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说的哪般傻话,又如何对不起朱家列祖列宗,不说那行业考核每年都有,考得头名也不算什么稀罕事情,屡见不鲜,我儿若是想考,今年才是头一回,只当是下场练手,大不了明年重新来过”朱老爷见眼前的宝物闺女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慰藉之语信手拈来,也并不去思考这话里的真实性,此时他只是希望被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闺女止住眼泪,停止伤心。
生得一颗玲珑心肠的朱明玉怎会不知朱老爷的话不行尽信,比起考核失利,她其实更担忧的是因为此事而影响她在族中的职位,不外看着此时朱老爷的反映,朱明玉才稍稍放下了心。
因为朱老爷的慰藉,朱明玉徐徐停止了哭泣,照旧紫黛小心的听着院子里的消息,适时进来点了灯,又端上来一些好克化的吃食给此时有朱老爷陪着,一日水米未进的朱明玉。
父女两人秉烛夜谈,话题倒是避过了让朱明玉伤心的行业考核,全都围绕在朱老爷这次出门的事情上。
烛光暖暖,暗影颠簸,父女情感相叙的画面颇为温馨,朱老爷在某一瞬间不由追念到几年前,自己卧病在床的那段时间,那时的朱明玉才只到他际那般高,人小小的一团儿,却十分贴心可爱,让他恨不得将这世界上所有好的工具都送到她的面前来。
只是时间飞快,一转眼原本娇滴滴的小女人也长大了,朱老爷突然有些感伤,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小女人,是他眼见着越来越出众,越来越夺人眼目的,能教导出这样的女儿朱老爷有点老怀慰藉,不外又想到之前这娇儿哭得那般惨烈,让他心疼之余,又突然有些迁怒上了那行业考核的头名。
等朱明玉泪水止住,又让朱老爷哄劝着用了半盏燕窝之后,父女相叙的画面才终于被不速之客打破了。
只见朱老爷的贴身小厮轻手轻脚的凑到他的跟前,小声报了一声:“老爷,孙姨娘过来了,可是让她进来?”
这会儿上来通禀倒不是小厮没有眼力见,也不是收了那孙姨娘的利益,实在是朱老爷自第三任夫人过世之后,坊间都传言他克妻克子,没过多久又有传言说,有羽士为他批命,说他注定数中无子。
朱家在凤阳当地经营多年,这样的言论刚刚兴起没多久就被族中人想措施压了下去。
只是蜚语这种工具用手段压迫是压不住的,反而会适得其反,手段越猛烈,反噬也会越大,只是朱家手段在前,也没人想冒犯这尊金钱巨鳄,明面上虽然无人敢再多嘴提及,可是背地里却暗潮涌动,蜚语翻飞,越传越夸张,难听。
直到族中想再为他相看的时候,看中的人家才只稍稍提了点意思,对方家庭只要是稍微心疼族中女儿一点的,便都纷纷找借口婉拒,而那些有心想榜上朱家这棵摇钱树,送女儿进来的,多数是些不入流的人家。
朱老爷因此一气之下,一口气纳了五六个偏房,他就不信他生不出儿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