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9999泰坦造物

　　‘说得好，真好。’兰洛斯恰是被迷惑，自顾自呢喃着，但脸上却是露出了怪异的笑容，似是赞同，却隐隐藏着讥笑，‘我甚至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因为我说的，正是你所追求的真理。’

　　兰洛斯似是没有听见，只是伸手，慢悠悠地抚摸着墓碑上的字迹，那几个险些用尽他力气的题字，宁死不屈。

　　‘可索雷斯给了我理由。’

　　‘软弱、逃避，永远无法解决问题。手段是种子，而目的是树，依靠恐惧和逃避，灾祸与扑灭，永远无法结出正义的果实。我亦如此，萨格拉斯又何尝不是呢？’

　　伟大的黑暗泰坦，萨格拉斯。据传他曾为万神殿为自己的同胞鞠躬尽瘁死尔后已，但在见证了虚空将自己甜睡的同胞不行逆转的腐蚀后，他走向了极端的扑灭主义。上一世的自己挣扎着想要反抗命运，最终败在了病魔的手中，而这一世降临破碎深渊，与恶魔结下孽缘，想着硬的不行来软的，却终究只不外是因为畏惧失败而选择了逃避。

　　模糊间，兰洛斯似乎感受到，自己正在跟那位无上至尊对视。没有传言中的恐怖与强大，没有压迫和卑微，恰恰相反，一股难以言明的既视感诱使着他向这黑暗虚空中永恒不灭的火焰屈膝膜拜。

　　但当他低头的瞬间，一抹鲜红，刺得他眼睛生疼。

　　宁死不屈，宁死不屈！

　　索雷斯的声音不停回响在耳边，恰如一记响亮的耳光，将他的自以为是的外衣撕碎，将他的懦弱、恐惧和逃避血淋淋的袒露在日光之下。

　　‘我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更别说命运这样艰涩无形的看法，我不懂，完全不懂。’兰洛斯紧紧抓着墓碑，相比他软弱的手指，那坚硬的触感似乎一座望不到头的大山，讥笑着他的渺小和卑微。

　　‘但，我并不觉得我的命运在你嘴里。’

　　那个声音的主人似乎有些意外，那只险些‘触碰’到兰洛斯的手，停在毫厘之距。

　　‘命运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的选择导致了差异的命运。虽然我不觉得我已经掌握了命运，但既然这个结果是我所不接受的，那么至少，我得做出不让我自己忏悔的选择。’

　　‘什么意思？’

　　‘哈哈。’兰洛斯笑了，笑得格外高声，甚至都影响到一动不动的身体，原本僵硬的面孔，挂起了一张桀骜张狂的笑脸，‘哪怕是死！我也会挣扎着爬到命运面前，竖起中指，吐上一口浓痰，然后大叫一声……’

　　兰洛斯猛地抬起头，那双湛蓝的眼眸遥望着从虚空中伸出的手掌，大笑着伸出中指。

　　‘去你ma的！’

　　咔嚓！

　　灵魂深处突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熊熊燃烧的绿色火焰在他的眼中突然升起，一股强横的力量如闪电般流过全身，纯净，而又辽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股力量的攻击，手中的墓碑，竟是因为他的抓握而裂开。但是兰洛斯这会儿并没有在意，他的注意力，已经被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另一个工具所吸引。

　　嗡……

　　生命体形态模式已完成辨识……

　　宁静协议已解除……

　　主控系统上线中……

　　错误，进程终止……

　　协助治理系统上线……

　　警告：检测到未辨识入侵，启动防御协议……

　　什么工具？

　　‘机体识别名，萨格里特钥石。你好，兰洛斯，是否需要检察机体使用协议？’

　　差异于刚刚那一连串类似运行反馈一样的信息塞入，这个合成机械式似的声音悠悠在脑子里响起，稍稍给了他缓冲的时间。要害是，在那个什么防御协议启动的瞬间，兰洛斯惊讶的发现，有一种像是脑门被冰敷的感受，随后那只在眼前扭来扭去的手掌就消失了，那个诡异魔性的声音也走的无影无踪。

　　‘是否需要检察机体使用协议？’

　　机体？使用协议？

　　经历了一小会儿的懵逼，兰洛斯总算是缓过神来，这才试探性的问道：‘检察？’

　　‘警告：数据库丢失，检索失败，进程终止……’

　　……

　　除了从脑子里作声这点令人惊骇以外，这些专业名词让兰洛斯情不自禁想到了上一世的法式啊电脑啊之类的的电子产物。没记错的话，艾泽拉斯作为泰坦实验室的其中之一，确实留有不少泰坦科技造物。

　　不外凭据适才的反馈来看，这似乎是个问题产物？

　　‘呃，那什么，萨格里特？’

　　嗡嗡……

　　钥石闪着微光，发出微弱的共识声在脑海中回响着，宣示着那奇特而又不行忽视的存在。

　　‘你到底是个什么工具？’

　　‘钥石，时空跳跃的主控插件，功效界说：传送、群体传送、生命体辨识、星图数据管控……’没有停马上间，险些在兰洛斯话音刚落，钥石的声音就从灵魂深处传了出来。

　　‘等等，太多了，等会儿再细说。’见这玩意没有停下的趋势，兰洛斯连忙打断它没有情感的自我介绍，‘你先给我把这一串信息重新到尾解释一下。’

　　随着他意识集中，那一串反馈纪录就像弹窗一样泛起在脑子里，兰洛斯正要挨个念出来，但钥石似乎比他想的要智能许多，直接先一步就给出了答案。

　　‘钥石原本是马顿的协助治理系统，在泰坦与各地域守护者激活道标后，通过开启空间迁跃接纳并关押道标规模内的恶魔。马顿被毁，为了防止萨格拉斯和燃烧军团利用我的星图检索数据库，主控系统解除了我的权限，并以所有能源为价钱将我弹出。’

　　‘但是萨格拉斯发现了钥石的脱离，在钥石开启空间迁跃时击碎了我的机体，导致协管系统无法正常运行。其中一块碎片似乎将你的意识体看成了载体，并最终将你带到破碎深渊。虽然在修复后钥石就恢复了正常运行的功效，但因为无法辨识你的生命体形态模式而不能违背宁静协议与你建设连接。’

　　对方将强行把自己拐到马顿的行为一笔带过，让兰洛斯心里很不是滋味。不外转念一想，也是这玩意儿在机缘巧合下给了自己再活一次的时机，似乎照旧他占了自制？

　　懒得去想那么多对错的问题，他摇了摇头，将精力放在更重要的点上：‘适才就是与我连接了吧？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这样做呢？’

　　‘钥石时刻在检查主体的状态，这是在确认主体各项指标到达要求后给出的运算结果。’

　　‘咳，主体就是说我吧？’兰洛斯挤了挤眉头，强迫自己不去在意这个怪异的称谓，‘你说你时刻在检查我的身体状态，可适才的我，应该只有精神状态有变化吧？怎么做到的？我怎么一点儿都感受不到？’

　　这倒不是兰洛斯自以为是，因为依靠灵魂在马顿折腾了那么一番，他精神力的韧性、强度和敏感性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通过维哈娜留下的对灵魂和精神的研究与经验对照，正常情况下，就算比不外维哈娜之流，但这种将全身上下都仔细视察的窥探，他绝对不行能忽略。

　　被这样一个以打开传送通道为本职的插件时刻监视还没有反映？显然是没原理的。虽然一个智能法式不至于撒谎，但这种严重攻击自己自信心的事情，兰洛斯本能的打从心底拒绝相信。

　　‘考虑到接纳道标时的风险，在开启空间迁跃前，必须快捷获取目标点各项数据，钥石在主控系统运算能力资助下，最高纪录为4.14秒获取到该星球1093522种动植物样本数据。’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兰洛斯总感受对方说这些的时候，隐隐有一双充满轻蔑的眼睛在不知道多远的高空上俯视着自己。

　　笑话，作为人怎么能被一个法式讥笑？

　　‘你的数据库不是坏了吗？怎么还记得这些事情？’

　　‘钥石的缓存空间会纪录须要的事情数据。’

　　缓存？越来越像一台电脑了。不，这种耸人听闻的事情，基础不是用兰洛斯前世的科学看法能够解释的。隔着无数光年的距离，4秒的时间给一个星球的所有生物做抽样检查，这是自翊现代人的兰洛斯，做梦都梦不到的事情。

　　不敢相信，难以理解，太扯了！

　　正当兰洛斯因为泰坦科技不讲原理的功效和逻辑抠破头皮的时候，钥石那微弱的嗡鸣稍稍放大了些许，正如它所言，它时刻在检查他的状态，哪怕是精神。

　　‘如果主体需要全面了解钥石功效，建议以主体意识形态为基础，新建一份数据库进行归纳。’

　　‘好啊，那就试试啊。’虽然只听了个一知半解，但听到能全面了解泰坦造物的能力，对这种神秘学知识极端憧憬，外加犯倔的心态，兰洛斯险些没做考虑就直接允许了下来。可下一秒，他直接破口痛骂。

　　主体权限开放，正在上传驱动法式……

　　就在这条反馈信息泛起在脑子里的瞬间，兰洛斯只感受自己体内的血流恰似突然消失一泰半，整小我私家差点直接瘫软在地，大脑更是昏昏沉沉难以自控。

　　驱动法式上传完成……

　　‘卧槽！你TM对我做了什么……’

　　突兀的虚弱感恰似连续熬夜事情整整一个月，兰洛斯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就直接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了。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绝不客气地质问这个藏在自己灵魂角落的始作俑者。然而对方并没有给出解释，反倒是在他将注意力集中到钥石身上的时候，一股难以言明的奇异感受因此浮现在脑海中。

　　兰洛斯

　　种族：高等精灵

　　语言：萨拉斯语，通用语，恶魔语

　　生命：100%

　　法力：9%

　　精神：61%

　　力量：12

　　敏捷：13

　　智力：16

　　体质：10

　　感知：15

　　魅力：8

　　这是什么工具？

　　兰洛斯‘看’着浮现在眼前的一列数据，一脸茫然。

　　‘通过上传意识形态同化法式，能够使主体以自身精神意识理解钥石功效，且数据库存档位于主体的影象分区，随时可以新增或是删改。’

　　兰洛斯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理解对方的话了，他的心思，已经被适才那股突然冒出来的奇异感受所吸引。就像是高度近视生活几十年的人，突然带上了眼镜。虽然感知没有变化，但脑海里泛起的感受，却让他恰似在这一刻对世间万物都有了清晰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理解和认识。

　　是的，理解，他一下子就理解了萨格里特钥石看待生命体的方式，这其中，也包罗他自己。

　　“兰洛斯，你没事吧？”

　　声音，从听觉上传来的声音，原本对凡人来说再正常不外的事情，对现在的兰洛斯来说，却有着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睁开适才因不适而闭上的双眼，兰洛斯茫然的看向了声音的主人。

　　身旁，奥蕾莉亚正一脸担忧的注视着他。

　　“我没……呃……”精灵摇了摇头正要起身，一股无法阻挡的虚脱感乘隙而入，让他整个失去平衡，软的像是个布娃娃似的向地面瘫倒。

　　幸好奥蕾莉亚手疾眼快扶住了他：“你这样子可说不上没事。”

　　倒在游侠怀里，兰洛斯这会儿一点儿旖旎的心思都没有，他眼冒金心，冷汗不止，手脚险些失去知觉，连呼吸都变得异常极重。肺部像是灌满了铅，每一次吸气，都要他用尽力量，还歪心思？只感受自己整小我私家都快灵魂出窍了。

　　也难怪，他忽略了钥石只是个插件的本质，为了所谓的上传，钥石在给他留一条命的前提下，直接抽干了他的法力值。

　　这个多元宇宙的大部门生命体都是由泰坦缔造的，在这个世界，法力并不只是用来施放魔法的能量，它存在于每个生命体的血肉与灵魂之中。也正是因为这种神奇能量的存在，这个位面的生命体，不只是有碳基生命，元素、恶魔、虚灵、灵魂等等。魔力可以理解为另一种形式上的血氧，它缔造生命体，强化生命体，使生命体纵然脱离氧气也能存活，以至于生命体若是完全离开它，基础无法只依靠氧气血细胞这种生物上的补给支撑性命。

　　魔力是这个世界的基石，也是这个位面生命体的基本供养。

　　萨格里特这混球，二话不说给他把命都差点吸没了。

　　虽然心里懊恼不已，但兰洛斯这会儿连抬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了：“歉仄，应该，是低血糖犯了，徐徐就好了，能麻烦给我点吃的吗？”

　　虽然不太理解‘低血糖犯了’这串词的具体意思，不外奥蕾莉亚也没在意，纯当他说胡话。但想到他昏厥这么长时间，又为了安葬忙前忙后，连忙部署人给他喂了一些食物和水。

　　“以你现在的状态，一小我私家恐怕是没措施遇上船次。”等到对方吃喝完毕，苍白的面孔稍稍有些血色后，游侠这才继续说道，“这样吧，我部署一小我私家护送你上船，以防万一。”

　　“歉仄，给你们添麻烦了。”颤颤巍巍行礼致歉，兰洛斯也没有硬撑，正所谓久病成良医，他很清楚，身体虚成这样还硬撑的话，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外有件事他确实不知道。

　　等到精灵在远行者的搀扶中下去休息后，奥蕾莉亚收回视线，蓝宝石般晶莹剔透的明亮眼眸轻轻落在精灵适才膜拜的墓碑上。原本手扶的一角，印着一个不规则的手掌印子，无数细密的裂痕遍布其中，悄然控诉着这股力量的犷悍与强横。

　　那个家伙……

　　再次望向一步三颤的精灵，奥蕾莉亚默默朝紧跟他身侧的萨蕾尔投去了严肃的目光。后者会意，悄悄朝她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