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孤儿寡母
黎昊是个倒霉蛋,他自己都这样认为。
他是历史专业的大三学生,恰逢周六晚上,他开开心心地上完网,伸了个懒腰,倒在床上便不想起来了,甚至连衣服都没有脱。
咦!这是在哪里?
目之所及,一座挺拔的山峰直插云间,高山之巅上,有一俊美男子领导着身后众人祭拜天地。
接着画面一转,万里无云的天空中突然泛起了一个三足鼎,一条巨龙盘旋在其左右。只见那俊美男子大手一挥,巨龙便匍匐在男子脚下,待男子夸上龙背后,潇洒而去!
做了一个糊里糊涂的梦,一觉醒来,突然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穿越了!
“真是倒霉!”
黎昊拿着一根长树枝,一边敲打着花卉一边诉苦着:“哎,穿越就穿越好了,不求穿越到汉唐盛世,也不用穿越到原始社会吧?”
自作孽不行活!
黎昊认为这一系列的变故全都是因为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穿越前的那个梦,他敢断定,那男子定是黄帝无疑,正是黄帝在泰山之巅祭拜天地,又是他乘龙而去,最后在人间只留下了衣冠冢。
虽然,这些都属于上古传说,并一定是真的。尽管如此,黎昊依然对这些有着浓厚的兴趣,并乐此不彼。
专业课中,黎昊关注最多的即是中国古代史当中的原始社会,同时他还特别喜欢看志怪古籍《山海经》,甚至到了痴迷的田地。
那日晚上,黎昊在读完《史记》中关于黄帝的纪录后,紧接着在网上检察相关资料,这一查就到了深夜,然后……
难道是上天故意给了自己一个时机,让自己有幸来到上古时代,目睹华夏的起源?好嘛,如此说来,自己已经不是倒霉蛋了,算是个不折不扣的幸运儿了?
可是如果上天再次他一次时机的话,他照旧想当那个倒霉蛋,或许他的人生里就没有“幸运”两个字。
一阵微风袭来,黎昊马上觉得屁股凉飕飕的,现在他腰间拴着一张兽皮,光着一双小脚丫子,唯一感应庆幸的是,私密部位遮挡得还算严实,让他不至于那么尴尬。
其实他基础就不用担忧尴尬的问题,因为此时的他只有八岁,纵然全身赤裸,其他人也不会说闲话的,更为要害的是,这里基础就没有其他人。
如今他身处一片老树林当中,除了自己和母亲以外,就只剩下花卉树木和飞禽走兽了,典型的孤儿寡母。
现在,黎昊从背后抽出一根箭矢,搭在弓上,用尽全身力气拉满,然后眯着一只眼睛瞄准着不远处的野兔。
咻!
一击未中,他并不气馁,从背后又抽出一支箭,然后搭弓、拉满、瞄准和松手一气呵成,结果……
结果野兔压根就没挪过位置,不仅悠哉悠哉地吃着地上的青草,红色的眼睛还不时望向四周,看到黎昊时,愣了几秒钟,然后潇洒转身,只留下白白的屁股。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黎昊暗骂一声,吐了一口唾沫,坚决就要抽第三支箭,旋即又收了手,急遽把弓斜挎在身上后,跳过前面的深坑,弓着身子慢慢地往野兔身边靠。
“昊,用饭了!”
母亲的声音传了过来,黎昊不为之所动,眼看着野兔进入到自己的攻击规模之内,坚决扑了上去。
野兔没有扑着,只看到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竟然有一种飞翔的感受,接着便感应屁股上有一股火辣辣的疼痛。
“喊了你三遍,你都没有反映,非要娘亲自来找你,是不是又贪玩啦?”
黎昊生怕又挨一巴掌,急遽辩解:“娘,娘,我适才在抓野兔呢?”他自然不相信自己的亲娘会故意脱手这么重,但屁股真的很痛。
昊的母亲是一位颇为壮实的妇人,除了身穿兽皮外,差异于黎昊的披头散发,她的脑袋上系着一根干草,额头处还穿着一颗野兽的牙齿。
“你又说谎,野兔呢?”
黎昊道:“娘,我没说谎,野兔跑了。”
昊母道:“跑就跑了,你出来半天了,一定很饿了吧,跟娘回家用饭!”
“可是……可是我想吃肉。”
这是黎昊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穿越过来已经一个多月了,一点荤腥都还没尝过,这一次好说歹说,才说服母亲让他出去玩一会,但母亲严格地限制了运动规模,不能离开她的视线以外。
他可没有欣赏远古树林的闲情雅致,他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狩猎,好不容易碰到一只不知死活的野兔,自己却失了手。
人生为何如此艰难!
昊母怔了一瞬,最终照旧抱着黎昊回到了不远处的草房里,这儿就是他们母子俩的栖身之所。草房位于四棵大树之间,辅以几根长木头和干草,简朴搭建而成。
屋子的正中间位置摆着几块石头,上面搭着一只大大的陶罐,现在陶罐下的火正熊熊燃烧着,陶罐上方雾气缭绕,一股香气扑面而来。
昊母奔到陶罐四周,麻利地盛了一陶碗,递到黎昊手中:“昊先吃着,娘出去一下。”
黎昊的肚子早已叫了数回,接过碗后,只是点了颔首,也掉臂烫,连稠带稀地喝了起来。
以最快的速度喝完后,右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显然还没有吃饱,小手支撑着地面,艰难地从地上坐起来,爬着来到了火堆旁。
只见陶罐里的粥已经去了一泰半,而且稀得如清水一般。黎昊看了看手中的碗,又看了看陶罐,如此这般重复频频以后,终是抹了抹嘴,把碗放在一旁,在不远处的石桌上拿起一个饭团子吃了起来。
这里的饭团子可不是后世用糯米所做的饭团,而是由种种草叶、草根沾上水,重复捶打以后,再用大的树叶包裹起来,最后蒸煮而成。
黎昊只是咬了一口,差一点便吐了出来,但为了填饱肚子,照旧艰难地咽了下去。
扫了一眼屋子,用草袋子装起来的粮食聚集在墙角,虽然不能说聚集如山,但起码另有几十袋,黎昊实在不明白,母亲为什么情愿自己吃野菜,也不愿意动那些粮食?
另有,原始社会生存情况恶劣,不是应该群居在一起的吗,为何这里单单就只有他们母子两人?
天色徐徐昏暗下来,黎昊坐在门外的石头上等母亲回来,虽说母亲每天都市很晚回来,他已经习惯了,但今天似乎格外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