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简朴。”
偷窥者脑子里面还追念着不久前摄政王爷的话，可是此时他看着唐松云在棍棒之下哀嚎，唐家主使气离开，二姨太自得地冷笑。
他第一次质疑起自家王爷的判断。
无论他质疑或信任，一张神秘的纸条已经通过了种种人的手，最终递交到了楚彦的手上。
在唐松云趴着床上转动不得养伤的时候，楚彦站在了乔府巨大的书库里面开始一本一本的查找。
她将书一本一本抽出来，然后又塞回去，手上沾满了灰尘。
“这里的大部门书都是爷爷当年从皇城带回来的，他老人家什么也没要，书却带了几马车。”乔宇明照例当着楚彦的小追随，只是这一次有了明确的目标，“你说说，你什么时候肯让初五教我武功？”
“没空，自己玩去。”楚彦习惯性地把他代入到了楚榆的角色里，手拍拍他的脑袋，一副哄小孩的语气。
被莫名其妙拍头的乔宇明赶忙退开一步：“我可比你大，你别哄我。”
楚彦一边拿着书，一边上下审察了乔宇明，嫌弃之情抑制不住。
“我最近想要研读大宁史，你帮我多找找这方面的书，体现好了，我让初五教你基本刺杀术。”楚彦要去翻找其他的书架，大步跨过了乔宇明，头也不回地已往了。
乔宇明似懂非懂地摸摸头，然后大叫一声：“林言！你手上都是灰还摸我头。”
楚彦撇过头不在意地笑笑：“挺悦目的。”
乔宇明憋屈地想揍人，但念在自己有求于楚彦，只好站起来帮他一本当地翻阅，口中还不停的嘟囔：“岐人都要打抵家门口了，居然另有心思学习历史……”
楚彦提醒道：“是女帝时期的历史，你可别弄错了。”
“是是是，知道了。”乔宇明不耐烦的叫道。
楚彦低头继续看着书。
女帝历13年，吾帝破东患，重整东部势力。
这是楚霖初出征东部蛮族的时候，只是那个古老的民族已经被灭，不是她要找的线索。
女帝历20年，封男后。
这……论女帝楚霖初当年不得不说的风骚史。
女帝历21年，造天擎，可毁八荒。
天擎……
楚彦继续往后翻，但是也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女帝殿下埋藏着的，不会就是这个可毁八荒的天擎吧。
楚彦将书塞回去，乔宇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林言，快过来看看，有些字我看不懂。”
乔宇明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抽出来一个破旧的羊皮卷宗，楚彦走已往接得手中，还能感受到其中古老的质感。
“许多几何字我能看得懂，但是有些要害的字，我从来也没见过。”乔宇明欠美意思道，他不爱学习，还以为是自己太过愚笨导致识字不多。
楚彦知道，这是古宁语。
古宁语虽然与现在字差异不大，但是与现在相比，生僻了许多。幸亏皇族的第一课，都是要认识古宁语的。
楚氏第一代。
有一女子出，一统大宁，兴盛百年不败。
楚彦避开这些毫无意义的文字，直接搜索着要害的信息。
天擎使生灵涂炭，女帝将其震于地底，将永远不见天日。
另有……
男后一族，慕氏，奉女帝之令，在天擎入土之夜离京。
楚彦的睫毛颤了颤，然后抬头睁开眼睛，眼底是一丝惆怅和了然。
羊皮卷的最后面一页清楚写着，此为摹本。
也就是说，至少另有一本在皇城的藏书阁里。而卢元笙很有可能，已经找到了这一条线索。
那个不知道有没有灭亡的慕氏，正在被卢元笙疯狂地寻找着。
“我还找到一些。”乔宇明又抱出来一叠厚厚的书，你要读历史是吧，好，小爷读死你。
楚彦这次却疾步如风，瞬间不见了人影：“不用了，你放回去吧。”
乔宇明马上傻在原地，双手还捧着一大摞书籍。
良久，幽怨地哀嚎声突破云霄：“林言——你又耍我！”
楚榆牵着乔老爷的手，小短腿迈着挺有劲，突然看见楚彦从面前一闪而过，刚要兴奋的叫一声，又很快的错过了。
乔老爷慰藉地握着她的小手：“你哥哥很忙，以后会陪你玩的。”
楚榆突然红了眼眶，抱着乔老爷的大腿一噎一噎地哭泣：“可是，可是都是因为我，哥哥才会这么辛苦的。”
乔老爷愣了一下，然后眼神扫过一旁的仆人侍女，他们识趣地行礼走了下去，乔老爷才带着她坐在了一旁的石椅子上。
“无论六公主做什么，五殿下都是不会怪您的。”
楚榆的眼泪都蹭在了乔老爷的衣服上，从来没有和人发泄过，导致她现在收也收不住：“不是的，那天、那天卢元笙要造反，五皇姐和太子哥哥都知道。”
乔老爷知道事情的结局，却不知道事情的历程，听说另有这些事情，确实吃了一惊。
五殿下和太子殿下可都不是省油的灯，既然知道卢元笙要造反，怎么可能还会没有准备。
“原本卢元笙的造反就跟笑话一样，基础不行能乐成。可是我……我以为他们那天不让我出去，是不喜欢我了，我就偷偷出来找他们。”楚榆越说越委屈，哭的嗓子都哑了。
乔老爷叹了口气：“然后卢元笙孤注一掷挟持了你，太子殿下和五殿下坚决放弃了大好战局，和卢元笙交流了条件？”
楚榆吸吸鼻子：“乔爷爷怎么知道？”
乔老爷失笑一声：“我带出来的两个孩子，我还能不清楚吗？说智慧的时候，无人能及。愚笨的时候，也叫人目瞪口呆。”
尤其是五殿下，她能负尽天下，也要护太子和你一世周全，她才是最不适合称帝的那小我私家。
她心中，没有天下。
所以她选择为楚翛披荆斩棘，征战天下。
“我知道，许多几何人都怪我，都说，说我不应——”楚榆哽咽地上气不接下气，乔老爷赶忙在她背后拍了拍，顺顺气。
“六公主，你需要怕谁说呢。”乔老爷摇摇头，似乎能看到其时楚彦毅然决然放弃正法卢元笙的局面，“你今生得两人护你，你便谁的眼色都不用看。而这两人，到死都不会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