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志宣的呼吸都屏住了，头上的冷汗开始顺着额头流下来。
原来他最大的错误，不是小瞧一个山里的男孩，而是想不到在自己眼前的一直是一个女人。
可是从声音、行动、走姿无论如何也没有措施把林言和一个女孩联系在一起。
但如果林言真的是楚彦，那么他一直以来做的都像一个笑话一样。
“不行能……不行能……”孟志宣满身都在哆嗦，眼底都泛了红色，他虽然满脸的不行置信，却照旧没有敢高声说话。
楚彦的匕首依旧横在他的脖子处，眼底似乎是讥笑：“你不是已经相信了吗，否则你为什么不敢作声呢。”
因为在五殿下面前耍花样，一定会死的很惨。
“微臣……参见五殿下。”孟志宣咽咽口水，冷汗已经将胸前的一片给汗湿了，却僵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敢动。
“我可受不起你们卢党的大礼。”楚彦将匕首又往里面送了送，一道鲜血就已经顺着脖子流进了衣裳里面，“如今卢元笙是否已经知晓我在洛城。”
孟志宣看不到自己的伤口，只是感受到刺痛：“微臣，微臣实在不知。卢大人向来不轻信于人，况且微臣与卢大人相隔多地，又怎会见告与在下呢。”
“瞳孔紧缩，眼神飘忽，看来该让你看看你自己流下的血液。”楚彦又皱了皱眉头，像是很苦恼的样子，“可是你的伤口在脖子上，你又如何看得见，不如……我将你的头……”
“五殿下饶命！”孟志宣压低声音嘶吼道，却动也不敢动，“卢大……卢元笙那厮确实已经知晓，而且疑唐家有异，若是唐家真有殿下心腹，殿下还要早做计划为好。”
楚彦言笑晏晏，却叫人心寒的很。当初她血洗宫廷，似乎也是如此漫不经心，就尸横遍野。孟志宣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血流成河的画面在口口相传中令人胆怯。
楚彦继续道：“太子如今如何。”
“太子被卢元笙软禁在皇陵，只是有彦字军黑暗蛰伏，他也不敢对太子如何。”孟志宣哆嗦道。
“孟志宣是否有意搪塞姜孔。”
“不……未曾，姜大人明里有高全将军相护，黑暗所有倾向殿下的家族都在助其一臂之力。卢元笙外貌看似风物，实则步履维艰。洛城频频要兵要粮都只给粮食，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军力。”
虽然卢元笙现在基本不稳，但是不长眼的官员照旧有许多。除了绝对忠心于皇族的家族，其他势力怕是张望多于相助。
“很好。”
楚彦顿了顿，突然笑的邪肆：“你没有价值了。”
孟志宣心猛地一提，然后机敏地向后一仰。强大的求生欲让他用了平时没有的力气，椅子倒在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楚彦拉上蒙面布，手持匕首轻易地探身一抹，孟志宣的眼睛睁地很大，鼻中就只剩下了微弱的弥留气息。
咽喉已断，孟志宣必死无疑。
“大人！大人——”
亲卫们一听见声响就坚决地闯了进来，恰巧看见了自家大人被抹了脖子。
一个黑衣人站在城主大人的尸首前面，冷冷地把玩着匕首，还淡定从容地往门口看了一眼。
“孟杰不在这里。”她悠悠开口，“那我知道他在哪里了。”
亲卫们先是被这孟志宣已死的事情攻击了一下，反映过来便迅速杀了进来。
“贼子休走！还大人命来！”
倒不是说这群亲卫对孟志宣的情感有何等深厚，只是孟志宣一死，他们掩护不力，自然难逃责罚。此时若是将刺客捉住，还能将功折罪。
一群乌合之众而已，楚彦倒是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楚彦匕首翻飞之间，就悄无声息又带走几条人命。
缠斗无益，孟杰多数在地牢偏向围攻乔宇明几人，也不知道战况如何了。
在地牢偏向，乔宇明的状况实在算不得好。
他没有经历过什么正经的战斗，不成想自己的体力泯灭地如此之快。乔家剑法飘逸且杀伤力大，但论实用性，繁琐的出招让他的体力比所有人都下降的快。
其他几个黑衣人会在乔宇明体力不支的时候暂时替他挡在身前，待他体力稍稍恢复才放心暂离。
而且在拼杀中偶尔有冷箭快要伤及性命，连乔宇明自己都不明白如何莫名地躲了已往，就像是有人黑暗相助一般。
“给我一把剑。”程朝雨在昏厥之中醒了过来，看见眼前兵刃相见的杂乱场景，咬着牙扶墙站了起来。
百晓猴后仰避开一剑，然后腾空而起踢打在那侍卫的手腕上，右手的剑刃穿过了他的胸膛。那侍卫最后惨叫一声，鲜血涌流，剑脱手飞出，恰好丢在了程朝雨的面前。
“你和二令郎往北口杀，我们帮你们断后。”百晓猴头也不回，又在两人夹击之下将两人反杀。
“好。”程朝雨咬咬牙，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显得人格外楚楚可怜，她大步走出几小我私家的掩护圈，然后手持兵刃开始厮杀。
孟杰远远的看见娇小的身影走出来，立刻下了命令：“围攻那个女人，但是要留活口。”
“属下领命。”随着这个命令下达，局面又有些变化了。
程朝雨要退却的北口被越来越多的人盖住，而她原本就不多的体力则极速下降。
“活该的。”
她低咒一声，咬着牙将剑一举，架住了两把从上劈下的武器。还没有等她脱手，胸前又有一把刀直直地刺了过来。
不仅程朝雨本人瞪大了眼睛，就连远处的孟杰都揪紧了心脏。
“混账，不是说过要留活口吗！”
寒锋迫近，一把匕首从左边袭来撞开了那把刀。随后程朝雨感受到腰部一紧，有人将她揽住朝后面带去。
等她再看向敌人的时候，原本气势汹汹的敌人已经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声息。
“准备往北口突袭。”楚彦嘱咐一句，又杀入了战场。
她招式凌厉，坚决狠绝，一加入便飞快地收割着人命。人挡杀人，神挡弑神，叫一旁的乔宇明眼珠子都快瞪了下来。
“你是……”程朝雨没来得及叫住她，只是在心里将楚彦的身影和上一次在城主府里黑衣人相重叠。
那样的万箭齐发，以身换取其他江湖人逃命的彦字军人，竟然没有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