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风尘之地,老鸨见过不少大局面,虽然这里只是一个小地方,但是忘八事却一点不少。
一般人她都能应付,可很明显卫子姝不是一般人。行事作风虽不及邪教那般离经叛道,却也让人很难捉摸。
老鸨小心地把那吊钱给扒拉了回来:“既然这样……”
她挤出了一个笑:“你们想知道些什么?”
卫子姝好整以暇地笑道:“你知道什么。”
老鸨心想她知道的可多了,该知道的不应知道的,她都知道一点。
有道是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老鸨心想她这是现世报啊。
她还想弥留挣扎一下,但卫子姝犀利的眼神容不得她蒙混过关,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横竖英雄会如今也是自身难保了,想必也腾不脱手来教训我这个小角色。”
她说:“我知道的其实也并不是许多,英雄会的总舵主简直是失踪不见了,不光是我,就连他们教派的左右护法都不清楚他的下落。”
卫子姝不甚在意:“这不重要,至于他们总舵主究竟在哪我没有那个心思去管。白家老叔让踏草青鱼儿抓走了你想必是清楚,我肯定踏草青鱼儿有辅佐,辅佐很有可能就是英雄会的成员。这些你知道什么?”
老鸨迟疑了一会:“我也不是很清楚……”
卫子姝不轻不重地敲打着桌面:“说实话。”
说完,又道:“你消息都泄露一半了,横竖英雄会也不会放过你,还不如配合我们,说不定还不会失事。”
老鸨那个冤呐!
她只说了不知道总舵主在哪吧!怎么就泄露了一半的消息了?
这个老鸨有些犯傻,她都明白卫子姝是一个流氓了,还在这里妄想流氓能和她讲原理?
面对流氓卫子姝,老鸨束手无策:“我只知道,英雄会现在已经四分五裂了。你说踏草青鱼儿有英雄会的辅佐,其实准确点应该是……踏草青鱼儿是英雄会的辅佐。”
卫子姝:“这我心里有数,主要你知道是哪些人么?”
老鸨想了会说:“这欠好说。英雄会总舵主消失了这么久,英雄会人心涣散,现在左右护法各自为营,一边人想着谋朝篡位。另一边人拼死反抗,那部门人似乎是总舵主的人。”
她叹了口气:“我也不是很清楚踏草青鱼儿是在哪个阵营里面,以及……现在白家老叔在哪个阵营里面。”
“有两派人?”卫子姝皱眉,想到了要害的地方:“他们为什么要抓走白家老叔?为了重剑?”
老鸨颔首,一副你居然这都不知道的心情,看着卫子姝。
卫子姝郁闷极了:“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各人都争着抢着要那把重剑?是什么绝世宝物吗?”
老鸨不大相信卫子姝什么都不清楚:“那你在这是为了什么?”
“重剑啊。”
“那你什么都不清楚?”
“我奉师命来的。”
老鸨突然觉得卫子姝有一点可悲:“你们这些当徒弟的真是任人摆布啊。”
卫子姝瞪了她一眼,戳了身后的杨笑一肘子,杨笑心领神会,刀刃出鞘。老鸨识趣地闭嘴了。
卫子姝又瞪她:“闭嘴做什么,问题你还没回覆呢。”
老鸨无奈的眼神中幽深又苦涩:“重剑是开启英雄阁大门的钥匙。”
话一说完,两方都有些缄默沉静。
老鸨继续道:“这句话你们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英雄阁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清楚吧。”
卫子姝不明白:“英雄阁只是一个邪教而已!”
“一个势力和财富深不行测的邪教。”老鸨增补道。
英雄阁上次泛起照旧在前朝,二十多年了,居然又泛起在江湖上,照旧以这样的方式。卫子姝照旧不太相信。
老鸨:“你在江湖上混应该比我清楚,这世上只有绝对的利益,没有完全的正邪之分。英雄阁究竟是不是邪教,谁都评判不了。邪教不外是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给他冠加上去的,因为什么?还不是觊觎它们的财富和势力?”
“他都已经消失二十年了不是吗?”卫子姝皱眉,她觉得自己有些傻,“所有人都知道这个?”
就她不知道吗?
老鸨想了想,不太确定:“不是全部……有点手段的人或许都清楚了,不清楚的人只是凑热闹而已。”
卫子姝一直奇怪自己的师父为什么对一柄破剑感兴趣,现在知道了,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受。她觉得兴许自己也能觊觎一下英雄阁的财富与势力。
这就像是一扇大门,在合适的时间为她打开了,门里面有着可以诱惑她做任何事情的财富。
她一直困惑于灭门之仇,不知如何以一己之力,告慰卫家一百零八口在天之灵。现在她有了点眉目——若是她有这些财富与势力呢?
她心里在六年前就有一个账本,账本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她所有的对头。
高如当今圣上,卑微到行刑刽子手,每小我私家所担罪孽如何都一清二楚。
若是她有这些财富与势力,这一切似乎并不是那么的遥不行及。或许在她死前,能给卫家带来一些微不足道的死后哀荣呢。
这一切,像是门缝一样,打开的越大,欲望就越强烈。无数的可能在向她招手,像是不着寸缕的小师父一样充满着诱惑。
这种诱惑吸引着卫子姝,她有些心情澎湃,但又不敢表达。她陷入了自我的憧憬中,就连杨笑叫了她好几遍她都没有反映……
反映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杨笑的怀里了。
卫子姝心想,这种意外没事可以多来频频。
“我……”卫子姝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适才太专注了,现在照旧回不了神。
不外,小师父的胸膛照旧能让她感受到一点真实的。
杨笑无奈:“你想什么这么入迷呢?”
卫子姝脱口而出:“你的肉体……”
直白而又野蛮的表达,杨笑被调戏得猝不及防。他张了张嘴,那一句“承蒙谬爱”实在是说不出口。
卫子姝从他怀里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身材不错。”
杨笑过了许久才憋出一句:“过奖……”
两人一路无话,倒了客栈门口,杨笑没忍住问了一句:“你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卫子姝也很困惑,她似乎知道了许多,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就好比,她知道了重剑的秘密,虽然算不得秘密。但是她依旧不知道怎么才气找到白家老叔。
她又想到了周若,她有些不宁愿宁可:“你真的对周若一点也不了解?”
老鸨也不知道有这一号人。
杨笑实在是不清楚,卫子姝为什么喜欢揪着这个女人不放?他摇头:“我就和他见过两面,第一次是救她的时候,再就是白家门口那一次。其他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这种急于辩解的模样让卫子姝莫名地感应愉快。
小师父啊,卫子姝心中暗叹:你要是我的小相公多好,我要是不是卫家的孩子该有多好。咱们结婚之后浪迹天涯,或许带个孩子,或许两人相伴到老,一切都是美好的模样。做一对……神仙眷侣。
所以说……
卫子姝的思维方式真的很天马行空,她兴许已经想好了自己的孩子该叫什么名字。
前提是……那个孩子是小师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