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彦借着晨光把窗户打开，昨天晚上还留的一壶茶还放在外边的窗台上。楚彦的手拿住壶柄的时候，沾上了冰凉的晨露。她单手把壶中的茶倒在了窗外，然后将茶壶放在了原木桌子上，泡了一壶新茶。
楚榆抱着枕头赤着脚站在地上，头发乱糟糟的，一脸没有睡醒的样子：“皇姐……”
楚彦走已往把楚榆抱起来，放在一边的椅子上：“阿榆，清醒了再说话。”
楚榆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这间屋子里面另有其他人，马上吓得一身冷汗，只是睁着一双可怜兮兮的大眼睛看着楚彦：“对不起……”
楚彦揉了揉她的脑袋：“吓你的，人出去了。”
楚榆把头发抓了抓，站在椅子上，气鼓鼓的，恨不得扑上去挠两下。
等楚榆穿好了衣服，自己又竖起了头发，她才打开了门跑了出去。和昨天夜里户门紧闭的样子截然差异，如今的小街随处是穿着洁净的大宁人。
看来经过一夜的追逐赛，岐人已经基本上被收拾洁净了。楚榆刚刚出门就看见乔宇明从远处走过来，她两步走上去拦住他：“年老哥，你不是走了吗？”
乔宇明看了看小巧的女孩：“你是林言的妹妹？”
林言？皇姐又忽悠人了？楚榆点颔首，算是默认了，她拦住乔宇明照旧不让他走：“你还没有回覆我的问题。”
“他满身上下随处是伤，另有一处最严重的在手臂上，以这个状态，他走不回去。”楚彦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乔宇明向着楚榆的后面看已往。
今天的楚彦穿了一身玄色的衣服，头发高高束起，俊美的脸庞略显一些稚嫩，但是丝毫没有成为他的缺点，正彰显了少年的风范。
乔宇明绕过了阻拦的楚榆：“待会儿我乔家的人会来接我，你和你妹妹一起去。随便找个差事就好了，要求不要太高，爷爷纷歧定会见你。”
楚彦看着小楚榆又溜到了她的身后，抓着她的衣角，微微一笑。她没有正面接下乔宇明的话，只是扬着下巴示意他去看满街的黎民：“你们乔家已经平定了城内。”
乔宇明有些自得：“像我之前说过的，天一亮，我乔家就会解决一切。”
楚彦将手搭在楚榆的肩膀上：“那城外呢。”
乔宇明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城外有些棘手，不外不需担忧，我们乔家不会让岐人攻进来。”
楚彦把头往外伸了伸：“接你的人来了。”
“这么快？”小楚榆从楚彦的身后出来。
两辆马车从街外面驶进来，驾车的那小我私家楚彦还见过，是那个曾经将刀架在楚彦脖子上的人。
几个家仆从后面急遽赶了上来，围着乔宇明上下审察了一番。另有的家仆从后面的马车连推带拉地拽出来一个背着药箱的老医生，乔宇明被围在中间看着楚彦看他的眼神，感受万分尴尬。
“好了好了，我没事。”
“我说了我没事，喂，你碰到我伤口了！”
又有一辆马车在后面停下，从车上跳下来一个蓝衣少年，从来不见张皇的乔宇东此时连下车都差点崴了脚，直到看见乔宇明好好得站在那里傻笑，才放下心来。
“这一次宇明多亏你援救。”乔宇东无视了弟弟，径直走向了楚彦。
楚彦摇了摇头：“我没做什么。”
乔宇明坐上了马车，看着对视的两人：“你们还不上来？”
是时候要去见见乔老爷了，楚彦牵着楚榆上了最后一辆马车。她们没有什么要收拾的，马车很快就向乔府的偏向驶去。
乔府有整个洛城最大的府邸，乔宇明从没有见过林言惊讶的样子，年纪比他还小，性格却比他年老乔宇东还要难搞。昨天得知林言和他妹妹是流浪到洛城的兄妹，想必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府邸，还不快受惊一下来满足他小小的虚荣心。可谁知林言这个家伙进入府邸的时候淡定的就似乎走进自己家一样，也太不给面子了。
不外乔府果真有些气派，光是门口那两只威武的石狮子就已经非同一般了。走进乔府，这里的丫鬟小厮都井井有条，而且看走姿，都是几多会些功夫的。
“这里面的院子就是爷爷的住所，有客人来找爷爷切磋棋艺的话，一般都是在这里等的。”乔宇东付托两个丫鬟端上了上好的热茶，甚至亲手给楚彦沏了一杯。
乔宇东沏茶很有考究，姿势都是正确的，而且有些熟练。论茶道，他或许是得了乔老爷的真传。
反看乔宇明，就没有那种沏茶的好性子了，他就是属于直接的牛饮。面对着乔宇东刚刚倒好的茶，他直接拿了一杯像喝酒一般一饮而尽，放下茶杯后还嚷嚷着分量太少了。
乔宇东一脸无奈地看着弟弟，伸手请楚彦品茶。
而楚彦的体现很平常，没有如乔宇明一般牛饮，也没有像乔宇东一样精通于茶道。
乔宇东等了一会儿，看见贴身的小厮从里边走了出来。
乔宇东把杯子放在了圆木桌上，看着小厮欲言又止的心情道：“是不是爷爷又打发人走了？”
小厮习以为常的把乔老爷的原话复述了一遍：“老爷说‘我老人家又不是专门给人下棋供人娱乐的，想下棋去棋社，天天有人慕名而来我还要不要用饭睡觉了？’”
听了小厮的复述，楚彦抿嘴一笑，他老人家照旧那个脾气，一点都没有变。
乔宇东正计划对着楚彦露出歉仄的笑容，楚彦就先一步老实的看着小厮：“在下实在是仰慕老先生已久，请这位小哥再帮我通传一下，说小子林言专程为了老先生与舍妹流浪至此。”说“林言”二字的时候，楚彦还加重了声音。
小厮摇摇头，真计划说这样也没有用，但是收到了大少爷的眼色，照旧没说什么，再去通传一遍。
乔宇东乔宇明两兄弟不外是见楚彦不死心，所以让她彻底绝了见乔老爷的心思。谁知没过一会儿，小厮就领着乔老爷来到了前厅。
乔老爷年纪很大了，究竟是曾经教导过先皇的老先生，头发胡子都白了。他虽年纪不小，但是精神矍铄，神采奕奕，身上穿着干洁净净的灰色长衫，走进来的时候脚下生风。
楚彦一眼就认出了老先生，原来想说的话突然也觉得不是很重要了，见乔老爷一进来什么也没有干，甚至没有入座，只是直直的看着她，便弯下身来鞠了一躬以示尊敬。
乔宇东看着回到他身边的小厮，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小厮摇摇头，在乔宇东后面小声回到：“大令郎，小人也不知道，只是原话转述之后，老爷就让小人把人带进去，小人还没有走两步，老爷又叫住了小人，说要自己过来了。”
乔宇东看着乔老爷，喃喃道：“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乔老爷想说些什么，又看了满屋子的众人一眼，挥了挥手：“宇东，你带人都下去，我要和这个爱棋的少年好好谈谈。”
乔宇东听了自己爷爷的话，不假思索的带着自己的人往外走。乔宇明还想留着这儿看一会，结果被哥哥一个劲的往外拉，满脸的不情愿。
一直在一旁玩假花的小楚榆虽然看见了很久没见的乔爷爷有些想念，但是她知道现在是皇姐和乔爷爷说事的时候了，所以灵巧的跟在了乔宇东的身后也出了门。
等前厅只有乔老爷和楚彦在的时候，两小我私家同时向前走了一步。
乔老爷语气激动的上前行礼：“五公主殿下……”
楚彦也在同一时间弯下了腰，语气中似有叹息：“老师……”
乔老爷作为先皇的老师，在宫中的职位非同一般，先皇还未过世的时候，太子和五公主殿下都是由乔老爷教导的。有先人以斗量文采，先皇曾经引据说过，论文，天下共若共十斗，乔展毅独占五斗。
经过乔老爷的教导，太子和五殿下从小便展现了特殊人的天赋，乔老爷更是从五殿下九岁时便叹过她有鬼才之赋。
先皇痛爱她，宫中无人不知，以天下文学巨匠教她文章，以天下文学泰斗教她功夫。
若是先皇一直在，恐怕五殿下也不会出宫了。
楚彦扶着乔老爷坐在椅子上：“老师还记得‘林言’一名。”
乔老爷坐上椅子，心中叹息：“殿下当年常用的名字，老臣不敢忘。”
此时再看见楚彦，乔老爷发现当年的小女人已经变得越发睿智。如果当年的她就想一柄出鞘的利刃，现在的她就是潜伏着的匕首，能无形之中化解危险。
楚彦看着乔老爷的样子，笑道：“学生还以为老师一定会提一提乔大人的劳绩。”
乔老爷收回了思绪，对着楚彦也笑了笑：“老臣再不计也是了解殿下的，那殿下想取我儿性命吗？”
楚彦道：“老师的儿子，学生是不敢动的。”
乔老爷被楚彦逗乐了：“也有殿下不敢动的人？”他又顿了顿:“我儿到底是冒犯了王法，谢殿下不杀之恩，待岐人之乱已往，我定让乔隽去皇城领罪，他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楚彦无奈笑道：“老师若是如现在板，那学生岂不是欠好资助乔大人一同违法了？”
乔老爷扶在椅子上的手顿了顿，声音有些哆嗦：“殿下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