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江又惊又疑，盯着画面看。
画面中一个女员工跑了出去，也就二十几秒吧，她拉着一个领班冲回来了。
“喂，老王！你的手下人打起来了！在堆栈！快来！”领班一看打架的是甲乙，并没有上去拉架，只是嘴上说两句“别打了”，然后打电话给老王。
女员工问领班：“他们不是你的手下吗？”
领班：“他们是我这个月从老王那里借来干活的，你不知道产线工人是可以借来借去的？哦，对，你刚来。产线工人啊，不能闲着。厂里的产线总有忙和不忙的，而且也不是一直忙或者一直不忙，哪里突然订单多了或者要返工了，忙了，需要增员了，就借人去哪里。但不管怎么说，领导是不会变的。”
这个领班正等着看老王来拉架的好戏呢，甲乙先停止了打架——甲累了。
甲的身材很普通，并不瘦弱也不魁梧，乙就差异了，乙就是1.5倍的甲，比甲高，比甲壮，比甲狠。
画面以老王到来押走甲乙二人离开而终。
“你看看，这帮人是不是很有意思，很可笑吧。”徐帅又问益江。
益江脑子里照旧清洁阿姨的身影：“你是不是平时对清洁工太苛刻了，要求任何时刻任何场所都不能有脏污，把清洁工逼成这样了。”
“那是总务部逼的。”徐帅才不背这锅。
“总务部也要做业绩啊！源头都是因为你。”
“行行行，都是我逼的。”徐帅不想反驳了，横竖和益江的经营理念一向差异，不差这一点。
“厥后你们怎么处分这俩人的？”
“都开除了。那个瘦的原来是小脸蛋，结果被揍得脸都肿了，肿得和对方那个大块头的脸一样大了。你说他们是不是脑子有病？就那点活，争论个什么轻不轻松？这下好了，人被揍了，事情也丢了。”
益江被徐帅的描述给逗乐了，他想象的画面就像卡通片一样，一个瘦小的纸片人“呼——”地胀大了。
把脑子里的卡通想象给撇开，益江正经地问徐帅：“你的工厂随处都设置了摄像头？办公室里装了没？”
“以前办公室没有装，现在统一安装了，市区的公司里也都装上了。”
“我就说嘛，你这么一个喜欢压榨员工的家伙，怎么可能不监控他们。”
“你别把我说得这么坏，我以前可没装，是我那厂子的厂长想出来的主意。”徐帅真诚地说道，“要说坏，照旧人类最坏。这厂长是小我私家类，你知道人类有个什么周扒皮半夜鸡叫的故事吧？他就是这样的人。”
“你举几个例子我听听。”益江眨巴着好奇的眼睛，像个爱听故事的小孩。
“好比他研究工厂的修建结构，把一些墙给砸了，装大玻璃，这样里面的人在做什么，外面看的清清楚楚。”
“好家伙，是像动物园吗？”
“差不多吧。”徐帅点颔首，“另有好比他半夜不睡觉，骑着自行车到厂外面，翻墙进去，偷偷摸摸到保安室一看，保何在睡觉，他就冲进去把保安训斥一顿，还要下处分。”
“他怎么没被墙上的电线给电死？可见身手敏捷啊！”益江哈哈大笑。
徐帅原来没有乐，一看益江乐了，自己也随着笑了：“横竖他监控的主意多着呢。”
“你用人的眼光也挺毒啊，找了这么个厂长。”
徐帅也不管益江的话是褒是贬：“横竖能给我把员工管牢了，不让员工白拿人为，不浪费我的每一分钱，那就是好厂长。”
“行吧。”
“你呢？你那些公司厂子什么的，有什么可笑的事吗？说来听听啊，别惠顾着乐啊。”
益江想了想，说道：“要说这堆栈啊，我想起来之前我的厂子里的一件事。那厂子的销售部的孙经理，他亲戚有点小钱，把儿子娇惯得三十岁了还没事情过，就叫做小博吧，这个小博也去外国留学了，喝点洋墨水。他就是混混日子，几年了连外国话都说不流利，混了个野鸡文凭回来。厥后想体验生活了，家里人托孙经理照顾他去销售部混着。这小子天天开着豪华跑车上下班，把厂里的人都嫉妒得不行。我预计就是堆栈的人看他不爽，刁难他，编了一堆理由不给他定时装货送货，害得他被客户骂，他倒也不去打骂打架，学着斯文的样子，只是发邮件指责堆栈的人。厥后孙经理觉得他窝囊，叫他劈面去找堆栈的人讲理，呵，堆栈的人才反面他讲理，他没吵得过，只好骂了句脏话要走，结果一转身，后脑勺就被人砸了，他立即就转身给身后的人来了一下——你猜猜来了一下什么？”
“打了个耳光？”
“不是，是喷了辣椒水！他从口袋里掏出了辣椒水！”
“嚯！我还没见过男人随身携带辣椒水的。”
“他身后的员工立马就倒地了，在哪里打滚哀嚎。”
“自作自受啊，谁叫他先动手打人的。”
“事情就妙在这里——动的手可不是他啊！是他旁边的人摘了头上的宁静帽去砸小博的。那小我私家看到他被喷了辣椒水，重生气了，就又拿宁静帽揍小博，一个女员工还挺热心，去拉架，结果被误伤了，也是可怜的。小博不是能打架的，打了几下就叫停，要通知领导，厥后孙经理带着销售部的人一起去堆栈平事，堆栈还不依不饶的，那其中招的原来眼睛都不怎么痛了，看到销售部来人了，又继续在地上打滚，干嚎，听说那个样子一看就是假的，哈哈，但是不装装样子怎么显得自己可怜呢。”
“这小博是故意带着辣椒水来抨击堆栈的吧？就等着堆栈先动手呢。他身后那小我私家就是躺枪了。”徐帅一副阴谋论的调子。
“他倒是狡辩说在外国的时候，外国治安差，必须随身携带辣椒水防身，已经习惯了，回国后也继续。”
“堆栈的人能信？”
“虽然不信，最后赔钱了事。”
“开除了没？”
“虽然了，只要打架，岂论对错，一律开除。”
“这会儿你倒是不宽容了。”
“打架是不能纵容的。”
“我有点好奇，你活到现在打过架吗？”徐帅打趣道。
“小时候虽然打过的。”益江回覆道。
“意思是厥后没有了？真是没有血性，你照旧个男的么。”
益江并不在意徐帅的玩笑，就算徐帅真是这么认定的又如何呢？每小我私家的性格都是纷歧样的，再说了，为什么要用打架来体现有血性呢？为什么男的就必须有血性呢？为什么自己是男的呢？哦，不，是自己的躯壳是男性而已，躯壳和精神是两回事。躯壳可以有男性女性之分，也可以无性，还可以多性，先天的时候是什么性别都无所谓，后天不满意了还能改去。精神更是从来就不应该区分什么男女，什么性别，精神就是精神，是很纯粹的。
益江想到了大利这个在精神科方面稍有研究的家伙。
“老徐，你说大利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男扮女装来蛊惑你。”益江真觉得大利是个不行思议的家伙。
“他就是脑子有病！”徐帅想想就来气。
“我也是没想到，赵娇会联合他们一起抨击你。”益江叹息事情的谬妄，又悄悄发笑，外貌上却还要说好听的话给徐帅降降火气，“她就是因爱生恨才做这荒唐事的，说明还爱你呢！你真是很有女人缘哪！”
“我才不稀罕她爱不爱的！”徐帅嘴上虽然要否认的，但心里有些自得和期望。
益江就知道徐帅明里暗里都喜欢听到夸奖，喜欢感受别人的爱，所以又说了几句暧昧的话，把徐帅的炸毛都捋顺了，接着又说回大利：“你知道他最近在研究什么课题吗？”
“我哪知道。”
“他和一些专家在研究怎么使得全人类的审美革新。”
“什么意思？”
“打个比方，咱们现在不管什么年纪，不管是少年照旧老年，都喜欢二十岁左右的人类相貌吧？青春活力的，美丽又年轻的。”
“嗯。”
“这就导致中老年人，特别是中老年女性，无人问津啊！”
“嗯。”
“那即是是活得越久越得不到喜欢啊！”益江夸张地下结论。
徐帅想说只要有钱，不管什么年纪，什么得不到？喜欢也可以用钱买！但一想到用钱买的不是真心的喜欢，就把这些话咽了下去，稍稍体现同意：“虽然不能像你这么简朴粗暴地归纳综合吧，但是也有点原理。”
益江继续说：“虽然说性格好，也会有人喜欢，但是人也纷歧定会因为年纪大了就变得性格好。”
“那他们就是研究怎么喜欢老年人？”徐帅问道。
“对。”
“特别强调是兽性的那种喜欢是吧？”徐帅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
“对。”益江一眼就看穿了徐帅的心思，“你别以为用词文明就能掩盖你的猥琐，你心里用的什么词……我晓得的。”
“那你说说我想的是什么词。”
“我不说，我也是文明人。”益江把头一扭。
徐帅被益江傲娇的样子逗乐了，但也没有继续挑逗他。
益江继续说：“别说人类了，就连精灵都有老化的宿命，所以我支持他的研究。”
“你拿钱出来支持了吧？”
“对啊，这投资才是真的有益身心的投资啊！”
“这项目靠谱吗？到底是怎么喜欢老年人呢？喜欢老年人的皱纹、气味？那得把神经庞杂了吧？能行吗？”
“拭目以待吧！我看好他！”益江希望自己的钱别打了水漂。
徐帅开始好奇这项研究了：“为什么不研究怎么喜欢丑人呢？照旧也在研究？”
“这我不清楚……我横竖觉得老化是最可怕的。”
“你说为什么我们会分辨美丑呢，还对美丑有差异的情感。”徐帅也觉得这项目有意思了，“如果分辨不出美丑会不会就没有情感了？”
“你想要试试不分美丑吗？”
“虽然不试。我有能力享受美的工具，干嘛要失去这个能力？”
“我倒想试试是什么感受。”
“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干。还什么感受，就是麻木无情的感受呗。”
“哦……就是无感啊……”益江似乎已经体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