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会这种玩意儿，在大学生群体眼中的印象，从来是截然分为两派的。
如果是一个放心读四年书，或者放心打四年游戏，抑或放心泡四年妞的同学，那就险些不会感受到学生会的存在。
不管那里面有几多龃龉，也不会主动招惹到循分无欲的人头上。
但前提是：你别总是惦念学校里那些可以凭据主观能动性分一杯羹的资源。
如果想借助学校的宣传力量为自己扬名；进入社团占用一些资质资源；拿一些不纯粹看考试结果的奖学金、保研；甚至是用学生会的公信力背书、在同学间帮银行署理推销信用卡抽佣金（几年后则酿成帮P2P互金公司推销校园贷产物）……那就是自己送上门去了。
换句话说，但凡一个学生，在这些方面有功利哦不是上进心，就得遵守这个道上的规则。从这个角度来说，那也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盗亦有道。
冯见雄照旧比力无欲的。
可是他想在大学里就以“准律师”的身份接案子赚钱，就不得不借法援中心这个壳子——就跟后世那些裸吊设计师要想出图，哪怕技术再好，总得挂靠一个有资质的设计院，才有资格赚这个钱。
王法如此，如之奈何。
这个唯一的软肋，让他不得不始终处在翁得臣这个臭虫的视野规模内。
那就把臭虫拍死吧。
……
新传院大四的付成才，如今已经提前结业了。
按说，距离其他同级生的正式结业时间，另有三个多月呢，大四下学期的论文答辩，也不应提到这么早。
不外，付成才自从上学期期中的时候，被冯见雄喷成了轻度精神破裂症后，住院了俩月，学校就对他宽容起来了。
没有实习单元会接受一个有精神破裂症病史的人的，所以他也不需要去实习了。连带着找事情也很困难，纵然想隐瞒病史，也难免事后被人查出来。
如今才2006年呢，距离《******国精神卫生法》研讨制订已经已往了21年。但距离这部执法的正式颁布，另有6年（这部法立了27年才立出来）。
所以眼下社会上也不考究执法层面的“不得在就业问题上歧视精神病人”——事实上哪怕颁布实施后，歧视的照样不少。
这样一小我私家，学校为了息事宁人，就特事特办，在学期开始时就组织导师给他领导论文、然后单独提前答辩。发了结业证送出校门之后，再犯点什么事儿，也就不关学校的事了。
付成才是金陵当地人，结业后就暂且失业在家。
冯见雄找上门的时候，他正在家打游戏，怙恃也不管他。
冯见雄敲了门，十几秒后一个年近五旬的中年男子，开门探出头来，审察着冯见雄。手还握着门把手，似乎随时准备关上，眼神中也满是警惕：
“你找谁？”
冯见雄微笑着说：“你是付叔叔吧，我是付学长的校友，来看望他的。虽然他失事儿是被别人设计了、主动来撩拨我自找的，从执法上来说我没什么责任。不外么，站在人道主义的立场上，究竟校友一场，我想赔偿一下你们家。”
中年男人脸色一变，险些就要动手：“就是你把我家成才骂疯的？”
冯见雄试图让对方冷静下来：“诶诶诶，注意说话，只是正常辩说、双方自愿，怎么叫骂疯？其时是他自己心理素质太差，蒙受能力不行，对吧。再说，我今天可是很有诚意的。”
这个世界的辩说赛，跟平行时空民国那些武艺竞技性质差不多。执法上来说，正儿八经的辩说就像是签了生死状的。只要没有恶性人生攻击、双方说话在辩说领域内，那就喷死与人无尤。
冯见雄花了一些时间，和付成才的家长白话，尤其是把付成才被人利用的细节再强调了一番，总算是消弭了对方的恼恨值。
他也很大方地拿出一叠现金，约莫10万块，拍在桌子上。
“究竟延长了付学长找事情，这就算是两年的误工费加医药补助吧，让他好好休养，调整心态，未来总归有出路的。”
如今对他来说，10万块只是半个月的收入。
但对于工薪家庭而言，却是一笔不小的钱了，如今一个念新闻传媒的大学生，除非到了省级电视台，否则在一般媒体也就两三千块起步。10万块即是一个应届生前两三年的总收入了。
只要不是让人做那些得坐牢的事儿，一般的别人都肯干了。
虽然，冯见雄的口风肯定是很谨慎的，一码归一码。这笔钱，只是纯粹的“出于人道主义考虑的赔偿”。
给了钱之后，他也少不得让付成才的父亲出具了一张切结书，写明收到什么款项若干、如何如何，然后收好。
“我想跟付学长聊聊，方便吧？”
“方便，方便。这事儿只恨那个翁得臣挑唆利用，你的美意我们已经了解了。”拿人手短，付家人自然没有再多话。
……
“虽然我可以‘复发’，但你不会指望靠10万块钱就让我帮你杀人吧？我要是真复发了，杀你也一样是不犯罪的！”付成才关起门来私聊，语气依然很冲。
冯见雄却是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外强中干：
“省省吧，就凭你？精神病人杀人，只是不用坐牢，不代表他家人不用肩负附带民事赔偿。真让你把翁得臣杀了，你家里人赔给翁家的钱，10万块远远不够。要是不小心没弄死，弄了个终生残废，啧啧……那就海了去了。否则那些肇事司机撞残人为什么还要不小心倒个车收拾洁净？”
因为意外，致残不如致死，这是执法界谁都知道的潜规则。
听着冯见雄如此冷血的言语，付成才的气场瞬间被死死压制，丝绝不得转动。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油然而生。
似乎面前这个男人，总是有无数的后招，随时随地可以把对手玩弄于股掌之中。
付成才心虚地问：“那你究竟想要我干什么？”
冯见雄喝了一口自带的茶水，好整以暇地说：“去学校闹事，逮着时机拉横幅也好，上门骂街也好。横竖你是有精神破裂症病史的嘛，也没人能拿你怎么样。
你就当众宣扬翁得臣跟王艳有奸-情好了，或者此外什么PY交易，你随便意淫。好比拿王艳需要翁良卿、左玉梅颔首才气留校这点说事儿。如果有人要抓你，你就有什么模棱两可的证据尽管往外抖——哦，我也会提供一些适合你的身份职位所能掌握的证据的。”
“这么做能有什么用？这年头匿名举报都不能把上面的人折腾下来吧？”
“匿名举报虽然没用，但是如果当事人自己也不要脸，实名举报呢？横竖你把这个事儿做好就行，后面你别管。我有的是措施让翁家一家三口整整齐齐没脸在学校里待下去。他这人虽然恶心，究竟也就是下几个绊子，没有死罪的罪过嘛，要是随随便便取人性命，那多不人道，对吧。”
付成才也算认清了自己，知道自个儿只是一颗棋子，冯见雄是不会把全部计划告诉他的。
“而已，可是我这么做，肯定会被人当成又犯病了的。我这种有过复发史的人，岂不是过几年也找不到事情了？”
“所以我给了你10万——我没让你杀人，也没让你伤人。你不管在外面做什么，都是不用给被害人赔钱的。这10万实打实是你生活费。再说了，以我的能耐，你觉得几年之后我会爬到多高？如果你另有利用价值，我说你没有精神病，你就没有精神病了。”
冯见雄说这番话时的傲然，溢于言表。
但付成才竟然忍不住信了。
他大致探询过冯见雄最近的发家史，虽然不懂内幕关窍，外貌现象却是看得懂的。
一个大一新生，能从生活费都拮据的状态，在一个学期内演化到轻松月入几十万，有几人能做到。
冯见雄身边的相助同伴，似乎都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处于坐着火箭上升期的潜力股，谁知假以时日会酿成啥样呢。
而精神病判定这门学问，是很看权威的。冯见雄未来真要有了这方面的能量，还不是一句话一个招呼的事儿？
究竟一小我私家是不是精神病，或者间歇性精神病人犯事儿的时候精神状态是否正利益在发病状态，那都是有强烈的主观判断的。
付成才彻底屈服了。
他问了一些行事细节，又回忆了一番自己精神破裂时的状态，推测了一番“泛起认知障碍”时的演技，然后把事情应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