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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影

第五章 昨天晚上

拘影 闻人怀绿 3003 2017-07-21 12:24:24

  “昨晚的事还得从酉时说起。”

  掌柜的立在县太爷的面前,这事很是的慎重,所以他得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气说出口,否则下惨会比诅咒死去还要惨。

  他望了眼天花板,确认了是酉时,这才回过神来,将注意力挪到了县太爷的身上。

  昨天天气不错,直到酉时都还没有一丝太阳回落的迹象,不外赶路的商旅心里都有数,什么时辰该停留,什么时候可以走,他们都是盘算好了的。

  从三道镇步行到县城需要两个时辰,骑马平常也得一个时辰,所以酉时左右才到三道镇的商旅今天是不用去县城了,因为赶不上城门关闭的时间,所以他们多数是夜宿客栈,也就是这家客栈。

  正因为如此,酉时以及戌时客栈生意较忙,也是客人集中居住的时间。

  约莫酉时正,来了一位虬须大汉,皮肤黝黑,眼睛似乎同牛眼一般巨细,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件袍衫,很是的不合身,太过紧促。

  客人至上,我并没有在意,便将他迎进了店里,因为这个时候基本上全是住店的,所以我就没问他到底住不住店。

  他点了两斤牛肉和一壶酒,坐在了这个位置,由于他体格壮硕,身材高峻,所以没有客人愿意跟他拼桌,他就是一小我私家坐的。

  店小二指了指紧挨大门口的一张桌子,他又继续讲道。

  大汉用饭狼吞虎咽的,狼吞虎咽般迅速,酉时末,他吃完饭,结账后起身就要走,我拦住他,不让他走。

  因为这钱不够,二是有诅咒,所以我们老板亲自过来收钱。

  店小二紧张兮兮的说了一截,然后又换到掌柜的叙述了。

  我先是要了一次钱,他说只有这么多,全给你了。然后我再第二次要钱,他一拍桌子强调只有这么多了,力气很大,连木桌都给拍碎了,大人您瞧,这桌子是新换的。

  我心想,那行吧,横竖客房已经满了,只能挤柴房,不要钱。

  谁知他怒气冲冲的就往外走,我一愣,连忙拉住了他,不外他的袍衫也实在的过于紧促,撕开了一条大口,大汉就地就停住了。

  我哭着喊着尽力劝说他回来,他执意的要往外走,还说老子不信邪。

  掌柜的描述的栩栩如生,拼尽全力的重复其时的场景,不外也难怪,这是他体现的时机,虽然得认真争取了,说不定对县太爷有资助,自己可就立功了。

  “我拉不住他,他就...他就背着个不大的灰布肩负走了。”

  掌柜的低着头,不敢直视县太爷不怒自威的面孔。

  店小二倒没什么,轻挠了几下头,望着掌柜子的目光,轻声叹息,体现同情。

  整个客栈就只有他们三小我私家,两个店肆伙计,再加上掌柜子,所以在李苪、李二之前,与店小二并肩站立的另有一个小老头,是客栈的伙夫,一大把年纪了,面对着官府,总是一副坐卧不宁的样子,像是与生俱来的低人一等,他低头缄默沉静不语。

  县太爷不知何时皱起了眉头,衣袖摊在了木桌上,右手半握,四指的节点处敲打着木桌,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陷入了沉思,敲了‘一下’、‘两下’、‘三下’,随着他整个右手节奏的起伏,掌柜的内心也随着颠簸,突然当一切声音静止,他猛地疙瘩了一下,不禁屏气凝神起来。

  县太爷突然的俯身前倾,右手放到了胸前,冷声试探性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昨天在他们六人之前,另有一人过岗了?”

  “对对对。”

  掌柜的不禁连声颔首,不放过任何人一个体现的时机。

  “嗯...”

  县令大人并没有立刻接话,他一下子又坐了回来,身体笔直,偏着头,略微思考了一会。

  “刘纪。”

  他抬头叫道。

  “属下在。”

  有一人闻声而动,是一位身穿暗红色袍衫的皂隶,青年模样,身材瘦削,两眉尖细。

  “你把店小二带下去,问清楚那厮的长相,以及他身上每一处细致的地方,另有一些明显的体格特征,或者是脸部痕迹,然后你已往见告陈班头,核实下有无此人进城。”

  “遵命大人,属下这就去办。”

  店小二望了眼掌柜的,说道:“大人,草民告退。”

  县太爷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抖了抖衣袖,眉头紧皱。

  “你接着讲。”

  “是,大人。”

  酉时这个时辰一过,险些就再没有人来住宿了,这时客房已经只剩下两三间了,余厥后的几名外地人在街道上闻之,深信不疑的也到客栈住下了,此时整个客栈就已经满满当当了。

  我同店里的两名伙计打扫除扫,一直收拾到了亥时初,这个时候我才腾出时间来核对着今天的账簿。

  接下来的时间我一直忙着在整理我的账簿,而流儿也无趣的趴在了桌子上睡着了。

  这段话刚落下,店小二小跑着又回到了大堂内,县太爷瞥了他一眼,阴差阳错的问道:“是这样的吗?”

  “回大人,掌柜的句句属实。”

  店小二坐卧不宁的凑到了伙夫身边,咽了口气。

  为了防止串供,店小二与掌柜的每人说一个时段发生的事,所以接下来又轮到店小二讲了。

  我在木桌上睡了一觉,快要子时时,掌柜的把我叫醒了,咱们客栈是子时打烊,他让我打起精神来,就这一刻钟的时间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我应声而起,在客栈上下内外转了转,并没有什么差异寻常的事情发生,然后当我走到门外时,却听见了阵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声音循序渐进。

  我心想以为自己听错了,纳闷之间,一小队人马便来到了客栈门前,六匹马,六小我私家。

  这六小我私家并未立刻下马,而是在马背上交流了几句,多数是‘进去吧’,‘天色已晚’这般套话,虽然客房已满,但是我不能立刻就说,怕他们转身就走。

  这六人并非穿着官差的袍衫,全都是普通的衣袍,为首的一人满脸胡渣,中年人模样,不怒自威的样子,其他几人的袍衫皆为深色,年轻的到很有几个。

  他们六人拿着武器,五人手中是刀,只有为首的中年人握着柄剑,起初我并不知道他们是官差,是厥后他们在无意中,自己说出来的。

  “几位客官,是打尖照旧住店,不外我们马上就要打烊了,客房也满了。”

  我问道,此时走进来的只有四位,另有两位将马牵至后院了。

  为首的中年人略微意外,他沉声接着问道:“镇上另有此外客栈吗?”

  “仅此一家。”

  掌柜的闻声而来,将他们迎进了大堂。

  “几位客官不妨在大堂内休憩,再过几个时辰天就亮了。”

  中年人还未说话,在他身后一个稍年轻一点,性子急的脱口而出:“风餐露宿都是都是屡见不鲜,这有什么的。”

  他们六人坐下,点了几个小菜,掌柜的去后厨通知伙夫,我则是部署他们的茶水,在端过来一壶茶时,恰好掌柜的也从后厨过来了,我们就在门边攀谈起来。

  掌柜的付托道:“流儿,招呼完他们就打烊了,把他们部署好后就去休息吧,明早就知道那大汉的消息了。”

  我应了声,刚要走,又接着问道:“那大汉会死吗?”

  掌柜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就走开了,不知道他回覆的是不会死,照旧不知道他会不会死。

  我擦了擦桌子,放下茶壶和瓷杯,招呼他们品茗。

  起初并不知道他们是官差,他们问的问题也没太在意,现在回过头来一想,正因为他们是官差,所以对死亡的话题极为敏感,开口就问道了关于壮汉的事。

  “小二,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死?”

  有一人问道。

  “他要过岗。”

  “这有什么?”

  有一人抢着回覆。

  “几位外地人吧。”

  我审察了他们几眼,刚刚问道。

  这六人没有颔首,也没有开口否认,又问了一遍。

  “夜晚过岗能有什么,难不成另有毒蛇猛兽?”

  “那倒不至于,但是有诅咒,夜晚不能过岗,否则就会被诅咒,被诅咒的人往往都市...”

  我把声音压得很低,就怕他们不相信。

  诶,外地人就是外地人,我说的越玄乎,他们越是不相信,反而对着我哈哈大笑。

  任由他们笑,我也没在意。

  中年人顿了顿,用命令的口气对我说道:“把那大汉的样貌说一遍。”

  我看了他一眼,使气的没有说话,转身就要离去。

  “哎呀,这大汉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一听到这句话,我也言不由衷的叹息了一句:“好端端的一小我私家,偏偏要惹上鬼神。”

  “那壮汉什么模样?”

  不知怎的,我下意识的回覆:“嗯....四十岁左右吧,身材高峻,满脸虬须,十分邋遢,眼睛到是很大,牛眼一般。”

  我愣了愣,指着其中一人道:“咦,你这衣服怎么和那个大汉的一模一样的啊。”

  此话一出,立即就有人脱口而出。

  “沈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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