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爷子突破啦!
在场有明眼人,惊讶地扯着嗓子大叫。
全场惊动,所有人都从座位上站起来。
宁家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黑如锅底,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苏横川这个老家伙,一只脚进了棺材板的人,竟然在比擂的时候突破到了中级武师。
他们不知道,苏老爷子的突破其实是顺理成章的。他早已是低级武师,卡在瓶颈期许多年,但是祖传的赤砂掌火毒,使得苏老爷子的身体苦受折磨,多年来一直未能突破。
张岳的冰心香,将苏老爷子的火毒清除一空,陈疴尽去,整个身体突然解下束缚,变得松快无比,连以往牢不行破的瓶颈也发生了松动。苏老爷子距离突破,其实只剩下最后薄薄一层窗户纸。
今天和余恨水的大战,苏老爷子全力以赴,赤砂掌内劲如奔马一样在体内攻击,突然间似乎身体中的一处堤坝破开,内劲如涌浪一样冲出,沿着从未到达过的经脉循环往复,虽然一时之间内劲的总量没有提升几多,但是性质已经转变,内劲的强度和密度骤然增加,同样的内劲打出去威力马上增加了五成!
赤砂掌在中级武师的内劲推动下,威力大增!内劲流经之处,苏老爷子的身体皮肤都酿成了赤红色,滚烫无比,将身上的汗液都蒸成了白汽。
呼呼!
炽烈的掌风横扫,绵掌积累的劲气马上四分五裂,溃不成军。
苏家门生们的眼神变得狂热无比,召唤声震耳欲聋,给自家族长助威。
反观宁家这边,一片死寂。
“爸,怎么办?苏老头也成了中级武师,我们还能赢吗?”宁学文有点忙乱了。
“慌什么!他刚刚突破,不行能是余武师的对手。”宁承咬牙说道。
确实,刚刚突破,内劲还没有显著增长,理论上不是老牌中级武师的对手,但是世事无绝对,交锋中影响胜负的因素许多,内劲强弱只是一个方面。奇功绝学也很是重要,就像张岳的春潮三叠,以初入武师的内劲,将接近低级武师巅峰的宋晏宾打得重伤吐血。
苏家的赤砂掌可是赫赫有名,台上苏老爷子打得虎虎生风,连在台下都能感应滔滔热浪扑面而来,让人心惊不已。
余恨水站在热浪中间,神色依然从容冷静。
“恭喜苏老爷子,赤砂掌果真特殊,再接余某的寒冰掌试试。”
掌法一变,余恨水的手掌瞬间变为青色,挥舞之下,赤砂掌发出的红光马上削弱了三分。
宁承嘘了一口气,重新坐在椅子上,连他都不知道余恨水另有寒冰掌这门绝技。怪不得引荐余恨水给自己的东海常家,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能赢得比擂。
宁学文脸上也重新露出了笑容,他自得地望向张岳的偏向,想看到他心慌失望的模样。
余恨水和苏老爷子不停的对掌,场中滋滋声不停于耳,就像是冰块落在烧红铁板上的消息。
苏家的支持者们一颗心不停向下沉,赤砂掌对寒冰掌,红光徐徐退散,青光不停蔓延,适才的热浪已经消散,冷气越来越重。连外行人都能看出,苏老爷子越来越落入下风。
一个戴着墨镜的圆脸老板,家里有一间纺织厂,颇有些资产,最近资金有点周转不灵,恰逢宁苏两家比擂,他信任苏家,一咬牙把所有流动资金都买了苏家获胜。
比擂的历程一波三折,把这位老板刺激得欲仙欲死。他不时拿脱手机,检察最新的博彩赔率。
在余恨水中级武师身份曝光后,苏家的赔率就像火箭一样蹭蹭直线上涨,险些把圆脸老板的心肝刺破。苏老爷子临阵突破,赔率突然止住升势,掉头向下拐。然而好景不长,圆脸老板的激动劲还没已往,赔率曲线又再次高高扬起。
苏老爷子的眉毛上、胡子上都挂上了白霜,行动也越来越缓慢,余恨水照旧不紧不慢的样子,一掌接一掌打出,突然他的行动一停,收手退开。
苏老爷子已经完全不动了,凝立在原地,像座冰雕一样。
余恨水一拱手:“承让了,如果苏兄早突破两年,在下未必是你的对手,侥幸。”
扑通一声,苏老爷子栽倒在擂台上。
完了!破产了!圆脸老板眼一黑,手机落在地上,一翻身向后倒去,在人群中引起一阵不小的杂乱。
地上的手机屏幕显示的苏家获胜赔率,酿成了横在天空中的一条直线,博彩公司已经停止投注,封盘了。
苏家这边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颓然坐在椅子上,失去了满身力气。
宁家那边则完全相反,人人击掌相庆,兴高采烈。不少人举着手机,狂呼乱叫。
有几个隐藏身份进来的记者,对着对比鲜明的现场频频按动快门,他们心中激动万分,感受自己纪录下了青岚市第一权门变迁的历史。
旧狮王退位,新王降生,必将踩着累累尸骨登上自己的王座。可以想见,陪同着苏家的倒下,青岚市几多行业要重新洗牌,几多利益要重新分配,几多人要更换门庭。
一名记者转向擂台,给傲立台上的余恨水拍了一张特写。
这就是武师的力量,在平时可能不显山不露水,但是要害时刻,却能够一拳定山河,斩将夺旗,让权门易帜,风云变色,一拳就改变了几多人的命运。
苏老爷子已经被抬走救治,余恨水望着空荡荡的擂台,又看看台下如癫似狂的人群,感应深深的无聊和寥寂。摇了摇头,就要转身走下擂台。
“等等——”
一个清越的声音突然响起,声音不高,但是全场每小我私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谁在说话?
各人循声望去,才恍然发现张岳的存在。
张岳孤零零的站在苏家的选手席,胸口佩戴的红艳艳的红花,让各人突然才想起,原来苏家另有一名武师没有上场。
可是这并没有给任何人带来慰藉,包罗苏文竹、苏子魁,甚至连张岳的两名准门生,此时也不敢相信张岳能改变些什么。
一向对师父盲目信任的关宝宝,也只是愤愤不平地冲着台上的余恨水小声说了两句:拽什么拽,我不信你十八岁的时候有我师父厉害。
余恨水在高台上俯视着张岳:“你有什么话说?”
张岳的声音平淡如水:“我只有一句话,前辈,我还没有登场。”