直言不讳的回覆:“不行能!”
李二想到了,没有多说什么。
“哦!”
他应了声,就没了下文。
“你怕了?”
李苪问道。
“怕!”
李二也很直接,出于本能的回覆,要说不怕,那是绝对不行能的,这样自家少爷可能会越发的嫌弃自己。
“回去吧,等我的消息。”
李苪笑了,遂了他的愿。
“你去,我也随着去。”
李二撇了撇嘴,拢了拢马匹的缰绳。
“那走吧!”
“驾...驾...”
马蹄狂踏,速度很快,在黑夜中驰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