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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我旧时裳

第五颗石子 暗流涌动 下

著我旧时裳 胤小凡 2327 2019-06-27 10:02:03

  “最近蓝家三令郎东奔西跑忙得很呐,哪都有他的影子。”

  “你难道不清楚吗?人家现在是皇上跟前儿的大红人。为皇上鞍前马后的,能不忙嘛!”

  “蓝家二令郎不是太子的人吗?”

  “蓝相爷还自诩为大周的第一忠臣呢,立誓绝不站队,结果呢?蓝家的事情你还不清楚?乱!”

  “执乂司里面可都是天子的忠犬,今天来的人也不少。惹不得,也惹不起,可不要在这里给人抓了把柄去!”

  几个碎嘴的家伙交流了一下眼神,纷纷噤声不言,但是各自心里还打着什么算盘,谁也不知道。

  杨笑若有所思的往蓝三令郎那看了已往,那人优哉游哉的晃着扇子,官家子弟纨绔的气势被他体现得淋漓尽致。

  反观三皇子和太子两人,却是一脸如临大敌,四皇子南王太极打得有些吃力。他谁都不想冒犯,但谁都不是善茬,欠好搪塞。

  朝廷,真是一个是非之地,杨笑想。

  “蓝三省,我四弟算待你蓝家也不薄。你这算什么意思?”三皇子冷笑着突然举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蓝三省斗大的字不识几个,鸡爪似的笔画还敢拿出来丢人?你是对自己太有自信了,照旧认真看不起我四弟?”

  蓝三令郎一来就被扣了一顶大帽子,火药味十足。

  原本闹哄哄的喧嚣骤然停下,众人眼神交替,都不约而同的聚焦闹事中心,生怕错过了什么。

  杨笑对这一幕十分的熟悉,在云深竹溪隔邻的大村里面,因为你家长来我家短的事情打骂,围观的村民们就是这个心情。

  蓝三令郎温润一笑,不慌不忙的接招道:“就算是鸡爪写的,那也是本令郎自己的鸡爪。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礼轻情意重!我呀,可不像三皇子这样财大气粗,什么都想压过太子殿下一头。我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胆子……”

  “另外……”他收起折扇,笑嘻嘻道:“都说了不要叫我蓝三省,我早些年就更名叫蓝思远了,下次可别叫错了。”

  杨笑一口酒给喷了出来,险些被呛着。这位蓝三令郎,真是让人有点……意想不到啊。

  三皇子面色不善地瞪了蓝三省一眼:“你什么意思?我可没这个意思,你别血口喷人!”

  “没这个意思?”蓝三省哈哈大笑道:“那你说,你送这南海珊瑚树是什么意思?太子殿下送的南海珊瑚珠本已经是稀罕之物,你却偏偏又送了十棵珊瑚树?这会不会太巧了点?我可真是好奇,三皇子殿下是不是早就探询好太子殿下送的贺礼是什么,所以提前做了计划?”

  “你……”

  “我?我如何?”蓝三省继续道:“太子殿下送的黄金百两足够让人咂舌,那三皇子送的这黄金千两,又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喜欢出太子的风头,又是什么?难道是别有居心?嗯?”

  三皇子拂衣冷哼一声:“你这是小题大做,皇兄哪会在乎这点小事。”

  太子满脸横肉的心情说不上优劣,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朝中早有传言,太子资质平庸,三皇子自二皇子落马后便开始摩拳擦掌,小行动也做的不少。所以,他们关系欠好,各人都心知肚明。只是从没有被这么摆在台面上说过。

  南王被夹在中间,十分难做。

  太子和他的三皇兄都不是吃素的,如今又加上了蓝三省这个搅屎棍,那真的是不弄个天翻地覆是不会罢休的了。

  桌子底下的卫子高哼哼了两声,引起杨笑注意后才慢慢地评论道:“三皇子啊,离了他那个足智多谋的黄先生,就什么都不是了。以前另有卫家,现在呢,唉……连小小一个蓝三省都斗不外啊。”

  杨笑不置可否的笑道:“那你呢?你以前是卫家的少爷不是吗?现在不是连头都不敢露吗?”

  “你……”卫子卓识说不外,立马凶相毕露,杨笑警告着压了压自己的刀,那凶相就立马缩了回去。

  他低头不宁愿宁可地碎碎念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保家卫国,你竟然威胁手无寸铁的孩子,可真威风。”

  杨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是却深刻领悟了一句话的精髓:世上唯女子与卫子高难养也……

  这么点功夫,那边的好戏也已经谢幕了,究竟谁都不敢真正撕破脸皮,面上功夫照旧要做好的,否则传到皇上耳朵里谁都欠好过。

  好歹也是在南王的土地上面,被南王稍稍做做样子的劝解后,三人面和心反面地落座了。随着这场闹剧的结束,宴会才真正开始。

  南王的小世子自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倒是最后入场的三人吸引了大多数来宾的注意。

  杨笑晃动着已经空了的酒壶,兴致缺缺的叹了口气。

  张君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泛起在了不远处,杨笑一愣,低头看去的时候,蹲在桌子下面的卫子高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掏出袖子里藏着的石子儿,莫名奇妙的笑了两声。

  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笑,只是觉得,卫子高这个家伙,虽然性格不算好,但着实有趣得很。

  横竖,他讨厌不起来……

  ····

  三七街还在,蟹黄包早年就不知了去向,原地只剩下了一家成衣铺和甑糕摊。

  方跖十分忧伤的叹了口气,心中不禁感伤物是人非,眼神沧桑。只是,这种情绪弥漫不外三刻,他的眼角就飘到林浩手上的冰糖葫芦上面了。

  林浩被方跖这种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心慌,舔一口冰糖葫芦似乎都是罪大恶极。

  他吹了吹冰糖葫芦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忍痛割爱道:“师父,你想吃我就给你咬一颗。只能一颗哦!”

  方跖正色道:“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林浩欲哭无泪:“你个死鬼,我是小孩子啊!”

  方跖险些吐出一口老血,瞪道:“你从哪学来的乱七八糟的工具?瞎叫什么?”

  林浩委屈巴巴:“李未亡人就是这么叫王大爷的……”

  方跖连忙捂住林浩的嘴巴,小心地看了一眼外面的车夫,小声的申饬林浩:“以后人家的大门要是没打开,就别学那些野孩子趴窗户,知道吗?”

  林浩莫名其妙,但迫于师父的淫威,照旧听话所在头,小手还掩护着那串糖葫芦。

  方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小孩子才吃的工具,我才不跟你抢。适才逗你玩呢。”

  林浩眼神狐疑,对死鬼师父的这句话一个字都不信。

  方跖对于小徒弟的藐视不屑一顾,翻了个白眼,转头自己继续伤秋悲春去了。

  车子碾到石头发抖了两下,路边胭脂摊的味道幽幽传来,掺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方跖的眼珠子转了转,勾唇扬声道:“老夏,咱们先不去客栈,你先往右拐。”

  那车夫笑了两声,打趣道:“那边可是烟花巷,你这个不正经的又想干嘛?”

  方跖幽幽道:“猫捉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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